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9月9日 星期日

【カラ一】旅途



カラ一60分一本勝負,79回題目「會議」、「借宿」
弁護士x小說家(附帶花店x小說家,非三角)
前面肉末後面劇情
有精神疾病描寫
我就不說是BEHE讓你們提心吊膽((
七千字左右微暴字
金魚腦把會議記成出差了ˊqˋ

=========
一松抱著許久未見的戀人。
柔軟度極低的身體已經彎到極限,身體從裡到外都每一個細胞彷彿都在叫囂嘶吼,體溫彷彿從下體相連的地方同快感擴散至全身。張開的雙腿間、名為カラ松的男人還穿著明黃色的襯衫,一手按住他的膝彎另一手撫摸他的胸腹,唇舌相貼交換著彼此的氣息。
激烈的交合就像一松見到對方的心情。雖說兩個禮拜前已經知道カラ松會來家裡,但見到的一瞬間還是無法克制自己激動的心情。從玄關熱情的擁吻到臥室互相摸索,カラ松像是早就料到他這種反應,在公事包裡準備好了所有要用的東西,包括繩子。
剛認識的時候一松也沒想過這個人和自己的性趣這麼合得來。一個隱藏的被虐狂與隱藏的虐待狂在床上簡直一拍即合,完全不用他指導就能隨手綁出各種他沒看過的繩縛方式。
扣掉綁他的時候會發出興奮的喘息和無法組織言語的瘋狂表情,一松在這方面非常滿意這個遠距戀愛對象。
當然也可能是他只有過這個對象,無從比較自然滿意。
帶著捆綁瘀傷的手弄得カラ松的襯衫皺成一團,接著又被抓住壓制在床上。結束了難分難捨的親吻後カラ松抬起上半身更用力地挺進,帶有催情效果的潤滑液被過大的動作擠出一松體外。
已經被自己的體液弄得黏膩不堪的小腹仍在カラ松的撞擊下小幅度抽搐,雄根就算沒被觸碰依然不斷出水。他失神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紊亂的呼吸像是要背過氣似的,連原本的呻吟都在連續不斷的高潮中成了細細的輕哼。
カラ松撫摸他的臉,誇他這副模樣是世上最美的風景。

