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場卡拉 x 貓咖一松
※《倦怠》的相關但又不相關((???
※想寫一段很成熟的戀愛但又失敗了
※總之是卡拉很蘇一松比他更蘇的微妙設定
※Very多的路人角((???
※之前好幾篇都忘記說的,有R((。
1.
カラ松就這麼靜靜看著那間自己從來沒注意過的貓咪餐廳。一松忙碌的身影在他眼中就像另一個人,與三年前離開賭場時相差甚遠。磨圓了滿身的尖刺,已經看不出當年他家打手的半點影子。
他鬼使神差地取消了下午的幹部會議,推門走進那間他原本一輩子都不可能踏進的地方。
一松也是一眼就認出了他,或者說三年的時間對一個中年人來說不會有太大的變化。他摘下白色的帽子,不理會店裡一瞬間安靜下來的氣氛逕自走到兩人座的空位上將大衣掛在椅背坐了下。
「我說,衣服這樣會折壞喔。」一松走到他身邊順手將菜單放在他面前,聲音跟以前沒什麼變化,語調倒是變得柔和許多。
「你們難道還有幫客人收外套的服務?」
「抱歉,小本經營,沒有那種大餐廳的規格。」
カラ松朝他挑眉,然後點了一杯咖啡。一松送上來之後就坐在他對面撐著下巴看他,沒多久就有貓跑來磨蹭他們的腳,然後跳到一松的腿上窩著。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記得你沒特別喜歡小動物。」
「不是不喜歡,只是光養個臭小鬼就夠累了沒心力再照顧動物。」カラ松啜了一口咖啡,口感雖然沒自己家的好,但酸苦的比例倒是很合他的胃口。「我在對街看到你,所以就進來了。」
「噢,真是莫大的榮幸。」一松撫摸腿上的貓,就像以前一樣特別受到貓的喜愛。カラ松並沒有在這句話裡聽出任何諷刺的意味,或許只是隨口應付他而已。一松就是這樣,不會因為他的權勢而改變說話的方法。可カラ松也不是出生於富家,對於敬語或說話方式也沒要求太多,反而像一松這樣能讓他放鬆一些。
他以為話題會這樣就結束,但一松從來就不會讓他們之間產生任何尷尬的氣氛。他抬起眼睛看著カラ松,問道:「咖啡好喝嗎?」
「還不錯。」
一松勾起嘴角露出兩顆虎牙,看起來有些得意,「我家的豆子都偏酸,你好像不太愛喝,所以這是我自己的私藏貨。」
「沒想到你還記得。」カラ松失笑,將腳邊把自己黑色褲管蹭得都是毛的貓抱到腿上。不過那隻貓顯然不喜歡跟人如此親密,立刻就跳走了。
「應該是你第一次請我喝的那種咖啡太好喝了,所以會忍不住找相似的味道。久了就變成了習慣,私藏的豆子都跟那個味道很像。」一松瞇起了眼睛,懶洋洋的笑容看起來十分愉快。カラ松沒避諱他直勾勾的眼神,帶著手套的指腹輕輕摩娑著杯把。
「看起來你現在過得不錯。」他從桌上的糖罐裡舀了半瓢冰糖到信自己的杯子裡發出叮叮噹噹的清脆聲響。
午餐時間過後諒是貓餐廳也沒什麼客人。在他們如一般朋友的對話進行了一段時間後其他人也慢慢恢復原本放鬆的氣氛。
「是不錯,比起賭場我更喜歡這邊。」
「離開我家之後就來這裡了?」
「嗯。在東城區的餐廳待了一陣子就來這了。」
「沒跟客人起衝突吧?」
一松嗤笑一聲,彎起的眼睛就像貓一樣。「一開始當然會,畢竟工作性質完全不一樣很難馬上收斂以前那種做事方法。不過現在的話就是遇到態度太惡劣的才會稍微教訓一下。」
他們又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直到自家秘書終於受不了打電話來找人カラ松才慢條斯理地把咖啡喝完。
「今天晚上有空嗎?」
這次換一松朝他挑眉,而カラ松幾乎立刻知道對方已經識破了自己的意圖。
「給錢嗎?」語帶輕挑,除了挑釁之外更像是在試探。
「房間錢我出,下次我來這裡再讓你請。」
一松訝異他的回答,但隨即笑容變得極為曖昧。「我今天十點下班。」伸手將他的咖啡杯拉到自己面前,把貓放在地上之後起身端著杯子走向廚房。「今天這杯先讓我請吧,晚上見。」
2.
他選的旅館並不是特別高級,但環境很乾淨,床躺起來也舒服。一松似乎很訝異他沒把自己載到五星級飯店開房間喝高級紅酒,不過也沒表現得太明顯,輪流洗好澡之後便自動自發趴在カラ松的腿間舔弄,同時熟練地用手指擴張自己的後穴,讓カラ松套上套子之後便能直接切入正題。
カラ松一點也不介意自己不是一松的第一個男人,或者說他挺高興他們第一次做愛的時候一松已經知道怎麼讓雙方都能享受性愛的歡愉。一松的體型很一般,帶點肉但又不至於過胖,全身上下摸起來都十分舒服有彈性,坐在他胯上時搖起腰更是完全不輸給女人。
カラ松費了很大的心力才克制住自己沒在第一次的對象身上咬出痕跡。說實話他已經很久沒找到這麼棒的對象了,一松的表情和聲音很對他的味,讓他沒忍住多幹了兩回才停手。但一松沒表示什麼不滿,做完之後就躺在床上抽菸。
「你這樣很容易引起火災。」カラ松忍不住想把那根菸拔走。對象抽事後菸總會讓他感到挫敗跟焦躁,好像剛剛沒讓對方舒服一樣。不過一松也算聽話,馬上就用床頭櫃上的煙灰缸把菸熄了。
「啊,因為太久沒碰到能把我插射的對象了……」一松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這挺難得的,カラ松覺得自己今天又重新認識了這個人。不過也是,在這之前他們從來沒上過床,他下午邀約的時候甚至不知道一松能不能接受跟男性發生關係。
「所以是開心還是難堪?」カラ松忍不住問,「我還有下一次機會吧?」
「我以為你比較喜歡處女。」
「不,處女太麻煩了。我喜歡你這種有經驗有技術的。」
「講得好像修車師傅一樣。」
「差不多的道理。你會把一台兩千萬的跑車交給小學徒修嗎?」
「……你的老二才沒有兩千萬。」
「那是比喻。還有我幫我的老二保了一千萬的保險。」
一松用不可思議的鄙視眼神瞪他,終於惹得他笑出聲音。他當然沒幫自己的老二保保險,但一松的表情實在太有趣了,因此他也沒打算澄清。
他們沒在旅館過夜,收拾過後カラ松在床頭留下了給房務人員的小費之後他們便到櫃台結帳。カラ松陪一松走了一小段路,各自點起雪茄和菸,彼此沒再交談。直到在一個路口一松才吐了口煙問道.:「你什麼時候再來吃飯?我親自煮給你吃。」
「下禮拜吧。我下午為了去你那邊推掉了一個會議,這幾天有得忙了。」
「你明天來我也不會跑啊,幹嘛那麼急?」
「不知道,就是突然看到你之後就推門進去了。」カラ松聳聳肩,自動忽略了一松責難的眼神,掏出手機道:「留個連絡方式吧,我確定時間就跟你說。」
「你會這樣跟對象要電話?」
「一般來說不會。」カラ松盡量讓自己的語調聽起來十分誠懇,「但你不一樣。如果你同意的話,之後我都只想找你一個人。」
「嘛,固定性伴侶也不是壞事。」一松說著也從自己的側背包裡拿出掛著一顆貓咪造型毛球的手機,打開通訊軟體的二維條碼遞上去讓カラ松掃描,接著又唸了手機號碼讓カラ松存入通訊錄。
他們互相道了晚安,而一松則往他要走的反方向離開。カラ松升起一股想跟上去的衝動,整個心在發癢,但他很明白這麼做是不對的。他懂一松那種個性,會跟他上床表示沒有交往對象,現在肯定是獨居,跟蹤對方要是被發現了說不准會被當作變態敬而遠之。
他不想稱呼一松為獵物。攔下出租車之後的路上他都在思考關於一松的事。當初一松辭職的時候他只是覺得很可惜,畢竟是相當信任的人,無法待在自己身邊讓他有種痛失英才的感覺。但那時候還包含著對一個身世坎坷的少年的關心和憐憫,連他自己不能肯定如果一松沒離開,他們會不會發展出今天這個關係。
但今天的一松卻讓他有種想進一步認識甚至納為己有的衝動。他雖然還沒到足夠沉穩的年紀,賭場裡很多事還是要請教急於退休的前老闆,但他很清楚自己對一松絕對不僅只於肉體關係。
第一次萌生想跟一個人穩定下來的感覺。
當然是除了他寶貝兒子以外。
3.
