2019年5月24日 星期五

【カラ一】情敵是條狗



《狗與紅線》的續篇
CP花店卡拉 x 少女漫畫家一松(附帶兩隻狗)
傻白甜
有人獸要素但沒有詳細描寫((
沒按照時間順序寫所以有點亂
後面有肉(第九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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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下午下過一場大雨後カラ松將騎樓的水拖乾,把原本放在外面的花從店裡搬出去放。他養的波士頓犬Ichi靜靜窩在店內角落的鳥籠型吊椅裡,從軟床上看著她的飼主忙東忙西。
沒多久店裡走進一個男人,說要給女朋友帶一束花。カラ松熟練地招呼對方,在討論過後綁了一束白海芋。這時又有另一個戴著口罩的人推門進來,腳邊以短鐵鍊牽著的哈士奇一見到人就想撲上來,但馬上就被カラ松用腳擋下來了。
「嘖……盡會添麻煩。」牽狗的人嫌棄地用力把狗扯離他們,而哈士奇在看到吊椅上的Ichi後變得更加失控,拖著飼主奮力跑過去跳吊椅躺在Ichi身邊,體型差距讓祂能夠把對方用自己的身體圍起來,甩動毛蓬蓬的捲尾巴發出討好的低嗚,但馬上就被Ichi一個攻擊的假動作制服。
飼主無奈地解開了這條笨狗的鏈子,等カラ松送走了客人才脫下口罩塞進肩上掛著的不織布袋。黑眼圈和半眯的眼睛讓他看起來非常沒精神,甚至讓人有種厭世到隨時都有可能做出什麼犯罪的錯覺。
然而カラ松向他走去時臉上掛著的笑容卻不似方才面對客人那樣虛假做作,而是打從心底的寵溺。
「出來散步呀?」
「嗯。」那個看起來年紀比他稍微年長的男人別開了視線,從袋子離拿出一罐裝著褐色液體卻沒有標籤的寶特瓶遞給他。
「啊,謝謝。我剛剛還在想要不要先把店門鎖一下去買飲料呢。一松真貼心。」
他接下飲料後又猝不及防地將沾著水珠的瓶身靠上對方的臉,嘻笑著避開了兇狠的瞪視。這個時間路上的行人很少,カラ松瞥了一眼確定外面沒有人之後便低頭吻掉對方臉頰上的水。
「你!」一松瞠大眼睛,胡亂抹了幾把臉頰,耳根都要燒紅了,「不要每次都這樣啊!」
「想你了嘛。」カラ松無辜地眨眨眼,毫無悔意接著又抱了上去。一松整個人都緊繃起來,但カラ松沒有再做其他多餘的事,就這樣抱著他。
「我早上明明還有跟你說再見……
「那也好幾個小時不見了嘛……」カラ松刻意放輕的聲音雖然在撒嬌,裡頭的磁性卻讓一松更為緊繃。他努力伸出只要與人接觸就會忍不住顫抖的雙手反抱對方的背,可沒多久還是變成拉扯對方的上衣要對方放開自己。
「我、我只是遛狗路過……時間差不多我要帶Kara回去畫稿了…………
「嗯哼。我也愛你。」
「什麼是『也』……我根本沒說那種話吧……
「我知道。謝謝你的茶喔。我會盡量早點回家。」

2.
那天Ichi趁客人開門的時候跟在人家腳邊溜了出去,カラ松晚了幾分鐘才發現,然後在前面巷子口看到一個弱不禁風的男人正在奮力拉扯一條哈士奇的項圈,而哈士奇身下正壓著他的寶貝狗兒。然而那個男人的力氣實在太小根本拉不開,而哈士奇的體型又太大導致雖然看起來是在強暴他家狗兒,實際上只是在磨蹭Ichi的背而已。
然而不管有沒有插到洞,猥褻他寶貝女兒的臭野狗他一把拎起來就往旁邊扔,然後趕緊將Ichi抱回懷裡,轉身就要跟對方飼主理論。
那個男人原本似乎也對自己的狗亂搞別人感到抱歉,然而看到他單手提起一隻哈士奇就愣住了,直到看到狗被摔在地上才回神。
「你、你幹嘛丟我的狗?」
「你在說什麼?是你的狗先強暴我的狗吧?拉不動大型犬就不要養啊?還不牽繩子,信不信我現在就打電話叫警察來開單抓走你的狗?」
男人被他一吼整個人都茫了,不知所措地扯住哈士奇的藍色頸圈。可這時カラ松才發現哈士奇其實有綁胸背帶,而布質的牽繩則掛在飼主的手上——他不是沒有栓繩子,而是繩子被狗咬斷了。
「對不起…………剛剛一不注意他就跑掉了……不要叫警察好嗎…………我的狗……他很笨……被送進收容所就沒有人會要他了……
カラ松這輩子還沒看一個男人能被他罵哭的。可在對方拉下口罩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カラ松卻對這個人一見鍾情了。
當然一見鍾情是事後他反覆思考才確認的,當下他只覺得對方長得很可愛,仔細一看還能發現他身上穿著的是有點少女的淺褐色長袖毛背心和非常少女的紅色貝雷帽,帶淚的眼睛彷彿要將他的心魂勾走似地。他沒見過這麼對自己胃口的人,一下子就起了賊心。
「想私下和解的話也可以啦。可是你知道狗隨便就能懷孕,到時候你打算怎麼賠?小型犬懷了大型犬的孩子可是會難產死掉喔。」
男人又被他嚇愣了一回,努力扯住完全不會看氣氛還想站起來聞Ichi的大狗。可カラ松垂下眼,就那一眼,據說很笨的哈士奇彷彿突然想起剛剛才被他像拎幼犬一樣提起來,立刻垂下耳朵縮起尾巴退到飼主腳邊。
於是場面立刻變成了他在欺負對方一人一狗一樣。
「抱歉……我不知道……
「不然這樣吧。既然你的狗上了我的狗,那你也讓我上一次就算扯平了。」
原本不知所措的男人又一次愣住,然後表情慢慢地變得像是在看神經病一樣。
「你、你確定?我是男的……
カラ松很想吐槽對方在意的方向錯了,但為了把人弄上床而選擇了肯定對方的疑問。別看他人長得高又帥,本質就是彎到不能再彎的同性戀。這輩子沒交過女朋友,倒是喜歡這種看起來老實可愛需要人保護的小男生。
最後對方飼主真的給了他地址要他下班後來自己家。對於給陌生人住址和電話這件事カラ松只想好好教育對方不能再這麼做了非常危險,但他屈服於自己的慾望,迫不及待等著下班後去人家家裡一窺對方的私生活。

3.