-----
一松躺在地上,覺得自己簡直就像一具被謀殺的屍體,靜靜看著カラ松熟練地把整床被子連同床單拆下來塞進陽台的滾筒洗衣機,然後再從他的衣櫃上層拿出乾淨的換上。
「老師,請自己站起來喔。」カラ松把被子鋪平之後對他露出笑容,帶了一點點病態,但還稱得上正常。
「我現在是屍體。」
「但我只是個律師,沒有移動屍體的權限。」
「你是犯人。現在要把我棄屍到床上。」一松朝他抬起手,而這個動作彷彿已經耗盡他所有力氣。カラ松無奈地看著他,思考之後發現自己無法繼續辯駁,又或者說再辯下去會破壞現在美好的氣氛,而且一松也不是沒做事,至少把自己打理乾淨了才躺在地上,於是走上前將他拉起來十分沒情調地把人拉上床。
……你真的在拖屍體喔?」
「如果是剛認識的老師我就能輕鬆抱上床了呢。」
「你是在嫌我變胖還是嫌自己變老?」一松扭動身體自己滾到雙人床的其中一邊,空
出位子好讓カラ松一起躺上來。
「說起來老師今天很緊也很敏感啊,很久沒自己弄了?」
「截稿日剛過,我睡了三天左右,還來不及打你就來了。」一松懶洋洋地抬起手甩到カラ松的肚子上,「有沒有很感動?特別等你來拆封解禁喔?」
「感動啊,身為將你從那個連接吻都像個高中女孩子調教到現在成為會主動誘惑我的小妖精的人,我為今天享受到的成果感到無比榮幸……
「結果你還是對自己滿意啊,自戀狂。」一松難免有些失落,以為自己這次終於能獲得一點點實質上的讚美,然而這個人大概除了在過程中會給他浮誇到太過虛幻不實的形容詞,其餘時間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
「對把你變得讓我滿意的自己感到滿意。」
「別跟我玩文字遊戲,大律師。」一松又使力朝對方肚子捶了一下,在カラ松變成蝦子的姿勢前就抽手往床下滾,撐著發軟的腿慢慢走出臥室。
感受到危機的カラ松立刻跟著爬起來黏到一松背上,抱著對方問道:「我難得來這邊你不開心?」
「沒有。」
「那我們等等出去吃點什麼吧?」
「不要。」
「那我們來看影片吧?我來之前租了一些感覺你會喜歡的電影喔?」
「反正肯定都是成人片,你晚上自己看吧。」
一松巴不得自己是隻河豚或是刺蝟,好把身後煩人的傢伙刺得千瘡百孔。然而現實是他在經歷無數次被擒拿壓制的教訓後認清了自己與這個變態的反應弧差距,除了無視之外什麼反抗能力都沒有。
カラ松沒放開他,橡皮糖似地跟到了廚房,看他從冰箱裡拿出幾盤飯菜,撕掉保鮮膜放進微波爐。
「你真的沒結婚嗎?」一松看著橘紅的光,隨口問道。
「沒有。完全單身,只有你一個對象。你不是看過我的身分證了?」カラ松把臉埋進他的頸窩。
「誰知道,你看起來就像在情場七進七出的那種老戰將。還會跟自己的客戶上床或是去酒店應酬。」
「那是以前啦。自從老師在我的心裡停泊之後對別人都沒興趣了呢。」
「能這麼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這種話肯定跟很多人說過了吧。」
「哈哈。」
「不否認?」
「是事實啊。但是就算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死的說成活的,在愛人面前爭辯這種事也沒意義吧?」カラ松說著就往一松的耳廓咬,後者一個肘擊過去卻被抓住。理所當然地,就像在感情上被完全支配一般,沒有掙扎的餘地。
微波爐的倒計時發出了清脆的聲音。一松沒繼續跟カラ松瞎扯,在對方的控制下有些艱難地把食物拿出來放在桌上,拿起兩個空碗拖著沉重的負擔走到轉成保溫模式的電鍋前添飯。
……原來老師有準備嗎?」
「剛過截稿日比較閒……要不是你遲到應該可以吃剛煮好的。」
「沒辦法嘛班車誤點……明天我要去探望我的被告,能幫我準備愛妻便當嗎?」
一松沒搭他的話,把飯瓢扔進鍋裡重新蓋上蓋子,拖著對方回到桌子前,終於擺脫了這煩人的東西。
晚飯的餐桌上是讓人心神不寧的沉默。一松填了肚子恢復正常的思考能力才開始後悔自己又在鬧脾氣。他看著カラ松津津有味地品嚐自己做的幾樣菜,以及二度加熱後早已失去美味的炸雞塊,懊惱逐漸在他心裡形成黑色的漩渦。
「我說老師,你要不要搬來跟我住呀?我記得你簽約的出版社也在我們那邊。」
「不要。我不要離開這裡。」一松反射性地拒絕,隨後才意識到自己又錯過了一次同居的機會。而且這次還是カラ松自己提起的。
「但是我受不了只有來這邊出差才能見到活生生的老師。我想跟你一起生活。」
「你知道同居是會破壞原本良好的關係吧?我可不要。遠距離戀愛很好。」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嘴,盡說些惹人厭的話。
「我不放心你自己玩窒息式道具。」カラ松的表情開始變得嚴肅起來,「而且你自己住的話沒人盯著你吃藥你又自己停藥。我剛剛看到你的疤又增加了。」
「住一起你還不是一天到晚出差不在家?根本沒差吧。」一松煩躁地夾菜塞進嘴裡,但什麼味道都嚐不到,只有淚水越來越壓抑不住,滴滴答答掉進飯裡。「反正我這種人你也不可能一輩子喜歡,現在這樣管不到不是很好嗎?要是以後想趕走又怕我想不開才是真的麻煩……
「我不是問你的想法,是問你的感受。」
「你那時候用我的感情換取打官司的律師費有問過我的感受嗎?」
「那也是你自己同意的。」カラ松挑眉。
「因為我想幫他討回公道!讓那個撞死他還想逃過制裁的王八蛋得到應有的懲罰!」
「喔。那現在講這種話讓我傷心難過的你又算什麼呢?」
「誰知道,垃圾吧。」一松說完迅速扒掉碗裡的飯,不顧カラ松完全沉下來的臉色自顧自地拿到旁邊的洗碗槽,洩恨似地用力搓洗。「吃不完的包起來放冰箱,我明天當午餐。」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然而在カラ松面前他永遠是最失態的那個。
沉默並沒有持續太久,カラ松的話語便便蓋過他吸鼻子的聲音:「我不希望你有一天死去的時候沒有人發現。」
「臭了就會被鄰居發現了。」
「但那就是我不想發生的事。」他在他發話前補充道:「你考慮看看吧,別每次都回答得這麼快。你以為你在傷害我,但事實上只是在傷害你'自己而已。」