那間貓咪餐廳其實離カラ松家有一段距離。賭場在西城區接近紅燈區的地方,餐廳則在南城區的住宅區。但カラ松其實不太介意每隔幾天就花兩個小時跑去那間餐廳喝下午茶。店裡的人也漸漸習慣有個看起來凶神惡煞看上去是來找麻煩的人跑來光顧,更別說總有個店員能把他服務得好好的。
如果店裡沒什麼事的話一松會跟他坐在對面聊天。就算是其他時間一松也會拍自己店裡的貓傳給他看,或是講些自己在店裡遇到的奇人異事。當然カラ松也沒少看過奇怪的傢伙,但他喜歡看一松敲來的文字,就連對方傳來的貼圖看起來也可愛的要命。
大概兩個月之後的某一天,他一邊旋轉房間鑰匙的同時問一松能不能一起洗澡。一松抬眼看著他,表情帶著一點點挑釁。
「有這麼急?」
「不,只是想試試看而已。你會覺得不舒服的話就算了,不用在意。」カラ松說著推開了門。這次訂的房間比以往更高級一些,還有酒櫃和冰箱。一松隨手拿起進門之後就能取得的旅館資訊,翻到最後面果然看見了酒品價目表。於是他又默默放了回去,決心等等カラ松要是真的開瓶一定要揍暈對方。
他按平常的習慣先進了浴室,而カラ松把大衣、外套和帽子掛好之後就拿著手機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翹起腿開始收訊息,他站在浴室門口等了半分鐘也沒見對方有什麼動靜。
「……不是要一起洗?」
「嗯?」カラ松磁性的單音和向上勾起的懷疑眼神蘇得一松內心微微顫抖,但他沒有表現出來。「噢,抱歉,我以為你不回答是拒絕的意思。」
カラ松放下手機,解開藍白格狀花紋的領帶折好放在小茶几上。
這裡的浴室比之前去過的旅館都還要寬敞,採乾濕分離的設計。整個浴室都很明亮,磁磚的質感也特別好。一松說不出那種琉璃似的材質到底是什麼,但他知道這房間肯定不便宜。
當然他不會說出要カラ松退房這種矯情又毫無意義的話。他思量了幾秒之後伸手制止了カラ松的動作,拉近雙方之間的距離直到兩個身軀幾乎貼在一起,接著慢慢解開對方黑色襯衫的扣子。
カラ松低頭看了眼他的髮旋,兩隻無事可做的手貼上了一松的腰側探進衣服裡撫摸。而一松也不遑多讓,解開他的上衣之後張口就往カラ松的喉結舔咬,刻意用虎牙廝磨那邊脆弱的皮膚,用指尖描繪他精壯的胸腹。
幾乎是試探性地,カラ松將鼻尖埋進一松毛叢叢的頭髮裡親吻。一松抬起頭的時候他刻意吻了對方的額頭,然後是鼻樑,最後止於鼻尖。一松一如平常接受了他的調情,踮起腳扣住他的臉用嘴唇碰他。得到應允之後カラ松便不再忍讓,抱著一松的身體張嘴吸舔,一步步點燃他們之間的曖昧。
他們就像一對相隔十年後重逢極度渴求對方的情人,那個吻變得越來越激烈。カラ松拉開他那件麻煩的貓咪汗衫之後迅速解開自己的皮帶和褲頭,也懶得管襯衫會不會皺的問題三兩下就把兩人剩下的衣物扔在洗手台邊抓著一松走進浴室接續方才被打斷片刻的吻。
水龍頭其實是被他們撞開的。冷得有些過份的水從上方灑落,一瞬間就把カラ松後梳的頭髮淋得年在臉頰上。一松忍不住想把它們梳回去,結果沾了一整手的髮蠟,於是又把那些東西抹到カラ松背上。
當然カラ松也知道一松在搞什麼鬼,但他沒那個閒工夫處理這種小事。兩人的身體相貼得太過緊密,交換的氣息雙雙便得急促,彼此都能感覺到對方逐漸的慾望。他知道自己不能太急,而且他特地訂了這家旅館還邀請一松一起洗澡也不只是想要做到插入而已,他想要跟一松有其他更多以前沒有的互動。
在逐漸暖和的水溫中他將手指探進一松的股溝輕輕摩娑粉嫩的小口。一松難得有些彆扭地推了推他的胸口,可那反抗簡直有跟沒有一樣。而カラ松知道一松要是真不樂意絕對不是這種程度的欲迎還拒而已。
「你別碰那裡……還沒洗過很髒……」
「你不擦屁股的?」
「……你他媽才不擦。」一松惡狠狠地瞪視他,有一部分也是責怪他把剛剛的氣氛破壞了。
カラ松捧著他的臉又是一吻,中指沿著穴口的皺摺撫摸,能感覺到尚未被弄開的小穴正不安地收縮著。他一遍一遍安撫那個地方試圖讓它放鬆ㄧ些,然後慢慢地將手指推了進去。
「你要是覺得難堪,也可以幫我洗一下等等要用的東西分散注意力。」
一松聽得懂他的意思,但大概是第一次在浴室做這種事而顯得特別緊張和羞恥,一開始甚至不太敢觸碰第一天就含進嘴裡的大傢伙,最後索性把額頭靠在他的頸窩眼不見為淨,依靠感覺摸索著カラ松從接吻開始就半挺著的分身慢慢搓洗。
彼此的喘息融進了水里。カラ松發現一松的身體真的已經很習慣做愛,沒多久就能將三指手指順利插入,還是完全沒有使用有催情效果的潤滑劑。但他自己也覺得下體被弄得發燙發疼,很想快點進入不斷咬住自己手指的小穴。
「反正在浴室清理也方便……想不想試試看不要戴套做?」一松突然開口問他,蓮蓬頭噴灑的水花順著他的髮尾流下肩膀,抬起頭的時候整張臉已經紅得像在做愛,「想不想毫無保留的把精夜射進來……然後看著白白的液體流出我的小洞之後順著水流沾滿整個大腿?」
カラ松光是想像那個畫面就就覺得興奮難耐。一松看著他逐漸深沉的眼神忍不住勾起嘴角露出小虎牙,轉過身去讓カラ松將自己按在磁磚壁上,捏著他的腰迫不及待地將碩大從背後塞進自己溫暖的後穴。
4.