「你問Kara怎麼來的?」一松趴在床上看方才被隨手扔在床邊的雜誌,赤裸的背上滿是他一時沒控制力道又咬又掐留下的瘀痕。他的手輕撫那些傷,而一松只是瞥了一眼自己肩膀的紫紅色痕跡,滿不在乎地回到話題上,「你真的想知道?」
「都交往這麼久了卻沒問過你前男友的事,不覺得很奇怪嗎?」
「他才不是前男友。」一松失笑,像貓一樣伸了個懶腰,「那時候我壓力很大……你知道……我沒辦法正常跟人交流,但又想找人做愛,所以上網匿名問了該怎麼解決。結果有人回我可以養一隻大型犬,我想想好像也不錯,正好當時隔壁鄰居生了一窩哈士奇要送,我就鼓起勇氣領養牠了。」
其實最初只是想問是收養還是從寵物店購買卻額外獲得有點龐大的資訊,カラ松一瞬間顯得有些混亂。當然他知道一松以前會讓Kara上自己的事,還沒交往就知道了,但他本以為這個狀況是養了之後因為什麼事故才會演變成如此,沒想到竟是打從一開始就為了這種目的而養狗。
一松也注意到了他的表情有些不對,突然收起原本慵懶的狀態坐了起來。カラ松知道他又開始武裝了,立刻搶在他之前開口安撫:「不,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有點驚訝一松居然這麼可愛會相信那種話。」
「你是想說變態吧?為了這種動機而養狗……」一松露出一貫的自嘲笑容,伸手拉過自己的衣服將身上的傷遮起來。這讓カラ松感到有些不滿,他知道一松接下來又要講他不愛聽的話了。
「我都能接受你跟狗做過愛了,怎麼可能會覺得你變態呢?」
「嘛……那種事無所謂啦……
反正你早晚會受不了跟我分手。一松在看到他變臉過幾次之後就懂得制止自己再說出這句話了。但カラ松知道他就是這個意思,一松的想法很簡單很容易猜,他必須很努力壓抑自己的脾氣才不會再為這種事把一松嚇壞。
「你不好奇我為什麼會養Ichi嗎?」他決定轉移兩人的焦點。
……為什麼?」
「哼哼,當然是因為……
「她很可愛。我知道。你可以閉嘴了。」
「她是很可愛沒錯,但讓我把故事說完啊!」カラ松尖叫。
大學畢業後他接手了打工好幾年的花店,原本經營的老闆夫妻則搬回鄉下養老去了。他花了好幾個月把店弄成自己滿意的模樣,乾淨清爽,有著白色的櫃檯和漂亮的工作桌,二十幾種包裝紙能供客人更多選擇。雖然打掃確實累了點,但他樂此不疲。然而他始終感覺店裡少了些什麼,無論放音樂還是請了其他工讀生都無法抹滅那種微妙的空虛感。
「我為了這件事到處去參觀別人的花店,最後到了一家養了一隻胖橘貓的路邊攤花店時,我才驚覺缺少的是一隻能跟客人拉近距離的寵物啊!」
一松縮在靠牆的角落,已經習慣忽略他過多的冗言贅字和誇張的表達方式,靜靜聽他說話。
カラ松後來又花了很多時間物色寵物,原本其實是想養貓的,但他很快就發現貓會把盆栽從高處推下來的問題。他的店裡有很多像樓梯的鐵架,會放在上層的就是要首先吸引客人注意的植物,一般來說價位也都比較高,無法忍受貓這樣亂推下去。
決定養狗之後カラ松便開始跑收容所,然而他這個人就是非常重視第一眼的感覺,附近所有中途之家都找過了,幾個月下來都沒有找到理想的店狗。
「直到那一天——我見到了Ichi。」
這隻波士頓犬在他們相遇的時候已經是成犬,左後腿有點問題,雖然不至於怕人,但對人也完全沒有像其他狗的那種熱情。她棕色的眼裡有著跟一松初次見面時相同的迷茫和絕望,カラ松似乎對這樣的類型非常沒輒。
「他們說Ichi的前主人因為她不會搖尾巴而遺棄她。」
……那只是純粹想養動物炫耀結果動物不符合自己的理想就丟棄的爛藉口吧。主要原因大概是梗犬的皮膚很容易出問題體味也比較重。誰會像你那麼勤勞三四天就幫狗洗一次澡的?」
「我覺得能每天幫哈士奇梳毛的一松也很厲害啦。所以我才會驚訝你是為了這種理由養Kara。」
「因為是從小養……那傢伙笨歸笨,某方面倒是很貼心,長大之後只會拆給他的玩具完全不會拆家具,除了流口水真的沒辦法控制也不會破壞我的稿子……不過那身毛真的很麻煩就是了。好幾次都想把他剃光。」
「他會哭的。」
「你平常不讓他上我他還不是哭得跟什麼一樣?」
「那不一樣。一松的身體現在只屬於我。他有Ichi了不能腳踏兩條船。」
……你該不會是要懲罰他才跟我交往吧?」一松還是沒忍住開這種玩笑。而カラ松也知道他不是有意,於是擺出誇張的表情回答:「什麼?哪裡暴露了嗎?」
「全都暴露了啦。快把衣服穿上。」一松瞇起眼睛,那個笑容讓カラ松感覺自己大概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4.