-----
隔天カラ松起來時一松不在身邊,廚房的餐桌上放著一個便當盒和簡單的稀飯配菜,便當的貓咪綁帶上還夾著一張字條。
一松就是這麼彆彆扭扭,毫無語言和交際天份,只有文字才能充分表達自己的想法。但這就是カラ松喜歡他的原因。一開始是喜歡他的創作,每一個用字都值得反覆回味,每一個故事橋段都有藏在表面之下深遠的含義。一松是個過度細心的人,雖然做不好的事會放水流,但碰上想做的事就特別愛鑽牛角尖,自我要求高到連他這個高材生都被深深震撼。
「昨晚的事我很抱歉。你說得沒錯,我經常忘記吃藥,有時候累了連回診都不想。我很討厭照顧自己,如果不是你會傳訊息來關心,說不定早就把自己弄死了。
同居的事我也有想過,但我很害怕離開這個地方,好像離開之後就會失去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如果要跟你在同一個城市也請讓我自己一個人住,連難得見面一次都能被我搞砸,我不想因為生活瑣事跟你鬧得更不愉快。
一直以來很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當時願意用交往抵扣律師費,說不定我會親自去殺了那個人再自殺。無論如何請忘記昨天我說的那些話。明明很期待跟你見面最後卻鬧成這樣非常抱歉。
今天也請好好加油。回來我們再討論搬家的事。」
カラ松將便當盒放進小提袋,吃完早餐整理好自己便出門去了。他其實也不知道一松去了哪裡,但他想昨晚鬧成那樣這傢伙大概也不敢見他,寫了字條就去挖洞當鴕鳥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稍晚再回訊息晚上又能若無其事地說話了。
他與一松第一次見面並非偶然。畢竟原本就是忠實的讀者,即使一松沒有公開過任何跟男友的事,他還是從聊天的內容猜到了。一開始只是純粹的羨慕那個男人,為了見一松一面壯起膽子假借出差的名義問對方能不能借宿。然而當他見到一松本人時,那種感情卻是成了嫉妒。
他第一次見到一松的男友是在停屍間。
答應他借宿的時候事情已經發生一個多禮拜了。一個很簡單不需要太多調查的案件,富二代大白天酒駕把超跑撞進花店,一松那個年輕的男友,同時也是花店的工讀生當場死亡。一松以文字形容的畫面很美,說對方沉睡在生前最愛的玫瑰裡。但他去看屍體和驗屍報告的時候卻不是這麼一回事。
前男友的家境並不是很好,學費還是貸款繳的,請不起律師,面對懸殊的社會階級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再加上物證不足對方又買通了檢警和法官,連酒駕證明都沒有,事情被硬生生扳成了花店工讀生撿東西不看車害富二代撞進店裡。能這樣掰カラ松也真的笑了,但看著自己喜歡的人靠著陽台落地窗失魂的樣子他也覺得心碎。
「他的家人好像不知道你們的事?」
「在他死後我那麼常幫忙跑公文跟找律師他們應該有察覺到,只是不想承認。」
「你認為被承認重要還是討公道,那一個重要呢?」
「當然是討公道。雖然法律的制裁不會讓加害者損失得比我跟他的家人多,但至少是最低限度的公平。」
唐松悄悄露出笑容。
「這是我的名片。我知道你們付不起我的律師費,但只要你答應跟我交往,我就幫你付。」
那是第一次,一松有了表情。
看神經病的表情。
「你是說、你要幫我請你自己?」
「是的。」
「代價是跟你交往?」
「沒錯。你將得到一個優秀的律師跟完美的男友。」
「而且你覺得我會答應?」
「因為你別無選擇。」
說輕而易舉也不對,但他最終扭轉了極度不利的局面,還讓收錢的人吃足苦頭。當然這件事讓他被事務所的上司罵翻了,說他是吃了膽子丟了腦子,還差點丟了工作。但成功讓一松心甘情願成為他的人對他來說比什麼都值得。
一松居住的是靠海的小鎮,不至於太偏僻,但相較於住在首度的他還是稍嫌不便。他來這裡要轉兩班電車再搭計程車,這次要不是真的接到在這裡的案子他實在也抽不出時間來找一松。
慶幸著一松還沒被前男友玷污過的同時也將那小小的罪惡感壓下。沒有操之過急的脅迫,給予適度的關心,人最脆弱的時候會對身邊最親近的人產生依戀,而那就是他趁虛而入的時機。
一松說自己從對方高中暗戀到大學,花了兩年多時間鼓足勇氣才追到手,沒想到才交往幾個月就出事。
他建議一松把他們兩人的故事寫成書,他相信文字能夠把一松累積的壓力和痛苦慢慢代謝,陪伴一松的同時也帶著不良的居心一步步將一松從那個亡者手中奪過來。
然而他當時還是不夠了解一松,沒發現在悲傷的背後還有更危險的存在。
一松並不是個無情的人。一開始同時失去所愛又要接受カラ松在他心裡形成了巨大的壓力。他感謝カラ松即時伸出援手,而且即使交往也沒強迫他做任何他不願意的事。然而比那更強烈的卻是對前任的思念和罪惡感,以及對自己的厭惡。這些東西和本來就悲觀的性格最終形成一個黏稠骯髒又散發著惡臭的漩渦,比沼澤還要致命,一口氣就把一松拖到最底層。