幾乎是筋疲力竭。
這麼激烈又持久的性愛他還真是第一次。雖然隔天是休假日,不過依照他現在躺在床上連一根收指都不想動的狀況來看就算躺一整天他也會拖著極度疲憊又痠痛的身體去上班。
但意外地他一點也不覺得除了全身痠痛以外有哪裡不舒服,或者說根本舒服到就算已經是現在這個樣子了他還想再繼續。カラ松總能頂到他的爽處,讓他在高潮裡徹底迷失自我,央求更深更透徹的結合。做到最後持續不間斷的高潮幾乎將他吞沒,精液甚至不是用射的而是流出來的。
幫他打理好的カラ松從浴室裡走出來之後便坐在他身邊繼續滑手機收訊息。下半身埋在被子裡的一松翻過身去趴著看,而カラ松只瞥了他一眼便伸手把他翻回去。
「別用趴的,腰會受傷。」
「你剛剛做的時候可沒顧慮到我的腰會不會受傷。」
「我可你看不出來你不喜歡。」
「挺喜歡的,要再來一次嗎?」
一松說著撐起身子再次跨坐在カラ松的腿上。此時他們都只穿著旅館提供的浴袍,掀開來裡面都是一絲不掛。他低下頭輕啄カラ松的嘴唇,手指扶著カラ松的脖子。
然而氣氛幾乎一觸即發的時候カラ松的電話卻響了,清脆的口琴聲一如記憶之中。那是カラ松年輕時做給自己兒子的歌,カラ松一直都是用這的曲子當來電鈴聲的。
カラ松低聲對他說了抱歉,將電話接通之後開了擴音放在一旁。
「喂,你什麼時候回家?」
那是個年輕的男音。一松靜靜聽著,冷不防拍掉カラ松摸到他腿上的手。
「今天不回去,我有傳訊息給你了。」
「真假?我沒看到欸……啊,通知又被吃了。沒事沒事,抱歉有打擾到你嗎?」
「還好還沒開下一局,不然回去絕對打你屁股。」
「哈哈哈那不就我運氣好?」
「倒是你,這麼晚了才發現我沒回去是又跑去哪裡鬼混了?」
「去同學家玩。」
「有帶套子去嗎?」
「我是去他家玩又不是去開趴。我才要問你最近老是晚歸到底有沒有戴。」
「有啦有啦。」大概是想到今天難得體驗一次無套性愛,カラ松的聲音聽起來顯得敷衍,接著又和對方寒暄幾句,多半是要對方趕快洗澡睡覺明天上課不准遲到的話,最後在雙方都相當敷衍的「愛你」跟「晚安」中結束通話。
一松看著眼前的傢伙,忍不住問:「你兒子?」
「嗯。」カラ松應了個單音,細細親吻他的鎖骨和胸口。
「你跟一個十五歲的青少年這樣講話?」
「又沒關係。他是我兒子。」カラ松的手伸進了他的浴袍下擺撫摸他的腿根和豐滿的臀肉。一松小小喘了一口氣,手指插進カラ松半長不短的硬髮裡。
「我以為……這個年紀的小孩會對跟家人說愛很反感……」
「可是不說的話會後悔。」カラ松說話的同時從床頭櫃的抽屜拿出潤滑液,淋了一些在食指和中指上之後塞進才剛做過尚為柔軟的穴口。一松被那冰涼的感覺弄得整條脊椎發麻,抱著カラ松的腦袋微微扭腰承受極為舒服的擴張過程。
カラ松一面用手指侵犯一松一面擼動自己疲軟的小兄弟。一松難忍的低吟和喘息讓他很快就興奮起來,夾緊他手指的小穴更是讓他想再次狠狠搗入。
一松沒有繼續方才的話題,感覺已經適應得差不多之後斜過身子從抽屜拿出保險套撕開,替カラ松套上之後學著剛剛的動作將潤滑液淋上充血腫脹的雄根,不急不徐抹開的同時也用手指和掌心按摩那即將進入自己的猙獰巨獸。カラ松一瞬間有種一松正在摸貓的錯覺,也難怪貓那麼喜歡一松了。
待一松終於滿意彷彿經自己捏塑出來的東西後カラ松也配合著盤起腿便於施力,握著對方的臀部讓一松扶著他的陰莖一點一點讓身體向下沉,腰部畫著圓圈用柔軟的內壁包裹他的熾熱直到完全沒入。
「如果當初能像你這樣好好說出口就好了……」
一松的臉埋進他的肩膀,而カラ松則是緊緊抱住他的身子互相配合著進出交合。才剛結束一輪歡愛的身體比平常容易契合,一松說的話就像煙一般散盡於一連串身體內部被摩擦貫穿的驚喘呻吟之中。
5.
「我兒子下禮拜生日。」カラ松攪拌著杯子裡的紫色冰沙。無法理解這種天氣怎麼還有辦法吃冰的一松則捧著自己裝滿熱可可的馬克杯看著他。
「恭喜。要十六歲了?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成年了呢。」
「是啊。」カラ松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感慨,有些惆悵。一松知道對方十九歲不小心蹦出這個私生子之後幾乎把整個青春都交付出去了,這孩子幾乎是他的人生重心,這挺難得的,畢竟生母也只是個一夜情對象,孩子是不是他的還說不准。但カラ松卻非常疼愛這個孩子,以前一松還在賭場工作的時候一些前輩還會偷偷調侃老闆以前背著嬰兒上班的樣子有多溫馨又多搞笑。
「不過我也不知道要送他什麼,感覺他要的東西你都送了。」
「嗯,是這樣沒錯,所以我希望邀請你一起來吃晚餐慶祝。」
「……欸?」一松少見地無法對カラ松的言論做出反應,一瞬間腦子裡冒出的問題量大到他幾乎當機,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等等……這個年紀不是應該跟朋友一起過嗎?」
「他朋友幫他慶祝也是我買單,倒不如自己家一起過。但是只有我們兩個去吃飯他大概會覺得很尷尬,有你在的話感覺比較好。」
「你不覺得這樣會更尷尬嗎?」
「你們年紀比較相近比較有話聊嘛。」
「我跟他差七歲好嗎?」一松簡直要暈過去,「而且我要用什麼身份去?」
「後媽?」
「後你媽。」一松脫口回嗆之後才會意到カラ松方才的意思,眨眨眼對難得誆他還若無其事吸著冰沙的賭場老闆低吼:「你剛剛說什麼?」
「沒身份的話就自己套個身份,既然你是我對象四捨五入就是他後媽了。」
「你這才不是四捨五入是無條件進位。」一松扶著額頭,雖然對カラ松自作主張的行為感到不滿,但想想其實也不排斥跟カラ松的關係進位到交往。或者說他們現在的相處方式根本已經符合交往的定義了,只是先前雙方都沒點破而已。
「決定如何?」
「……我沒有能進高級餐廳的衣服。」
「我們家的制服如果還留著的話就可以了。」カラ松頓了頓,「耳環就別戴了。我買新的給你。」