兩人同居之後首要問題就是兩隻狗必須有一隻結紮。
由於交往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一松早就懶得吐槽為什麼當初這人會讓發情的母狗在路上逛大街。然而カラ松這個人扣掉在床上會變成大猩猩以外還有一個缺點——凡是跟Ichi相關的事就會變得像幼兒一樣無理取鬧。
由第一次見面的狀況就能略知一二,這傢伙完完全全就是個狗奴,或者說是女兒控,一松每次提到其實把Ichi結紮才是終結勾引公狗這種惡夢的道理カラ松就會抱緊他的寶貝狗兒一臉絕望地道:「不行不行絕對不行,你不覺得她被麻醉之後綁在手術台上然後肚子被剖開內臟被掏出來很可憐嗎?你忍心看她被壞主人拋棄之後又被我送去遭到這種對待嗎?」
Kara也是要被麻醉綁在手術台上醒來的時候失去男性的尊嚴啊……」一松忍不住反駁。
「欸……可是公狗結紮傷口小又比較便宜。」
「那點差額我又不是付不起。乾脆兩隻都結紮算了。」
「不行!Ichi只有生病跟打預防針才能去醫院!」
「你這傢伙……養狗不結紮不打晶片當時還敢罵我沒綁牽繩!」
「晶片更可怕了!居然要在她身上植入一輩子都拿不出來的東西!這是漠視狗權!完全把狗狗當作所有物!」
「你倒是想想誰每次都在我身上留下傷痕來說那是在宣示主權啊?」
「可是一松本來就是我男朋友啊?不對,同居之後就是我老婆了!而且一松還不是經常跑來我店裡?」
「我幫你送午餐順便找畫圖要參考的花有什麼問題嗎?」
「你是去看我店裡有沒有別的男人吧?」
……才不是。」
每次都這樣討論無果,最後一松只得讓カラ松帶Kara上醫院去勢了。為什麼不是他本人去?カラ松是他唯一能勉強正常交流的人類,他甚至只能跟編輯用電子郵件討論事情,郵件還得反覆修改三、四遍才會寄出,講個電話都能讓他壓力飆升到渾身顫抖,狀況再嚴重一點講半個小時就能把十隻手指的指甲咬到見血,更別說要帶狗去獸醫院了,在認識カラ松之前都是編輯幫他帶的。
要不是高中就拿到連載的保送名額,他現在大概會成為流浪漢吧。而這也是一松打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交男朋友、而是選擇用狗當按摩棒的原因。
カラ松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是他用掉了一輩子的運氣才得到的幸福。

5.
一松的家是兩房一廳的小公寓,離花店其實不遠,但也有一段距離。狹窄的走道上堆滿了書籍和印出來的考據資料,房間還兼書房跟工作室,另一個房間則被整理起來讓那隻破壞力極強的哈士奇住。
Kara的房間沒有門——顯然是被他本狗啃爛了,改裝成了寵物用的鐵柵欄。然而一松也不常關他,隨他在家裡到處亂走。反正他會在固定的地方上廁所,一松整理也方便。
カラ松收好店先把Ichi帶回家之後才來一松這裡。這時候已經晚上十點多,他其實對對方也有些抱歉。一松讓他用了自己的浴室,而在他到來之前,這個男人已經做好了所有事前準備。
一開始他還以為自己遇到老手了,直到一松躺在床上渾身卻抖得像是被扔在冰庫裡似的,カラ松才停下愛撫的動作皺起眉頭問道:「你是第一次?」
「跟、跟人的話……是第一次……」一松似乎很努力將每一個字講清楚,可他抖得真的太不正常又不像裝出來的,カラ松只能被迫暫緩原本的邪惡計畫。
「自慰的話當然不能算啦。」
「不是……之前都是跟他……
一松指著趴在床邊正在啃自己新鏈條的Kara,很久以後他本人才承認當時只是想讓カラ松覺得噁心放棄跟他上床才會把這件事講出來。カラ松當下確實是懵圈了,還搞不懂他到底在說什麼鬼話搖搖頭指責道:「你該不會是反悔了吧?已經講好和解條件了你不能這樣。」
「是、是真的……我沒有反悔……」一松一被懷疑整個人抖得更厲害了,卻故作堅強地抓住カラ松的手要他繼續做不用管他。可カラ松看他這個樣子怎麼可能還下得了手,嘆了一口氣就打算撤退了。
誤以為他真的打算叫警察把狗帶走的一松當場傻愣在原地,無措地看著他開始把牛仔褲穿回身上,接著開口問道:「對不起……從後面的話……不要看到臉我應該比較不會發抖……拜託不要帶走他……
「你不想做的話我不想強迫你。」
「我沒問題……今天早上的事我很抱歉……我願意和解的……
一松說著甚至爬下床跪在床邊,カラ松一時之間竟有些五味雜陳。他看得出一松完全是在勉強自己,而這讓他感覺都快被良心掐死了。他是想跟一松上床沒錯,而且還不惜用恐嚇的方式。整個下午他都因為能跟看上眼的男孩子滾床而開心到被Ichi投以鄙視的眼神,可他沒想過一松是抱著怎樣的心情答應的。
為了不讓狗被帶走而出賣自己。明明只要被陌生人碰到就會發抖還硬撐著。他甚至不用看就知道一松肯定把臉埋在手臂間偷偷掉淚。
他覺得自己簡直壞透了。
「我是說真的。其實今天早上你家狗只能算是猥褻我家Ichi,高度差太多了他沒插進去。你要是真的很介意的話來我店裡買個花就好了。我不會報警,警察也不會為了這種事抓你的狗。」
或許是受到良心譴責或是一松看起來真的太可憐了,カラ松最後還是把事實說了出來。可赤著身子的一松卻只是坐在床邊,趴在床上輕輕啜泣,看起來好像真的被怎樣了似的。一旁的哈士奇彷彿也感覺到飼主的情緒波動,終於放下滿是口水的鏈子靠上去舔舔他的肩膀。
「對不起……這麼簡單的事都做不好……
「沒有的事。是我提出這種要求太過分了。你好好休息吧。別冷到了。」
那天カラ松就這樣離開了一松家,甚至沒問對方的名字。走在路上吹了風才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真的做了很過分的事,明明他很中意對方的。
如果時間可以回到事發當時,如果他一開始就原諒對方然後要請對方到店裡喝杯花茶,是不是就不會讓他這麼害怕哭得這麼難受了?