不知道是不信任還是不想讓カラ松擔心,一松一開始並沒有說,與他交談的紀錄沒有任何異狀,甚至正常到讓他有了幫對方走出陰霾、可以開始進行下一步的錯覺。他沾沾自喜地利用假日拉著對方去吃吃喝喝,去鎮上的沙灘踩水抓寄居蟹。一松會對他笑,淺淺地,有著看似幸福的溫度。
於是他吻了一松,然後被用力推開。那個一年有三百六十天都窩在家的宅男用盡全力倉惶逃走的背影徹底撕碎了他的幻想,將他的努力踐踏在地。而他竟無法責怪對方。
那天夜裡他聽見了怪聲。
那天夜裡,他把一松從天花板上救下來。失去了主宰者對這段感情的從容,抱著還沒緩過氣來的一松哭吼。
「我也深愛著你啊!為什麼要用他對待你的方式對我?為什麼不能好好活著?你沒想過你的死去會為周遭的人帶來多大的困擾嗎?你的家人和朋友……明明還有很多愛你的人啊!」
「我什麼都沒有。」一松找回聲音之後平靜地打斷他,「沒有家人、沒有朋友。讀者什麼的過幾年就會喜歡別的作家了。不會有人因為失去我而有所改變。」
「那我呢?」
一松思索了一陣子,似乎很努力將腦子裡的文字轉換成語言,最後告訴他:「你是一個能夠承受我無法承受的痛苦的、很堅強的人。而且你有能力認識更好的人,而我只有他。」
「那我對你來說是什麼?我對你的感情又算什麼?」
一松沒有解釋。他靜靜待在カラ松的懷裡,房子安靜得只聽得見牆上掛鐘秒針走動的聲音。
然後漸漸地,染上了一松的哭聲。
對不起、對不起。這句話刺穿了カラ松的心,劃破了他的用過剩的自我意識建構的面具,但也同時搗毀了一松內心始終堅不可摧的高牆。被壓抑在牆內已經累積到極限的情緒終於崩潰,參雜著自我否定和對カラ松的動心隨著哭聲被釋放出來。
一松無法原諒背叛前任找到另一個歸屬的自己。儘管整個事件都與他無關,他卻始終認為自己沒有資格在男友死後得到任何幸福。因為這不公平,男友比他小很多,大好的青春被他耽誤了,然後在即將發光的年紀死去。
一松從不認為男友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是幸福的,也不認為カラ松跟自己在一起能得到任何好處。覺得自己不該存在的想法在他的心裡紮了根,認同自己沒有活著的價值,只剩下想毀滅自己的絕望。他們交往的一年多裡他幾乎每天都在思考這些事,抬手打出的文章每個字都包含著他身心的煎熬。他的電腦裡和カラ松的枕頭下都放著遺書,直到現在都還被カラ松保存著,時不時拿出來提醒自己當時的恐懼和絕望。
但這些都是カラ松花了好幾年才弄明白的事。他的本質與抑鬱完全沾不上邊,光是釐清「悲觀」、「傷心得要命」和「長期憂鬱」完全不同就花了他不少心力。他不明白一松的想法,這遠遠超出他思想所能觸及的範圍,只是接受一松可能是病了、需要醫生協助就花了很多時間。但一松沒辦法等他接受再犯病,更別說他們住得這麼遠,什麼時候會再次尋死根本無法預測。
何況因為不理解,他經常說出會讓一松胡思亂想的不當發言。回想起來他根本記不起他們倆是怎麼度過那段互相調適的黑暗期,但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心裡陰影的他從那次之後經常夢見一松獨自死去,很久很久都沒被發現,等他去找的時候房子裡只剩下一具爛得不成形的屍體,問他為什麼不愛他。
他花了很多時間陪一松,一心希望一松有所好轉,至少不要這麼極力否定自己和他們的感情。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兩人已經過了適婚年齡。然而一松也不知道是相信他的魅力還是不相信他的人品,總說不管什麼時候分手カラ松一定都會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對象,而自己就只能在家等著政府幫忙收屍。
相處的過程時常讓他感到精神上的疲憊。雖說承諾對方晚上如果發作睡不著可以打電話,但一松每次都是壓抑到崩潰的時候才來鬧一整夜,而且直到現在還是經常因為一點小事負面情緒爆發,怎麼哄都只會往更壞的方向想。
カラ松不是聖人,他也會覺得煩,工作壓力大的時候看訊息都在祈禱一松不要在這個時候發作。但奇怪的是他從沒想過要放棄一松另尋春天,反而隨著時間過去越來越執著。
他知道一松還有點理智的時候會為了不讓他難過而努力壓抑,但有時,大多是在春天跟秋天季節替換的時候,他會因為承受不住又不想麻煩他被他討厭而偷偷傷害自己。
年復一年彷彿永無止境的循環,カラ松覺得要是正常人肯定要崩潰。幸好他天資過人,擁有堅強的意志和超人的耐性,才能好好把一松從那漩渦中拉回自己身邊。
或許吧。