說到耳環也很妙,カラ松家的賭場也不知道是哪一代老闆定下了奇怪的規則,會讓所有員工戴上菱形的耳針,有點像撲克牌的方塊形狀,除非離職或過敏不然絕不允許脫下,連他眼前這位老闆也不例外。一松在賭場待了四年,耳環的洞就算沒繼續戴東西也不會密合了。當然賭場的制服和耳環他都好好留著,只是那對耳環一旦戴上就會被視為那邊的人,很容易被找麻煩。
但耳環也不是非戴不可,一松正想拒絕カラ松的好意卻看見對方從外套內袋掏出一個紫紅色小盒子在他面前打開。
一對精緻的紫色玻璃水晶。
一松忍不住皺起眉頭。這太難拒絕了,就如同他知道カラ松的口味,カラ松對他的喜好也是瞭若指掌。那對耳環是他近幾年內唯一第一眼就看上的裝飾品。但他還是覺得多年不見之後變成老爸炮友的他實在不適合出現在那孩子的生日聚餐上。
「還有什麼困擾?」
「你確定我去他會開心?」
「不會開心我會請你去?」カラ松習慣性朝他挑眉,「他算是蠻崇拜你的,為了當年的事。」
「我說過那是任何跟你沒有任何利害關係的人都會做的。」
「但是當時只有你做,所以他從此把你當作英雄。」カラ松低沉地笑了,每次提到自己的兒子表情總會變得柔和和寵溺。
一松啜了一點可可,發現溫度已經降下來之後就小口小口地喝。他想在那小傢伙崇拜的英雄並不是他,而是他眼前的這位父親。當年他半夜餵流浪貓卻看到自家老闆被人刺傷反綁丟在下著大雨的暗巷時毫不猶豫地把人帶回當時的住處。那時的カラ松也沒像現在這麼穩重,或者說太過年輕即獲得權勢讓這個人變得太過狂傲。沒有一句道謝,而是問他:「你要什麼?」
「蛤?」一松以為是雨聲讓他聽錯了。他用隨身小刀把綁住對方雙手的粗繩割開,翻找一下家裡發現沒有繃帶,只得忍痛把幾件剛買的新衣服割成一條一條的開始幫カラ松包紮。
「你幫我有什麼企圖?」
「企圖?」一松看著自家老闆,那眼神就像隻受傷的領頭狼,即使需要幫助也表現得高傲自負。「我救你你會幫我加薪嗎?」
「……你要多少?」
「隨便啦你不要亂動,血又流出來了。」
那時候他也確實只是隨口說說,滿腦子都在想該怎麼在不用縫衣針的情況下止血。他可是會暈針的體質,當初打耳洞就暈倒過好幾次。要他幫對方縫傷口他大概會先暈過去。
然而事後カラ松真的幫他加薪了,而且還不少。不過當時カラ松只是跟他借了電話焦急地撥打,在接起來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都鬆懈下來了。
「兒子,爸爸這邊有點事。你照我之前教你的把東西收好,我等等回家接你。任何人敲門都別開,知道嗎?」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脫口問道:「你都這樣了還打算帶兒子去哪?」
「不關你的事。」
「噢,好,那你可以把我剛剛綁好的布還給我,然後我把你綁起來丟回巷子裡。」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差點被人弄死在小巷子裡的我家老闆。」
カラ松瞪他,而他聳聳肩。「當我多事吧,我家可以借你們躲。只要不嫌棄這裡超小的話。」
「……你不跟我去?」
「我才不要。剛剛你沒要我幫忙我就把你拎回來還被你罵,好心被雷劈。」
カラ松在原地糾結了很久,很明白自己當下根本沒有餘力自己一個人把兒子帶到安全的地方。一松也在他猶豫的時候開始打理自己,把工作時後梳的頭髮撥回原本翹亂的樣子,將衣服換成了看起來慢跑用的休閒服,然後把耳環拔掉,靠在門板上等他開口。
「……你叫什麼名字?」
「一松。」
「先感謝你剛剛的幫忙,」カラ松長吐一口氣,「請你幫我把我兒子帶到安全的地方。」
一松瞇起眼睛笑了,把手機扔給他讓他聯絡孩子並把地址輸入進去,拉起帽衫的帽子走進雷雨的深夜。
事實証明當年血氣方剛的一松確實擄獲了這對父子不少的好感。當晚相擁痛哭隔天被他強制送醫之後兩個人就開始有事沒事都繞著他團團轉。小的那隻就算了大的那隻還一天到晚塞錢塞貴重物品給他,雖然這樣想不對,但他真心覺得那天晚上他應該把カラ松扔回小巷子的。
他又不是為了拿好處才救對方。更別說最後カラ松還真要幫他升職加薪,對他冷漠的態度完全沒有表示任何不悅。
他無奈地看著自家老闆,而對方彷彿沒聽說過其他人流傳滿天的謠言,看起來非常期待他答應成為自己的隨扈。
「不瞞你說,我本來就打算這個月辭職。」實在沒辦法,一松只好說出實情,「我做這個工作本來就是為了養我弟弟,現在沒這個負擔了,我想做自己想做的事。」
「獨立了?」
「死了。上個月瞞著我跑出去打架被打死扔到河裡了。」
那時候空氣整了冷了下來。カラ松的表情稱得上錯愕,彷彿再說些什麼都不對。而一松說出來的時候即使無法壓抑內心的鈍痛,卻突然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他很少、幾乎不會向別人傾吐心事的。
「你之後有什麼打算?」カラ松最後只問了這句話。
「不知道,但我會離開這區。老實說我並不喜歡打架,也不想繼續待在這個環境裡。」
「真可惜。你還能打的。」
「除了打架我還會做別的事啊,煮飯之類的。」
カラ松並沒有表現出質疑的表情,或者說從他對自己孩子的教育就能看出他其實一點也不覺得職業或夢想有什麼貴賤之分。他只是思考了幾秒,然後從辦公室的保險櫃裡抽了一小疊現金給他。
比之前給的少很多了。
「你別遞辭呈,讓我這邊解雇的話你還可以多拿一點錢。這裡就五萬,你拿去存著,未來或許可以用得上。」他頓了頓,「我曾經也懷抱了一些夢想,因為我兒子的出現所以計畫全打亂了。但你應該也知道,就是因為有了他前老闆才會覺得我是能夠扛下這個賭場整個責任的人,所以才有今天的我。」
這是相當彆扭的安慰方式,但一松接受了。他很清楚這是カラ松最大的讓步,亦是對方表達關切的方式。他已經沒有什麼拒絕的理由了。
6.