6.
「喂,你能不能多長點毛啊?」
カラ松停下了手上正在綁備用緞帶裝飾品的動作,警覺看向旁邊正在跟網點紙奮鬥的一松。
「什麼意思?」
「想跟毛茸茸做愛……
「一松?」カラ松驚恐地看著這個真的跟毛茸茸做過愛的前科犯。然而對方卻像突然清醒般回頭困惑地看著他,還問他幹嘛突然叫這麼大聲。而為了不要提醒對方這個想法,カラ松只能說沒事。
然而看著自己的情敵,一隻純種毛茸茸哈士奇,カラ松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原本以為自己作為人類就能名正言順地得到一松,現在仔細一想就會發現自己太過天真。一松有嚴重的社交恐懼,他不知道花了多少時間才讓對方像現在這樣跟自己交談。他贏就贏在自己是唯一一個願意付出心力與時間了解並陪伴一松的人,重點是一松一開始出於對那件事的歉意而願意試著接受他的存在。但狗不一樣,一松對這些動物就能正常溝通,甚至正常到他都懷疑一松是不是真的聽得懂動物講話。他相信一松這個直腸子又單純的個性不會騙他,自從交往之後應該真的沒再跟這條狗上床,最多就是他上班的時候拿一般按摩棒自己先解決。
然而,他們都是男人,而他最明白性慾會讓人做出什麼瘋狂的事都不意外。就像他第一次見面就要跟人家上床一樣。
為了不要讓一松跟前男友上床,同時也不能讓自己的寶貝狗兒被綠,他最後想出了一個辦法。
那天晚上他忍著極大的羞恥感穿上了新買的情趣服瀟瀟灑灑帥氣登場。然而坐在床上已經等他很久的一松卻非常不給面子,眼裡盡是鄙視和嫌棄。
「這是什麼?」
「毛茸茸……?」
「脫掉。不然不准碰我。」
カラ松向下看著才穿上五分鐘就被勒令卸載的狼人裝——毛茸茸的手套,毛茸茸的短背心,毛茸茸的耳朵,前後都有開口的毛茸茸三角褲,以及內褲附帶不用插入就能擁有的尾巴。
「為什麼?不是一松你自己說想跟毛茸茸做愛的嗎?」
「你那身萬聖節假毛可以跟哈士奇的毛比嗎?給我脫掉!」
「總不能用皮草做這種東西吧?」
「我又沒要求你變成毛茸茸?還有你敢買皮草我就把你的皮剝下來當壁紙。」
「可是你說想跟毛茸茸做愛。」カラ松再次重申,而這次一松終於聽懂了他的抗議,思考半晌後才說:「我們可以趴在Kara身上做。這樣就有毛茸茸又有做愛了。」
「你忘了只要我在Kara面前上你他就會咬我了嗎?」
「反正又不是我被咬。」
「喂。」
「行了吧,就像有時候說好想被強姦,實際上要是真的被強姦還是會極力反抗啊?」一松對他翻了個大白眼。可カラ松還是一臉懷疑。
「一樣嗎……」他喃喃自語,「那一松喜歡跟Kara做愛的感覺嗎?」
他的問題讓一松愣了好幾秒才回神,接著又思考許久才組織出答案:「說不上討厭。除了毛茸茸的觸感以外其實跟你做比較好。畢竟狗嘛,自己幹爽就好,不會管我舒不舒服。」
「所以跟我做舒服嗎?」カラ松聽到了話外之音,心寬了立刻揚起笑臉,終於願意把身上可笑的衣服脫掉。一松對他的問題不置可否,張開手擁抱爬上床的男人,接受來自對方充滿愛和佔有慾的吻。
迷離的眼神、忘情的呻吟,這種表現不是舒服的話是什麼呢?

7.
他以為一松會永遠從他的世界消失,結果隔天剛開店沒多久,對方就以相同的打扮出現在店門口。
一開始カラ松心裡簡直開心到都要放大龍炮了,然而很快地細心如他他就發現一松雙眼浮腫,臉色似乎比昨晚還要憔悴許多,很明顯不是哭太久就是整夜沒睡,無論哪一個他絕對都是罪魁禍首。
一松在他店裡看了很久,而他還在做開店準備,因此兩人都沒交談,直到他發現一松站在前一天才送來的香水百合前發了很久的呆才硬著頭皮上前陪笑道:「這個是……
「卡薩布蘭加。」一松的聲音沙啞,可聽在カラ松耳裡卻性感得要命。他突然有一股強烈的衝動——他要這個人。無論如何都要追到手。
就像當初看到Ichi的時候,他就想守護她一輩子一樣。
「啊,是呢,也有這個別名。」
「這是我國中投稿的作品名字跟題材。那時候什麼都不懂,覺得好聽就決定用了,結果畫百合花畫到想吐,好幾年聞到這個香味都會頭痛。」
カラ松看著他的側臉。陽光透過玻璃灑在一松身上,他似乎能嗅到對方身上的墨水味。他喜歡一松說話的聲音,喜歡這個人渾身上下那種慵懶貓咪的感覺。這很奇怪,這時候他甚至不知道對方叫什麼名字、畫什麼漫畫、年紀多大,但他知道對方的家住哪裡、電話多少,還知道對方會跟自己養的狗打砲。
這簡直不能再更奇怪了。
「那現在還會討厭嗎?百合花?」
一松沉默了很久,最後搖搖頭。
「葬禮上的百合花、很香。」
誰的葬禮、一松到底為什麼社交恐懼會這麼嚴重,カラ松一直都按著好奇心沒去問。他直覺知道這可能是一松最不願意提起的往事。如果可以,他希望一松永遠不要再回憶。
他想起了昨天離開一松家之後做的反省,然後問一松要不要坐下來喝杯茶。一松沒有回答,繼續看著那盆百合花,許久之後才說道:「昨天的事、我很抱歉。今天可以再試一次……這次不用管我也沒關係。」
「那個真的就算了。你不需要勉強自己到這種程度。」他頓了頓,突然想起櫃檯抽屜裡好像還有之前在藥妝店被人硬塞的蒸氣眼罩試用包,於是跑去拿過來給他,隨便找了個理由道:「你們畫畫的好像經常用眼過度啊,這個給你吧。」
一松又愣了很久,那雙浮腫的眼睛充斥著不安和疑惑,似乎無法理解他為什麼態度突然變了那麼多。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或許你不相信,但就在剛剛,我覺得自己愛上你了。所以如果你還是想用昨天說的方式當作賠償的話,我們可以慢慢來……先從互相信任開始吧?」
……愛上我?你有什麼毛病嗎?」
「我不知道。但我不想看到你這麼難過的樣子,也不想在你不願意的情況下跟你上床。」