-----
下午回家的時候一松還是不在。カラ松發現的瞬間整個背都在發麻發涼。早上發的訊息沒有回音,打電話也直接進入語音。彷彿是在嘲笑他這些年的努力,一口氣粉碎他一直以來作為一松的救世主這種荒謬的妄想。
昨天才把氣氛弄糟,就算寫信道歉了可能也會陷入自我厭惡。雖然還是不懂一松為什麼會有這些想法,但就經驗推測接下來一松會開始認為自己又搞砸了一次難得的約會,認為自己作為戀人完全不及格,並開始回憶之前所有吵架的事和造成他大小困擾的行為,進而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還有存在的意義。而理所當然地,在「覺得自己能做得更多更好」的自我要求下一松會否定自己的一切,拒絕接受任何肯定和善意,如果沒有自救的自覺或是有人拉一把的話就會走向自我毀滅。
他翻找了一松放置藥袋的地方,然而昨晚還在的安眠藥和抑制劑全都消失。刀具和繩索倒是沒有減少,陽台給流浪貓吃的乾糧也沒有多放。所有可以放遺書的地方包括電腦都沒有可疑的東西,但這完全不能代表一松沒事。
這裡可是濱海小鎮,旁邊就是個隨時都能吞噬所有生命的天然殺手。
「我覺得現在要死的話應該會選在黃昏的大海吧。」
一松這樣告訴過他。原因實在太多太複雜,那是屬於他的顏色,入夜之後搜尋也會變得困難,是兼具現實和理想最完美的組合。
他看著窗外的夕陽,今天是完美的明黃色。
「他不會有事……沒錯,他留下字條說晚上要一起討論搬家的事。他不會反悔的。明明一起努力過,現在放棄實在太晚了。」
已經分不清究竟是開朗還是自我激勵,但如果不這樣想他可能連站都站不住。瘋狂地衝出門往沙灘跑,覺得鞋跟踩在沙上礙事就乾脆把皮鞋脫了。
然而他什麼都沒找到。一松彷彿是海平面上逐漸消失的太陽,最終沉沒於大海。
而他無力阻止。
他想是時候報警了。他記得生病的人失聯不需要滿二十四小時就能請警方協尋,雖然不確定一松的狀況適不適用,但他知道為了自己也為了一松絕對不能放棄。
他也明白真正覺得這時候才出事會嫌太晚的只有自己。一松永遠認為自己死得不夠早。就像顆不定時炸彈一樣隨時會因為一點小事引爆。
他跪在沙灘上聽著海浪的聲音,翻找一下才意識到離家的時候自己什麼都沒帶。
他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然後漸漸染上哭腔,最後整個人趴在沙灘上像個丟了冰淇淋的孩子般嚎啕大哭。
怎麼被巡邏員警帶回一松的住處他已經不記得了。他連明天能不能繼續工作都不知道。打開家門的時候燈是亮著的,而他想不起自己出門前到底有沒有開燈。