那天的生日會確實沒什麼尷尬。主要還是感謝上天讓這個十六歲小男生不但外表完全承襲了父親,連個性也是同樣自來熟。雖然從對話中就能發現這孩子連自戀的性格都繼承下來了,但整體而言並不壞,或者說正好相反,是個過分天真善良的孩子。
「原來最近把Daddy迷得神魂顛倒的人就是叔叔你啊?這樣我就放心了,之前還怕他又被壞人騙。」
「叫哥哥,你個小混蛋。」除了稱謂的問題。這小鬼頭真的怎麼教都教不會。「這麼說他之前也被騙過?」
カラ松根本來不及阻止他兒子就把他的自尊賣了。
「有啊,前兩年為了一個女人差點把一間房子過戶,被秘書叔叔教訓了好幾天。」
「讓你多嘴?」
「欸今天我生日不准打壽星。」
「好,這筆帳過了十二點就跟你算。」カラ松用力揉揉那個簡直是年輕版的自己的腦袋,接著又有些慌亂地對一松解釋:「那次只是因為對方太會說話而已……」
「沒關係,不用勉強跟我解釋。人總會犯錯嘛,尤其是在感情上。」
「所以叔叔也有過嗎?」
「除非你改口叫哥哥,不然我不會說的。」
「蛤?可是你是我爸的男朋友我不是應該叫你叔叔嗎?」
「叫哥哥。」
「……媽媽?」
小少爺喊得一臉彆扭,而一松則朝看起來覺得自己教得很好而得意洋洋的カラ松翻了個華麗的白眼。
那次聚會之後他和小少爺偶爾也會用通訊軟體聊聊近況,大多數時間都是對方敲來爆料自己爸爸又幹了什麼蠢事。他倒是不怎麼介意,或者說能知道カラ松某些私底下的狀況也讓他蠻高興的。而他也知道偶爾拿出來調侃カラ松除了有些窘迫以外也不會真的生氣回家找人算帳。
之後他們越來越常見面,カラ松幾乎只要沒加班就會跑去等他收店。他們也不是每次都去開房間,有時會走到附近的巷子裡餵流浪貓,或者就坐在公園裡抽煙。
他花了一點時間才決定把自己的地址給カラ松。他其實很訝異カラ松沒跟蹤他,而是在某一天問起能不能讓自己送他回家。
比起當年讓那對父子倆避難的房子,他現在的租屋處顯然寬敞乾淨許多。當然第一次跑到對方家裡他們也順理成章地做了愛,那天晚上カラ松就待在他家過夜。
「問你件事,不想回答的話不用理我。」打著赤膊躺在他身邊幾乎塞滿他單人床的カラ松問,而習慣抽事後煙因而躺在外面幾乎被擠下去的一松索性把腿跨過去勾住對方。「之前臭小鬼問你的,你之前也在感情上幹過傻事?」
「你很在意?」
「不想回答也沒關係。就問問。」
「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一松這麼說著的時候卻沒注意到自己煙頭燃燒的速度遠比平常更快了些,「我跟你說過我在東區待過一陣子吧?那時候是想商業區應該能比較快賺到自己的房子,然後在那裡認識了一個人。」
「男的?」
「男的。三十來歲。」一松捻熄了菸,接著又點燃下一支,「他其實人也不錯,供我吃住也沒跟我拿房租,但就是要求我跟他上床,教我怎麼取悅男人。然而我沒像他想像中的墮落,找到大餐廳的工作之後就經常早出晚歸的。後來我才發現他會偷拍我們做愛的影片放上網,之後還要求我跟別人做。那時候我也沒想太多,只是覺得他沒工作的話這樣好歹也能幫他賺點零用錢花,所以沒拒絕。」
「……你真看得開。」
「拜託多少人會記得謎片路人主角的臉?他拍的畫質又很差根本不怕認出來。而且就算認出來又能怎樣?想強暴我的下場你應該很清楚吧?」
カラ松沉聲悶笑。
「後來呢?」
「我在他家住了三個多月,到最後大概就是我放假的時候他會讓人來家裡跟我做,然後拿影片去賣錢……你不要那個表情,很嚇人。」
他伸手去揉揉カラ松緊繃的眉心,把菸管子跨在煙灰缸上扣住對方的臉頰安撫性地親吻。而カラ松也摟住他的腰,有些強硬地讓他不得不移動身子跨坐在對方腿上讓對方能抱著自己。
「其實做這種事本來就是雙方都舒服,我也是自願的。而且那也不是我的第一次,在你認識我之前我就被我家主管帶去紅燈區玩過了。那時候工作也已經很穩定能夠搬出去住,只是後來他做了讓我很生氣的事。」
「什麼事?」
「他偷了我存的錢,還把你家的制服拿去典當。我最討厭別人動我的東西了,所以把他打到重傷丟在他自己家把他家電話線剪掉手機丟到樓下之後就走了。」
他用平淡到像是在訴說別人故事的口吻坦白了那段其實根本不想主動提起的過去。而カラ松一直都緊緊抱著他,心跳和體溫幾乎穿透他的衣服。
「還好他沒拿走你給我的那筆錢,不然我大概真的會流落街頭。結果把衣服弄回來之後我還是靠著你的那些錢度過來南區的第一個月。」
「沒想過離開這個城?」
「離不開。」他把臉埋進了カラ松的頸窩,緊緊抱住カラ松的背,「也還好沒離開。」
7.
那幾天一松過得很糟。
交往兩年多的賭場老闆在一個還算有氣氛的晚餐約會上突然問他要不要搬去跟自己一起住,那幾乎等於求婚了,可卻被他以極為荒謬的理由拒絕。那時カラ松的表情看起來很挫折,但也只維持了極短的時間,之後還是用那種尊重到簡直像是縱容的溫柔態度把話題轉開,然後陪他回家。可他回到公寓之後卻從窗戶看見對方憤怒地把傘甩在雨裡,蹲在他家門口好一陣子之後也沒把傘帶走,淋著大雨離開了。
「太接近彼此的話會產生許多摩擦,所以我覺得我們這樣就好了。給對方喘息的空間才不會窒息。」
隔天カラ松沒有來接他下班,只留了一個短短的訊息說有點事近期沒辦法見面。
他要的空間並不是指這種疏離,這樣反而讓他陷入極為強烈的不安,讓他想起被父母拋棄之後的日子,還有得知好不容易帶大的弟弟被人在橋墩上發現的那天晚上。
他傳了訊息問カラ松晚上能不能到自己家過夜,這已經是很明顯的暗示了,以往カラ松總會回一個充滿姦淫笑容的貼圖給他,但這次他只是在相隔許久幾小時才收到短短一句「今天不行,之後再看看」。
無數次後悔如果那時候答應下來就好了。只是住在一起,只是久違的跟別人共同生活,只是可能為了一些生活習慣吵吵架而已,為什麼要為了自己的恐懼而因小失大?
カラ松不會傷害他,那個人一直以來都很努力在維持他們之間的氣氛。他們彼此都很珍惜這段感情,就算同住也不會讓舊事重演。何況カラ松家還有小孩,再怎麼鬧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不可能太過火的。
整整一整個禮拜都自己一個人回家,明明已經習慣獨居生活了,一松卻突然覺得家裡安靜得可怕。他開始做些能分散注意力的事,把所有衣服搬出來重新疊好把浴室的磁磚縫全刷了一遍,幾天之後整個家都被他打掃到幾乎可以說煥然一新,可只要靜下來他就會陷入那種不安躁動的情緒。
更尷尬的是他已經很久沒禁慾超過一個禮拜。每天都在期待カラ松聯絡自己,期待カラ松調侃他真的乖乖等了那麼久。但最後他還是沒忍住久違地拿出前幾天整理過的成人玩具自己過了癮,只是發洩過後他看著床上墊著的毛巾卻感到更加空虛。
想跟活生生的人做。
想跟カラ松做。
不知道カラ松還願不願意碰他。如果能回到一個禮拜前還有的那種親密跟幸福,如果還能回到那種炮友的關係……
等一松反應過來的時候毛巾已經被眼淚滴出了更大的水圈。他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哭,他一直以為自己很堅強的。父母拋棄他們兄弟的時候他才剛上國中,他和小自己三歲的弟弟必須有個人犧牲換取對方生活的機會,而那個人就是他。但他沒想到弟弟會笨到出去打架打到沒命,勉勉強強用弟弟的就學基金安葬對方之後他仍為了自己的生活努力。
他很習慣付出,習慣照顧別人。只有被依靠被需要的時候他才覺得自己是真的活著。可他卻有一段時間失去了活著的目標,除了一夜情能短暫讓他有被對象需要的錯覺,其他時間根本只是行屍走肉,直到跟カラ松重逢的那天。
那天他想起自己的存在曾經拯救過一個人,或者說一個家庭,或者更多。
カラ松是個很好的雇主,他不確定如果當時他沒伸出援手,後來賭場的人會怎樣。
被冷落在餐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了訊息鈴聲,他幾乎是用跳的飛奔過去滑開鎖屏,看見傳訊息的人是カラ松的那一瞬間他甚至感覺得到自己的身體在顫抖。
那是興奮,是期待,亦是恐懼。
「抱歉打擾你休息,我秘書說明天晚上會變天,你記得多帶件衣服上班。晚安。」
簡簡單單一句話卻讓他整個人清醒過來。是的,カラ松對他從來都不是玩玩的態度,一直都很認真看待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很努力在維持他們之間的氣氛。這樣的カラ松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開他?