「可是為什麼是我?明明還有更好的選擇吧?」一松擺明不信,甚至開始往後退開想與他保持距離,「我……我這種人,你多認識幾天就會想離開了……所以快點把這件事解決、然後再也不要見面了……
カラ松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一松並不是說他一見鍾情有毛病,而是對愛上自己這件事感到無法置信。他不是什麼細心的人,但稍微一想就能明白這時候無論說「給我一次機會」或是「相信我」都只會造成對方的反彈,在短暫的沉默中迅速思考過後他便放棄鑽牛角尖,而是換了話題問道:「對了,能先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一松,跟你的狗同名。」
「噢……真巧。那你的狗狗呢?」
……Kara。」
カラ松頓了許久,突然一個箭步衝上前握住一松的手,看著對方驚恐的表情用最真誠的語氣道:「我覺得這肯定是命運的巧合!我的名子也跟你的狗一樣!我叫カラ松!」
「是喔……」一松愣愣地應著。
「是的,這一定是命運的安排!我希望你能給自己一個機會,我保證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後來一松告訴他,那時候之所以甩開他的手逃之夭夭不是覺得他變態,而是「那時候的你太耀眼了,覺得在你面前好像什麼缺點都會被看見」。

8.
一松的漫畫裡經常都會有隻哈士奇當吉祥物。カラ松對此非常有意見,還要求一松的新短篇要以兩人作為設定原形。
「社恐跟神經病有什麼青春戀愛要素好畫?沒有。聽起來還很病態。」一松狠狠回絕了。
カラ松不死心,又問道:「那以我當原形的吉祥物呢?」
「你可以把自己當成那隻狗。」
「我才不要當狗。」
「也對,你的地位沒那麼高。」
「咦?蛤?」
「狗可是毛茸茸軟呼呼,生理優勢你怎麼比得過人家?」
カラ松一時語塞,回頭看Kara又在逗Ichi,沒多久就被追著咬,總覺得心裡非常不是滋味。
憑什麼那條狗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得到一松所有愛和關心,他做了這麼多地位卻不如一隻狗?
也不能說難得地鬧彆扭,但カラ松那幾天晚上收店後會留在店裡把園藝用鐵絲剪好把備用緞帶綁完再回家。一松前幾天下午還會像平常帶Kara散步順便過來看看或送點飲料零食,可後來兩人唯一的交集大概只剩下他回家到睡前那段時間了。
一松似乎因為趕稿沒時間帶Kara出門,而連續好幾天被關在家裡的某隻大型犬則像是乾枯的花草一樣絕望地癱在自己的狗窩裡。カラ松看了也於心不忍,最後只好代替對方牽狗出去散步。
他知道這樣不對勁。一松雖然畫畫只有一個人作業,但由於沒什麼其他的興趣,除了遛狗也很少出門,基本上還能維持正常的作息時間不用趕成這樣。然而最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カラ松有時睡下了一松還在工作室,早上起來還是看到對方在桌子前面畫畫。雖然心裡對一松那些話仍然有點介懷,但カラ松更擔心對方的狀況。他知道一松很不愛動,身體跟心理狀態都是靠睡眠在平衡,之前有一段時間失眠就已經讓對方經常情緒崩潰了,如果是為了工作熬夜天知道會不會又把自己的手指啃爛或是更進一步的自殘。
Kara在公園跑到累癱了心甘情願回家後カラ松還是決定終止自己的幼稚行為。一松不擅長說話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他不需要這麼小心眼。到家時已經是半夜,見屋裡燈光都熄了カラ松便盡量拉緊Kara的牽繩盡量降低音量到狗的房間幫他把爪子擦乾淨。
一松的工作桌上有個牛皮紙袋。カラ松知道那是他的原稿,有時候編輯太忙不能來拿的話他也會幫忙送到出版社。想想當初編輯知道松野老師居然會跟人交流了差點沒當場痛哭流涕,後來發現他是一松的男友非但沒有表現出對嫌惡或反感,反而為終於有人能照顧老師而欣慰。
換下外出服之後カラ松躡手躡腳地回到兩人的床上。一松花了很多時間才習慣床上有另一個人,一開始還經常因為睡迷糊了受到驚嚇而攻擊身旁突然出現的人類。後來他們把床靠牆讓一松睡在內側,「你只要記得外面這邊的人會保護你就好。」他這樣告訴一松。
那個熬了好幾天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睡覺的男人背對著他把兩人的被子全捲在自己身上,カラ松無奈了好一會兒,從衣櫃翻出另一條毯子爬上床,就像平常一樣從後面抱住了對方,輕吻在窗外的路燈光芒中顯得特別蒼白的後頸。
然而他很快就發現不對勁。唇上殘留的溫度太高了,他用手按了一松的額頭,果不其然,這傢伙只要稍微不看好就會出狀況。
「一松,醒醒。你在發燒。」
「嗯……」一松發出了含糊的聲音,軟軟地揮開他的手又把身體縮得像隻蝦子。
「一松……
「不要管我……明天就好了……
「別鬧了。起來吃藥。」カラ松輕拍他的肩膀便下床去拿家裡備用的退燒藥和水,回來的時候一松已經起來了,支著額頭盤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怎麼了?」
……想到有個對話沒改到……可是頭好痛……
「你跟我說哪裡,我去幫你改。」
「不要……別跟我講話,我會忘記。」
カラ松無奈地看著眼前的工作狂,最後還是妥協了,將藥和水交給對方之後又幫忙拿了紙袋和筆。
「你剛剛去哪裡了?」
……你兒子看起來快在家悶死了,我帶他去公園散步。」
……他跟你裝的。我下午有帶他出去,而且晃了一個多小時才回家。」
……咦?」
「你連智商都不如一條狗啊。」

9.