-----
「你去哪了?怎麼沒帶手機?出去還不鎖門當我不夠窮嗎?」
……一松?」
……幹嘛?」
……不,沒什麼。回家突然太想你就去找你了,沒想到你比我早回來……這就是……我窮追不捨的愛啊!老師感受到了嗎!THIS IS MY LOVE!」
「沒有。把你身上的沙子清乾淨才能進來。」

END.

==========
這是一個昨天晚上失眠產生的腦洞今天晚上就打完的故事((???
原本只想寫他們愛愛而已。但覺得應該要把故事講完不要留坑……但還是有東西沒寫到呢ˊqˋ只是覺得在這裡結尾可以變成開放式結局比較棒而已((
因為第一次直接切入有點敏感的話題,這大概是我修改最用心的一篇了((
關於弁護士這個人……回頭再看前面的對話,在一起這麼久還是非常自我中心。本來有想修飾但想想這就是這個人的特質,有著無意間透漏的自戀和自我中心。他很努力在改,竭盡所能的小心不要踩雷,但退一萬步來說,不會踩一松雷的就不是卡拉了吧((等等
雖然無法理解一松為什麼會這樣,但因為一松狀況好的時候會分析給他知道,久了就能推測一松的思考和行為模式,但也很常過度緊張,在一連串的滑坡理論之後得出「一松可能會自殺」又聯絡不上對方的情況下會乾脆請假衝到一松家確定人還活著。
然後關於一松……跟卡拉交往的初期狀況是很快就喜歡上了,但無法接受自己這麼快就找到下一個人,覺得這樣的自己糟糕透頂。而且因為喜歡而不敢坦白自己的狀況,也覺得自己配不上對方。花了一年的時間以為自己已經可以接受,結果在接吻的時候發現無論對於前任或現任他都無法釋懷。承受極大的壓力卻又不敢告訴卡拉的結果就是決定讓卡拉幫自己收屍((?
後期的狀況其實是基於某種程度的信任而變得會鬧脾氣,但鬧完又覺得自己會被討厭(?),想同居也怕被習慣不同被討厭,連想不開要求救也怕打擾對方,希望對方愛自己的同時又覺得自己不夠好。而且因為無法與人正常交流,越想做好反而越容易壞事然後更加討厭自己((
啊不過原本的想法一松只是前一晚狀況太糟導致忘記把手機充電然後一整天都在處理房子的事之後想到處看看才會失聯來著。藥不見只是過期拿去回收而已。
不過如果沒什麼除了懶惰的現實因素還是去求助專業比較好……網路上大家都是這樣建議啦……
晚安,謝謝看完的各位((土下座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

異世界以痛吻我,而我報之以屍歌 03.至死不渝

離變種的魔核晶體在希利亞手心,一遍一遍被細細摩挲。漆黑而乾癟,就像混了沙石的泥糰子一般,與此前他們見過那些絢爛的晶體完全不同,甚至尺寸都小很多,只比櫻桃籽大一些而已。 藥師寺並未對這可憐的結晶進行評價。並不只是因為暈車,這趟旅程為他帶來夠糟糕的體驗了,他現在只希望眼睛一閉一睜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