他半是報復半是試探地發了的一句話:「我以為我們分手了。」
很快地對方就已讀了,可他等了整整五分鐘都沒等到回應。這讓他的情緒再次陷入恐慌,他想他果然又犯錯了。
在他想著該怎麼圓場的時候,來電鈴聲差點讓他把手機摔出去。他慌亂地按下通話鍵,可對方卻沒出聲。
「……カラ松?」
「抱歉……一松,我不是故意那麼久不聯絡……」
那個低沉的聲音帶著疲倦和悲傷,那是一松從來沒聽過的。他愣愣地看著餐桌桌面,一時之間根本不知該如何反應。
カラ松在跟他道歉,那個高傲如領頭狼、一直以來都表現得游刃有餘的傢伙在跟他道歉,為了他隨便發送的一句話。
「你想分手的話我不反對,畢竟是我先說錯話讓你不高興之後又一直沒怎麼聯絡……但能不能不要現在?不要現在分手,再給我幾個禮拜的時間……我現在沒辦法失去你……」
「你還好嗎?」一松忍不住打斷カラ松。對方的狀態太反常了,以往カラ松說話不可能這麼低聲下氣。那個人總是很高傲,就算犯了錯也很少道歉,大部分都是以彌補的方式表達歉意。這方面他們其實很像,明明小事上可以輕易說些道歉的話,真正遇到問題卻不願壓低身段說句簡單的抱歉。
カラ松沉默了很久,大概是在整理情緒,再次出聲的時候已經跟平時差不多了。
「我沒事,只是最近有點累而已。你早點休息,很高興能聽見你的聲音。」
他根本來不及解釋剛剛那句分手只是在表達對放生自己一個多禮拜的不滿而已カラ松便掛斷了。他聽了很久的嘟嘟聲之後突然一把無名火燒上心頭。
カラ松有事瞞著他,而且還不是小事。到底是不想讓他擔心還是不信任他他也不清楚,但他可以肯定跟他無關。
於是他抄起外套攔了出租車就衝到了西城的賭場。
下車之後眼前的卻不是那個燈光閃爍的華麗賭場,而是拉著封鎖線被燒得焦黑的廢墟,連空氣中都能嗅到焦臭。
カラ松正坐在前門車道旁的階梯上抽煙,帽子和圍巾都被放在旁邊,遠遠看去甚至能感覺到那種淒涼。
一松走了過去,然後伸手用力按在對方梳得整齊的頭髮上肆意亂揉。
「為什麼不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カラ松很快便扣住他的虎口往外翻制止他的暴行,但也沒真的使力,反而因為動作很輕而讓他有時間繞到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カラ松抬起藍眼看著他,那是他從未見過的疲憊和滄桑。
「不想讓你淌這渾水。」即使如此還是朝他擠出笑容,半眯的眼睛依舊迷人,「怎麼突然跑來?明天還要上班吧?」
「看你到底有什麼事比我還重要,重要到需要把我放置play將近兩個禮拜。」
カラ松愣了半秒之後笑容變成了苦笑。
「那你現在知道了。」他吸了一口煙,「主結構沒損壞,但機台牌桌還有裝潢要全換。」
「真慘。」
「是啊,讓人賒帳賒了半年只是去討個債,有憑有據還去警局備案結果還是被報復。」
「賠償呢?」
「對方脫產了。還好顧客都只是受到驚嚇,我家可是合法賭場消防檢驗每年都有過,所以只有財產損失而已。」
這種時候還能表現出得意的人天底下大概也只有這一個了。一松臉頰想著,然後抽走カラ松的菸就往自己嘴裡塞。
「我以為你是因為我拒絕你同居的要求生氣了。」
「……我看起來像那種人?」
「我又不是你,你在想什麼我怎麼知道?而且那天你送我回家之後看起來很生氣。」
「噢,被你看到那副難看的樣子了?」カラ松失笑,一瞬間看起來放鬆許多。「那時候以為自己說錯話讓你想起不好的事,有種下錯一步棋的感覺……而且之後馬上就接到夜班警衛的電話說賭場出事了叫我趕快回來,雖然那時候其實火勢已經被控制住了,他們算到我大概吃完晚餐才打電話。一群混帳……」
他沉聲笑著的同時有點起另一支菸,橘紅的火光在夜裡特別顯眼。一松在他長吁一口白霧
的片刻忍不住靠上去扶著他的肩膀淺淺親吻。
カラ松捻熄了手上才剛點的菸,接著緊緊抱住了他。
一松輕拍他的背作為安撫,但カラ松只是抱得更緊,整個臉都塞進他的頸窩,頭髮扎得他忍不住縮了一下。
「這事跟你沒關係,你別插手。」低沉的嗓音在他耳邊敲打他的心,一字一句都是對他深刻而沉重的情感,「我知道你不高興,但你跟我兒子一樣,是我輸不起的籌碼。我能把被人破壞的店救回來,但我無法失去你們。」
啊,是的,他最討厭別人動他的東西了。但既然カラ松在他行動之前便已經阻止他,那他也只能稍微配合了。
「我能幫上什麼忙?」他只能退一步這樣問。
「……老實說從出事之後我就一直沒回家,你能不能幫我看一下我兒子?」
啊啊,這個傻爸爸。
8.