他們就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カラ松又像以往一樣把緞帶帶回家綁,而一松還是每天下午帶Kara去花店串門子。放假的時候他們會到市區一點的地方吃餐廳,或是乾脆窩在床上整天膩在一起。
直到有一天カラ松閒著無聊上網搜尋了一松的筆名,卻意外看到一篇新聞。
「知名少女漫畫家ミネット松野老師跨足BL漫畫界!全新作品『狗男人』將於OX日開始連載!」
先不說一松到底有不有名,這個標題的槽點實在多到カラ松一時無法消化。一松是個起名非常無能的人,千奇百怪的篇名卻成為他的作品賣點。然而一松從來沒跟他提過新作品的事,甚至什麼時候開始畫起耽美了他都不知道。他記得一松說開始畫少女漫畫是因為「畫戀愛中的女孩子心情會變好」,但這種作品沒有戀愛中的女孩子吧?就算有要不就是gay蜜要不是就炮灰啊?問他怎麼知道的?他可是天然彎,這種漫畫沒少看過。
為了證實這件事,カラ松特地找了那部漫畫來看——多虧這個爛名字他找了好久才找到,意料之外卻又彷彿意料之中的,是在講一個社障漫畫家意外跟一個花店老闆交往的故事。
由於作畫速度慢,目前只更新了兩話,但內容幾乎跟現實吻合,只不過用比較輕鬆搞笑的方式帶過了一松當時極大的心裡壓力。カラ松看完之後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爆炸了,回頭看了首次發布的時間,差不多就是一松熬夜熬到感冒後一個月左右。他捂起臉,最終還是沒忍住登入了一松的信箱看對方跟編輯的對話。
這個想法是一松提出的,就在對他說出那些話的第三天。一松也覺得自己講錯話,「他好像很不高興,這兩天晚上都很晚回家,我去店裡的時候他好像也不想跟我講話要我趕快離開……他跟我分手的話我要怎麼辦?我覺得我會死掉……
カラ松覺得自己真該早點入侵一松的信箱。這時的他只想好好抱著對方用力親幾下,一想到當時一松可能是哭著寫這些信他就想揍自己一頓。他怎麼就跟一條狗爭風吃醋了呢?他可是第一個讓一松敞開心扉和大腿的人,就算地位不如狗好歹也比全世界其他人高出不知道多少倍。他作為一個好男友可是非常有自信,怎麼能他最愛的人為自己流淚?
對方理所當然地安慰了一松。作為從一松高中開始就一直照顧他的編輯,她大概是除了カラ松以外一松唯一的人類朋友。一松雖然很少談論工作以外的事,但有自己處理不來的問題還是會向對方求救。而他不能處理的大多都跟與人接觸的有關了。
一松寄信之前都會把不重要的訊息刪減掉,可信件內容還是很長。カラ松花了點時間看完,大致上是編輯問一松不然先把他們美好的記憶寫成台版試試看,讓自己多想些好的事,說不定還能激發一點創作靈感,一松反問她這種東西有人看嗎?專業的編輯於是跟他宣揚了耽美漫畫的市場,同時給了幾個他們出版社耽美作者的名字讓他去查,沒多久一松便傻傻地掉進了對方的圈套。
「我會畫這種像少年漫的風格,能幫我嗎?」
於是作為出版社死都不願意出讓的少女漫作者,一松就這樣被引介到另一個部門,並在短短一個月內被安排了連載。
然而一松的小劇場沒有消停。他在草稿匣看到了很多沒寄出的信,直到最近都還會因為一些連他都不記得的雞毛蒜皮小事感到不安,在他看似正常的日子裡不斷檢討自己是不是又做了什麼惹他不高興,時時惦記自己犯下的各種小蠢事,就連出門吃個飯都覺得周遭的人是不是注意到他們之間的不尋常的關係、是不是覺得自己配不上這麼好的人。カラ松都不知道到底該為一松如此喜歡自己而開心還是要為一松不相信自己的感情而難受了。他縮在櫃檯裡捂著臉,可閉上眼睛就會想起見面第一天一松縮在床邊哭泣的模樣。他不在家的時候一松是不是也這樣呢?覺得自己不可能被愛著、不斷用思想折磨早已脆弱不堪的心,一邊想著如果是其他人肯定能處理好這種狀況、一邊又不願意放手把他交給別人。
已經能揣測出一松想法的カラ松越想越覺得自己應該立刻馬上衝回家抱著一松傾訴自己到底有多喜歡對方。想想也接近收店時間了,心動不如馬上行動,他隨便收拾了一下拎起Ichi就把鐵門拉下來往家的方向衝刺。
然而回到家的時候一松已經早早躺在床上。這麼早睡也不尋常,他面向牆壁側臥,就像生病那天一樣,不過這次只拉了一條被子蓋在腰和屁股上。カラ松失落歸失落,在他身後看了半晌卻愈發覺得哪裡不對。
一松要不沒穿褲子要不沒穿內褲,但這個人沒有被布料包著就會非常沒有安全感,連夏天在家都要穿著薄的長褲長袖,一般來說只有一種時候會不穿長褲躺在床上。
他微笑著開燈,拉開一松腰上的被子。對方立刻把臉塞進手臂裡來個眼不見為淨,假裝沒被發現自己屁股裡還插著什麼東西。
……就不能等我回來嗎?」
「誰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那現在我跟棒棒,你選一個吧。」
一松這下索性把整張臉塞進枕頭裡了,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卻在他面前慢慢伸手把屁股裡的按摩棒拔出來,細小的水聲和視覺衝擊差點讓カラ松原地化作一團煙火飛上夜空爆炸。
……好了……」一松用稍微大一點的聲音道。
……無套可以嗎?」
……你開心就好……
「不行。我希望一松也開心。」
「你到底要不要做……
「無套的話一松會比平常更舒服嗎?」
「都一樣啦……
「一松,我愛你,你愛我嗎?」
他從來都知道怎麼讓一松跟他一起爆炸。
「我、我不知道啦!你到底要不要做?不要的話我要去洗東西……