カラ松費了很多時間打贏那場縱火官司,最後卻還是沒拿到賠償金。但老是被員工罵人太好也不是沒有原因,他甚至讓無法上班的人放了幾個月的有薪假直到賭場重新開幕,最後事情被前老闆發現了才終於有人好好把カラ松訓斥一頓。
不過罵歸罵,前老闆還是幫了很大的忙。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處理事情的能力理所當然比カラ松成熟許多。
他們的生活型態在那時產生了劇烈的變化。就像所有小孩一樣,沒有家長管東管西之後小少爺就開始放飛自我,三餐垃圾食物外加泡麵當宵夜,才幾個禮拜沒見面就胖了一圈。於是當天晚上一松決定直接在カラ松家開火,這一開就是好幾年,カラ松家的三餐都是由一松照料的。他會在自己家把早餐和午餐準備好帶去カラ松家,就算後來小少爺被他爸爸扔到另一間房子住之後也會幫對方送餐過去。晚餐則會在工作的餐廳煮好,等著カラ松過來吃或者直接打包。
至於把小少爺趕去別的地方不外乎就是那個小傢伙長大了會帶對象回家,而他偶爾也會跑去カラ松家過夜,為了不造成雙方困擾而乾脆分開住。不過カラ松偶爾還是會跑去兒子家串門子,有一次他們待在那裡等小少爺回家等得太無聊不小心就在客廳做了起來,結果房子的主人一打開門就看見他們兩個打得正火,尖叫著說自己眼睛要瞎掉的同時把大門摔上,之後好一陣子都沒辦法好好跟自己爸爸說話。
雖然說罪魁禍首是覺得有趣而勾引カラ松的他,但看著小少爺悲慘的樣子他還是忍不住想笑。
他們之間除了會互相糾結一些小事其實也沒什麼相處不愉快的時候。カラ松接受了他的想法讓兩人之間維持適當的距離,而這確實能讓他們避免許多爭吵。好比小少爺有一次跟他抱怨自家爸爸又不把襪子疊好而是捲成球,他本身也是會折好的人,要是家裡有人把襪子弄成球他肯定會抓狂。
只能說幸好他們沒住在一起。
不過說到糾結的小事,一松倒是有個一直沒說出口的疑問。雖然不是不常見,但小少爺有著跟他老爸相同的名字。一松倒是能猜出カラ松那種自戀的個性肯定會給出什麼不正經的答案,但在某一天閒得發慌又捨不得睡覺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在自家樓下一起抽煙的カラ松。
果不其然カラ松撇起嘴角露出驕傲的笑容回答:「因為我覺得這世上沒有比カラ松更好聽的名字了。」
「哈哈,我想也是。」一松蹲在カラ松的腳邊。他喜歡這樣抽煙,不只是曾經在討債集團工作時養成的習慣,還有每天餐廳收店時他會把生菜拿給流浪貓吃,就這樣蹲著一邊抽一邊摸貓。
カラ松倒是都站著抽,大概是覺得這樣比較帥吧。
頓了幾秒之後一松有些嘲弄意味地又問:「那『一松』呢?」
他只是想看カラ松窘迫的模樣,但カラ松彷彿早就想好了答案,吐了口長長的白煙之後不急不徐地說:「是這世上最美妙的名字。」
一松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臉和耳朵正無法抑制地發燙。他用手臂推了把カラ松的小腿,後者哼哼兩聲像是在輕笑。
「你講這種話都不會害臊的嗎?」
「還好啊,你看起來也挺開心的。」
「說真的,不要用對女人的那套甜言蜜語應付我。我消受不起。」
「我這可是心裡話,你這樣講我很受傷的。」カラ松用一點也不像受傷的平淡語調說著,「這種話說多一點總比來不及說好。」
一松這次沒再搭腔。他不確定カラ松這是在撒嬌還是單純發表自己的看法。他確實很少說什麼感性的情話,對他來說比起動嘴說那些空泛的東西,實質的付出才是表達關心和重視的正確方式。當然他明白カラ松對自己付出了很多,因此他並不討厭對方講這些。
但他知道カラ松希望能聽他講,哪怕只有一句。
「我也覺得……」
強迫自己說出口的時候他甚至覺得カラ松根本聽不見他的聲音,但他還是小小聲地一字一字將句子組織起來。
「我也覺得、能跟你在這裡一起抽根菸說說話是很幸福的事……」
他以為カラ松沒聽見,因此說完之後他便把幾乎燒盡的煙頭熄掉站起來拍掉褲子上沾到的灰。可カラ松卻突然伸手將他緊緊抱住,整張臉埋進了他的頭髮裡。
「跟我結婚好不好?」
「不要。」
「拜託嘛……」
「我想進屋裡了,放開好嗎?」
「老婆我把房子車子跟賭場全部過戶給你拜託跟我結婚……」
「誰是你老婆?」
「你不是我老婆還能是誰老婆?」
「叫老公。」
「……老婆我餓了。」
一松無奈地嘆了口氣,伸手反抱那比自己高大許多的身子,手掌在對方的背上輕拍。
「想吃什麼?」
「吃你。」
一松沒再猶豫,握緊拳頭就往カラ松的肚子灌下去。只見堂堂賭場老闆差點站不住,扶著一松的肩膀才勉強穩住身體。
「還真打啊……」
「烏龍麵。」
「……都可以,你煮什麼我吃什麼。」カラ松說著的同時還是往他的嘴上偷了口香,倒讓他想起了那個先吃飯還是先吃我的嬌妻玩法。或許下次可以試試看。
或許等等煮完麵就可以試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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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到了ˊqˋ 1124快樂((被揍
好喜歡這隻一松噢ˊqˋ很會照顧人平常看起來超溫和但兇起來也超狠的黑豹((???
好的喜歡拆派生的我這次也圓滿了,感謝跟我聊腦洞還幫忙分攤我情緒的阿玄,也感謝看完這篇的各位((土下座
以下是跟《倦怠》有關的番外。主要是時間軸隔太遠接不上所以才拆開OTZ沒啥時間校稿希望沒有太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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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カラ松家的小少爺闖了個大禍。
其實在這之前一松已經無數次警告過カラ松那小傢伙的交友方式有問題將來肯定要出事,カラ松卻總是溺愛自己那不用驗DNA看臉就知道是親生骨肉的笨兒子。要多少錢給多少,說大學通勤不方便就在當地買了間豪宅給他住,就算畢業之後沒在工作零用錢照給。早在他高中的時候一松就有發現每次跟同學出去都是他埋單,而カラ松也知道有這個狀況,但身為經濟來源卻從來沒說過半句話。一松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只是爸爸的男朋友而已,所以於情於理都沒資格說些什麼。
結果那群把小少爺當提款機的豬朋狗友有次打架鬧事差點鬧出人命竟然把根本不知情的他拖下水,口徑一致都說是他指使的。一松和カラ松當然不信,這小傢伙從小就少數根筋,樂天單純簡稱一個笨字,連傷害小動物都不願意了更別說要指使別人鬥毆。當時他還問カラ松能不能幫那些所謂的朋友解危,還說幫他們頂罪沒關係一個人死總比一群人死來得好,差點先把他老爸氣死。
「你們家是不是有被朋友插刀的傳統?」一松實在忍不住在聊天室問某個曾經被員工扔在小巷子的傢伙,後者連笑都笑不出來,回給他一個翻白眼的貼圖。
直到在律師跟被告協調的時候,面對昔日好友的指控才終於讓這簡直是溫室小花的大男孩認清自己受到背叛的事實。一松都不知道怎麼有人長到二十四歲還可以這麼天真,但親眼看到那孩子難過消沉的樣子他也覺得捨不得。
カラ松也是真的被氣到了,第一次對兒子發脾氣要他滾去自己家裡待著別隨便出門,除了避風頭也順便反省,還要求他跟以前那些會要他付錢請客的朋友斷絕往來。誰知道這一躲就讓小少爺躲成了人群恐懼症,完全沒辦法再回到社會只能在家用網路跟外界溝通。
有一段時間因為カラ松氣還沒消不願意去他家看他,連帶著一松也沒怎麼聯絡。可傻爸爸畢竟還是傻,兩個月後氣消了又開始跟一松嚷嚷好想寶貝兒子是不是應該去和解了,於是被一松半拖半扯抓去兒子家探親。
沒想到的是,兩個月完全龜縮在家裡的小少爺,本來就比一松高一個頭的大男孩,寬度徹底變成了一松的兩倍半。
那天回家的時候カラ松難得自責起來,覺得自己沒有教好孩子才會害他變成這樣。一松也束手無策,尤其發現小少爺連跟他們說話都出現障礙的時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建議カラ松先帶這孩子去看醫生比較好。
他還是會不定期用訊息關心一下小少爺。隔著網路小少爺倒是沒什麼溝通障礙,能開玩笑也能好好地報告近況。
這個情況持續了將近一年,有一天他去送餐的時候發現他們家過胖的小少爺居然能跟他對談了。
「我最近在網路上認識了一個cute kitty,他很可愛,所以我很努力跟他建立了一些relationship。」
儘管還是無法建立完整或正常的語句,但也比之前說話會結巴和語句十分破碎的狀況,現在這樣已經好很多了。
「見過面了嗎?」
「只通過電話,他的聲音也很cute。」胖少爺笑得很開心,但馬上沉下臉對他說:「別告訴Daddy,他一定會生氣。」
他才不會。一松想歸想,還是沒跟カラ松提起他兒子戀愛了的事。雖然也怕他家少爺又被人騙,但畢竟也是成年人了,他跟カラ松不一樣,不會對誰過度保護。
幾個月後的某一天,カラ松卻主動跑來他家,神色凝重地告訴他:「我剛去我兒子家的時候看到一個男孩子從他家走出來,看臉也不知道成年了沒。」
「你沒把人家怎樣吧?」
「沒有,但我去逼問那個小混蛋他才跟我承認他因為喜歡人家所以花錢跟對方上床。」
カラ松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沉痛,一松聽了也只能扶額嘆息。
不知悔改的笨蛋。
「然後呢?對方到底成年了沒?」
「剛滿十八,M大一年級,為了學費才會跟那個胖子上床,如果沒騙人的話初夜也是給他的。」
「……那所學校是菁英大學吧?」學費也是菁英級的。
「對,學費很高……你幹嘛一直問他的問題?」
「喔,因為小少爺之前跟我提過,有點好奇是怎樣的對象。聽起來非常優秀啊。」
「很優秀,但天知道是不是騙人的。」カラ松揉揉太陽穴,自動忽略了他幫著兒子隱瞞的事,「如果是真的的話那就是那個胖子的錯了。這什麼條件根本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又胖又蠢還沒工作是想怎麼讓對方幸福?」
「你居然這樣講你兒子。」一松失笑。
「這是事實。所以我叫他先分開一段時間,把自己整理好了再把對方追回來。不然這樣亂七八糟的人家根本看不上眼。」
「可是你兒子是個非常溫柔的人。」一松終於忍不住幫小少爺辯解,「他的善良足以打動別人的心好嗎?」
「他的善良只會讓他自己受更多傷。」
「那你希望他不善良嗎?」
カラ松沒有回話,而是將臉埋進掌心。一松嘆了口氣,走上前摸摸他的頭,讓坐在餐桌椅上的カラ松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臉埋進他的腹部。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對他才是好的啊……」
「先讓雙方分開是好事,彼此都有時間消化。等他們冷靜下來之後才能想清楚這段感情到底值不值得走下去。」
然而他們沒料到的是小少爺連讓雙方好好暫時分開的能力都沒有。那天小少爺渾身濕透癱在牛皮沙發上眼神空洞毫無生氣,問了好久才支支吾吾地坦承自己似乎說錯話了,不但被拒絕了分手金,送傘還被對方推倒在地上。一松是不知道從小就被寵上天的小少爺怎麼有辦法原諒把自己推倒的人,他能做的也只有幫對方煮個晚餐。
失戀的人總會做一堆蠢事,那些蠢事一松也不大想多提,反正喜歡的人離開之後小少爺不但沒有振作一點反而更加消沉。直到有一天他終於受不了,問他要不要先從外表做點改變,又花了點時間說服カラ松讓自家兒子先到賭場做點事分散注意力。
起先カラ松當然不樂意讓自己的孩子跑來這種地方工作,畢竟雖然是合法賭場,但這種地方本來就會招來些不三不四的人,要是下次鬧事的不是放火而是對他寶貝兒子下手呢?
「你要是擔心的話我回去幫你看著他吧。」
「……一松,人過三十之後體力會變差,你沒像以前那麼能打了。」
「那你要不要跟我打打看?我保證我已經孱弱到沒辦法讓你肋骨斷掉。」
カラ松只能乾笑,然後搖搖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偷偷去幹了些什麼。」
「我幹了什麼嗎?」
「陷害我兒子的那群人,是你去找麻煩的吧?」
「有嗎?」一松歪過頭裝作無辜的樣子,カラ松忍不住用兩隻手揉揉對方的臉頰,還是亦如既往的軟嫩。
「那些小混球接二連三被打到住院。不只他們,放火燒我賭場的那個在入獄之前還被扭斷了好幾根手指,在醫院不管警察怎麼問都嚇到不敢說行兇的人是誰。」
「搞不好有其他人偷偷幫你。」一松平淡地回應,而カラ松也不打算追究這些事。他懂一松的個性,這個人雖然外表看不出來但實際上太重感情了,肯定會為了身邊的人跑去做些傻事,但事後絕對不會承認是自己做的,也不知道是不想邀功還是單純的彆扭而已。不過無論哪個カラ松都很喜歡就是了。
最後カラ松還是答應把兒子帶在身邊處理一些行政雜務,當然成為店長的一松不可能去幫忙,但還是勤勞地送餐。
小少爺失戀之後カラ松就經常往對方家跑,一松是不怎麼介意,但畢竟是自己男人,多少還是有點吃味,有時候煩躁起來真想去把小少爺的對象綁來威脅對方複合。
當然,想想而已。以他對這對父子的了解這樣幹除了讓他們敵視自己之外毫無用處。
兩、三個月後因過度悲傷而疾速縮水變回帥哥的小少爺有一天歡天喜地地敲了訊息給一松說他接到了他對象的電話,之後沒多久就領著一個比一松高一些看起來有些害羞的孩子跑來貓咖報到。
就如カラ松說的,這孩子看起來真的沒有成年,見到他的時候緊張得把整個身體縮在小少爺旁邊,雖然覺得這樣形容一個男孩子不太好,但確實就是小鳥依人。
而小少爺就是一臉「媽媽我可以養他嗎?」的表情。
後來カラ爸爸也還真的答應多收留一個吃白飯的,雖然那個名叫伊奇的孩子看起來非常害怕想拒絕,但顯然小少爺還沒有學會像他爸爸用其他方式做替代,強硬地把人家小公寓的家當全搬來自己家了。
那孩子畏縮的模樣和面對小少爺時彆扭的態度的確可愛,甚至激起了他們一家子的保護欲。尤其是一松,只要遇到跟弟弟年紀相仿的孩子總會忍不住多照顧一些。カラ松還笑說可以把年幼失親的伊奇當作他們的小孩,一松本來以為只是在開玩笑,結果沒多久還真把伊奇收養到自己家裡了。
「現在就剩你不是我們家的人了。我們真的不結婚嗎?」
已經說到像是在問晚餐吃什麼的話,カラ松大概以為一松會像以往一樣拒絕。但這次講的實在太挑釁了,一松忍不住回了句:「可以啊。」
カラ松用見鬼的誇張表情看著他,正咧嘴笑著要撲上來他才又涼涼補上一句:「等你兒子結婚我們再結。」
「……你在開玩笑嗎?等那個笨蛋學會不要踩他男朋友的尾巴我大概都進棺材了吧?」
「我不排斥冥婚就是了。」
「……老婆,不要那麼絕情嘛……」
「誰你老婆?叫老公。」
「老婆我們明天就去登記好不好?」
「不要。」
「那我們出去吃晚餐然後不要告訴臭小鬼好不好?」
一松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微笑的時候瞇起了貓眼露出虎牙。
「好啊。但敢再開高級紅酒我就開十盒保險套逼你用完。」
カラ松輕笑,帶著挑釁和寵溺地撥開他的瀏海親吻他的眉心。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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