「你到底愛不愛我呢?每次講到這個你就在轉移話題……
カラ松上前將一松翻到正面。大開的腿間早已被潤滑液弄得一片濕黏,挺立的分身隨著動作一搖一晃的。他用手輕輕撫摸來不及收縮的穴口,皺摺早已經被充分擴張而顯得柔軟,卻又因為他的觸碰一顫一顫地收縮,手感好得他差點想褲子脫了趕緊提槍上陣。他的語氣也不是責備,而是帶著調情的輕快。他當然知道一松愛他,但光是知道不夠,他要聽一松親口說出來。
一松依然把自己的臉埋在手臂和枕頭之間,含糊地說了什麼他也聽不清楚。他一面輕輕擼動對方興奮的男根一面慢慢將手指推進穴內,終於讓對方受不了用腳踹了他兩下。
「你今天是吃錯藥了嗎?」
這一次カラ松在這句話裡讀出了另一個訊息:我是不是做又錯了什麼?他的動作稍微停頓了一下,接著又繼續挑逗。
「我今天突然好想趕快回來看你……我想這大概就是夫妻之間的感應吧?」
「誰跟你是夫妻……」一松埋著頭,喊出的聲音卻軟軟地,呼吸也因他的動作而紊亂起來,「住手……快住手……你不想做不要這樣對我……
「說你愛我的話我就跟你做。」他將對方捂臉的手拉開。一松看了他一眼沒怎麼反抗,可那無助的眼神還是讓カラ松感覺小兄弟又更硬了些。他就是喜歡一松這楚楚可憐的模樣,面對他卻不知所措,說什麼感覺都不對,想找個洞把自己藏起來卻被迫暴露在他眼前。他想保護這樣的一松,說什麼都不會讓給別人。
「你今天到底受了什麼刺激……
「突然想念我的小雛菊了嘛。」他放開一松的手,轉而開始撫摸對方帶了點贅肉的小腹。一松也沒再繼續遮住自己的臉,輕輕握住他的手腕半推半就。
「不要開這種低級的玩笑…………
誘人的低吟終於還是讓カラ松率先投降。他拔出挑逗對方的手指,解開褲子掏出早就迫不及待的傢伙靠在一松的軟穴上,那兒早就被按摩棒和潤滑液擴張得恰到好處,但重新插入的不適感還是讓一松眉頭深鎖,抓住他手腕的力道也加重不少。
カラ松自覺自己的東西比人家大了不只一點,因此一開始不會完全插入,而是淺淺地往上磨蹭一松的敏感處。一松對他這方面的自戀總是不予置評,大多時候都表現得十分被動,幾乎把所有主導權讓給他。被賦予重任的感覺很讓他愉快,而他也從不會讓一松失望,畢竟他不只希望自己舒服,還想要一松跟自己一起沉淪。
很快地一松的沉沉的呻吟不再那麼壓抑,原本握著他手腕的手轉而扣住了他的手指。カラ松一面感受著對方體溫帶來的刺激一面帶著對方的手輕撫那張清秀的臉龐。一松看起來比他大很多歲,但事實上只早他一年出生而已,沒什麼皺紋,與其說未老先衰不如說是滄桑,眼裡總是充斥著對世界的惶恐不安,卻又像是看透了人世間一切的醜惡。
他接著將一松完全翻到正面,十指交口將對方的手壓在枕頭上,接下來的每一次進入都會比之前更深一些。他再次用空下的手掌撫摸被衣物蓋住的軀體,輕輕揉捏對方平坦的胸部和乳首。一松的臉比方才還要紅,大口喘息的聲音與下體交合時碰撞的聲音混在了一起,一雙眼睛幾乎瞇成了一條線。カラ松喜歡他這樣放鬆沉醉的表情,代表著對他全然的信任,即使這樣深度接觸也不會害怕得顫抖。
「一松……你怎麼能這麼可愛……
他沉著聲音,像是自語又像是在跟對方說話,最終情不自禁地彎腰吻上去。這個動作對一松來說其實有些艱難,他的腿必須張得很開,逼近他所能做的極限。但他沒有掙扎,手伸進カラ松的帽衫裡抱住他的背回應。他們的吻很長,又甜又膩的,幾乎要把兩人融化。被頂到深處的一松還會時不時地發出酥軟舒服的單音,配合著抽送的動作收放緊咬異物的穴口。
親吻結束於カラ松無法克制的暴力衝動。他沿著一松的唇角和下巴吻上了對方的脖子,象徵性地咬了對方並不特別突出的喉結,在碰到鎖骨的時候便不再忍耐,張口狠狠咬了下去。一松發出吃痛的聲音,可他仍不滿足,扯開睡衣的領口就往對方肩膀上咬,腰上的動作也變得越來越粗暴。那一瞬間一松疼得渾身緊繃,呻吟的尾音比方才拉得更長,被放開的手緊緊環抱著壓在身上的男人脖子。
「カラ松…………
一松的聲音比平時說話還要高,字句幾乎都黏在一起。カラ松喜歡他這樣說話的方式,好像在撒嬌一樣。雖然很想把人翻過去趴著幹,但一松現在可是抱著他,而他也捨不得將視線從一松臉上移開。他愛慘了這個男人為他瘋狂的模樣。
漸漸地一松的呻吟開始有些凌亂,眼神變得比方才還要渙散。カラ松親了對方臉頰一下,最後還是撐起身體將對方翻過去趴著,自己則脫掉衣物從後面抱著對方重新進入。一松緊抓著床單,像是被欺負而委屈哭叫。這時カラ松無比慶幸方才有順手把狗那邊的柵欄關上,不然每次到這個時候Kara就會不顧一切衝進他們房間跳上來咬他。
「カラ松…………慢一點……快不行了……
這時候如果聽對方的話只怕沒多久就會雙雙熄火。經驗豐富的カラ松當然不會這麼做。他再次扣住了一松的手指,另一手則伸到一松胸前握住對方的脖子更用力地幹送。他的東西已經完全深埋於一松體內,像是能感受到對方心跳和血流似的舒服。一松側著頭將額靠上他按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指,依循本能迎合著他的侵犯。
「我愛你……
含糊得幾乎跟呻吟黏在一起的話語卻逃不過カラ松的耳朵。他將額頭靠著一松的肩,感覺自己不管是內心還是老二都要因為這句話爆炸了。
「我知道……抱歉我只是想聽你說……我真的好愛你……
他接著又習慣性咬住了一松的肩膀加快抽送的頻率。一松愈發無法自拔的呻吟像是蔓延在空氣裡的媚藥,與頸窩沐浴乳的香氣刺激著他的渾身上下每一條神經,不斷催促他用自己的體液佔有身下這人的身體和一切。

10.
カラ松其實很討厭做完倒頭就睡這種行為。他當然知道無論對哪一方來說,完事之後的疲憊感很容易讓人眼睛一閉就失去意識,但他更喜歡兩個人躺在床上擁抱溫存的感覺。
一松捧著他剛倒的溫牛奶發呆,溫順地讓他拿濕毛巾擦掉身上的汗水和腿間兩人的體液。カラ松最後還是理智上線沒真的射在裡面,畢竟依照以往的經驗要是真的這麼做,那接下來幾個小時一松都必須待在廁所了。
「所以你今天到底怎麼了?」被碰到尚為紅腫的穴口時還是小小抖了一下,像是想掩飾自己的失態般開始啜飲那杯牛奶。而カラ松思索了一下,還是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說自己已經知道新漫畫的事了。
……不回答就算了。」
「停。我不是心裡有鬼,不要想太多。」カラ松已經猜到他的想法,同時也抓住他又要往自己身上招呼的腳,情急之下也只能豁出去了:「我今天不小心看到一松開了新連載了,可是作為漫畫主角的我卻不知道這件事。」
那一瞬間一松的表情從呆滯到窘迫再變成無地自容的崩潰,把手上的馬克杯放在床頭抄起枕頭就往自己臉上按。カラ松也知道這是悶不死自己的,愣了一下之後感覺自己又被對方這麼可愛的動作爆擊一次。他笑著扯開枕頭把一松的雙手壓在床上,低頭親吻對方的額頭。
…………沒經過你的同意……所以生氣了……?」
「啊……如果是別人的話我應該會生氣吧,畢竟也算蠻隱私的事。但因為是一松,感覺……怎麼說?我也希望透過這種方式告訴大家你的伴侶就是我。」
……又在宣示主權嗎?」
「沒錯,不管是你對我還是我對你。」カラ松說著又親了一口一松的唇,要不是還想看對方的反應,唇上的奶香味真讓他巴不得來個法式舌吻然後再來一炮。
一松花了幾秒鐘的時間平復心情,但還是不敢正視他的眼睛,小聲問道:「所以……你覺得……怎麼樣?」
「我好帥。謝謝你。」
……我不是問著這個。」
「我跟空松誰比較帥?」
「當然是空松,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時間心力在設計這個角色?」
「我也花了二、三十年才長到現在這麼帥啊?」
「我是問你內容,為什麼扯到這個了?」一松翻了個白眼,繞了繞手腕提醒他抓得太緊了。カラ松立刻鬆手還給他自由,可半晌後還是壓不住內心的得意問道:「是花了很多時間心力才對空松跟對我一樣滿意嗎?」
……你這人唯一的缺點就是太自戀。」
「做人太完美的話會遭天妒的。」
一松又翻了個白眼,決定不再跟這個人講話。然而本來已經放開他的カラ松卻又彎腰抱住了他,整個人幾乎壓在他身上。
……你幹嘛啊……」一松語氣裡是嘲諷,可還是伸手摸摸靠著自己的毛腦袋,然後像貓一樣蹭了蹭對方。
「我覺得、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完美。所以我覺得,這會是一部很完美的漫畫。」
「哈……希望如此……
「但你不能太喜歡空松。我會生氣。」
……什麼鬼?」
「之前的情敵是你家狗,現在變成你家二次元角色了。」
「你這人是真的有病吧……
「如果愛你是一種病,那我願意因此得癌症。」
「夠了,好噁心。」
「要幫你寫下來當素材嗎?」
「我有預感這東西我會越畫越痛苦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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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開心寫了一篇傻白甜()。首先我要感謝某兩位畫手,她們看完上次那篇狗與紅線之後在沒有任何交集的情況下丟給我一堆腦洞然後繼續繞著我打轉轉((吐血
好吧主要還是我沒有她們的腦洞就活不下去((吐血x2
寫後面那段的時候我一直呈現「哇我現在在寫倆男的打砲耶」這種微妙的興奮感裡……等等我一直在寫卡拉一對吧卡拉一是兩個男的吧這種奇怪的想法是怎麼回事(( д ;))) ((沉迷女體化的渣滓
說起來我雖然不萌年下攻(反而比較吃年上),但花漫就堅持是年下呢……還因為「花漫一定要傻白甜」這種奇妙的buff硬生生砍掉一大段手手自動導航打出來的玻璃渣((???
對了,「我因此得了癌症」是某個群組目前的公告。天知道他們當時經歷了什麼((你明明知道X
以上。感謝看完的各位((土下座
……這次沒有彩蛋。不好意思但這篇已經是原本預計篇幅的兩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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