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的狐狸系カラ松與軟軟的貓咪一松((?
※女裝有
※學生時期的各種捏造
※各種玩文字遊戲
※有大塊玻璃渣的糖粉
※女子松友情客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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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生為六胞胎,他們無論長相、聲音或身材都相差無幾。從小就念同一所學校,住在同一間房間裡,即使每個人的個性都不一樣,他們還是被迫共享著人生。
吃也在一起睡也在一起,沒有私人空間,連其中兩個人吵架最後都會演變成六人大亂鬥。「長得一樣如果再穿得一樣一定很可愛」,因為這樣的閒言讓他們小時候甚至連衣服都會買一樣的,我就是我們,我們就是我的概念讓他們年幼時便是許多人注目的焦點。
直到中學之後才終於有人提出想以顏色來區分每個人的想法。一松依稀記得是トド松說的,畢竟是最討厭被混淆的末子。
隨著衣服區分顏色,他們也漸漸地不像小時候那樣總是黏在一起了。大家開始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生活,倒不是說感情變糟,反而因為彼此有了距離,他們有不同的話題可以聊天,並且感覺到自己是生為一個人活著的,而非以六人組成的單位。
說到底一松還是鍾愛著紫色。平凡又溫和,一點也不搶眼卻又難以捉摸。國中時有個學畫的朋友說紫色在色相環裡的色域非常小,一不小心就會變成其他顏色,拍照時也很難保有眼睛所看到的模樣,往往會被相機紀錄為藍或粉紅。
聽到這些話的時候一松其實挺開心的。他的個性就如同這個顏色,變化無常卻又如此真實而穩定。
「藍色應該是最不做作的顏色了。」那個朋友還這麼說,「人的眼睛可以分辨最多不同種的綠色,而藍色呢,即使你區分不出深淺也能一眼看出這個顏色就是藍色,不管帶一點黃還是紅,人的眼睛也不會認定他是綠色或紫色。調進黑色的時候也不會像橘色那樣變成咖啡色,你會說他是深藍色。」
一松不會畫圖,但這些話卻牢牢烙印在他的腦海裡。
藍色是除了紫色之外一松最喜歡的顏色了。只是他從沒告訴其他人,當作一個祕密珍藏在心底。
或許可以說,喜歡藍色只是一根引信,連接著另一個更重大、大到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知道的大秘密。
他很喜歡他的每一個兄弟,但卻有那麼一個人從中脫穎而出,佔據他內心極大部分。
那個選了藍色的二哥。
一松起先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青春期的二哥是個有義氣又好動的少年,為了讓自己更受歡迎而正在努力改掉自己的壞脾氣,有幾個愛慕者是理所當然的。那時的一松一直沒有意識到他們是兄弟的事,只是每天與閃亮亮的二哥說話就會覺得開心,也對那些喜歡カラ松的女孩感到那麼一些卑劣的優越感。
直到開始思考自己為什麼會那麼喜歡カラ松的時候,他開始一點一點感到違和,然後才是恐懼。
他和カラ松是有著相同臉蛋和聲音的兩個人,血液裡流著的是科學無法區分的相同基因。如果說是長得一樣的陌生人還說得過去,但他們從出生前就生活在一起了,為什麼會喜歡上自己的同胞兄弟?
原本捧在手心沾沾自喜的感情在那一刻變得像糞土一樣。也是那時候開始他越來越無法用平常心與カラ松相處,每次見面就會害怕カラ松如果有一天知道他對自己抱持這種感情之後會怎麼看待他。那些不安被無限放大再放大,而他卻放不開手。
他只想苟且以兄弟的身分繼續待在カラ松身邊。雖然他知道這樣總有一天會失去カラ松。
人生有很多如果。
比如說,如果爸媽沒抽到那張兩人同行的旅勸,如果長子沒趁爸媽不在起鬨要大家喝光爸爸的啤酒,如果他那天堅持做他的好寶寶不碰酒的話。
當然有些事就是命中注定好的,至少注定了爸媽抽到了二次蜜月的機會。おそ松就是那種沒有大人看著就會鬧事的個性,所以不管是不是喝酒也會想辦法搞事情。而他的個性怯懦,總是在配合其他人的步調,所以一旦另外四個人附和おそ松,他也一定會加入。
直到成年之後他的酒量還是很差,幸好是喝醉了就會倒頭大睡的類型,因此很少會出什麼大事。但第一次喝酒的時候可不一樣,他吐得一塌糊塗,腦子昏得像是隨時會爆炸,理智被酒精侵蝕殆盡,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言行。
カラ松本來也想耍帥,一次就灌了一瓶,結果也跟他一樣,六個人就他們兩個抱著馬桶狂吐。
チョロ松之所以逃過一劫完全是因為他只喝了一口剩下的就被長男搶走了。
漱過口之後他們最先被其他兄弟扔回房間,兩個人就像兩條被釣上岸的鮪魚,躺在地板上喘著氣時不時痛苦地翻騰一下。
「也不幫忙鋪一下被子……」カラ松抱怨,但也沒打算自己去搬的樣子,側躺著看著他的臉。
也不知道是酒精還是カラ松的眼神太過認真,一松覺得自己的心臟跳得像心悸一樣。很難受,但不得不承認,他好喜歡カラ松現在這個樣子。
「從喝酒開始我們就是大人了。」一松說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脫口而出的話語,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要不要做其他大人做的事?」
カラ松眨眨眼,反問他:「像是什麼?」
「啊……接吻?」
「……好啊。」
大概是出於對未知領域的好奇,カラ松居然就這樣同意了,說完自己撐起有些虛軟的身體靠向一松,試探性地在他的唇上碰了一下。
青澀的、溫暖的第一次心貼著心的接觸。
從那時候開始,獨處的時候他們就會試著親吻對方,多半都是カラ松主動,說是想練習以防萬一以後交女朋友的時候顯得過於笨拙會鬧笑話。一松刻意忽略了心頭像針扎一樣的刺痛,溫順回應カラ松每一次邀約。
那時的他只想趁カラ松還沒交女朋友的時候能占有對方而已,僅僅只有接吻就已讓他滿足。偶爾壞心眼地希望他二哥永遠交不到女朋友,然後又對自己的想法感到不齒,接著是自我厭惡。
大概是某種類似共犯的感覺,他們都沒讓其他兄弟知道他們之間的事。
這種幼獅打鬧般的非正常關係結束於一松有次被吻到下身起了反應。カラ松的吻技越來越好,但也可能是與自己喜歡的對象接吻總會讓一松陷入似夢非夢的恍惚狀態。他只是覺得身體發燙著,不太陌生的感覺侵襲著他,然後才慢慢意識到那是撫慰自己的時候才會有的感覺。
當下他嚇壞了,一爪子就把還沉浸在氣氛裡的カラ松推開,撐著發軟的腰和腿摀住嘴,輕聲說:「不要了……好噁心……」
對自己哥哥產生情慾的自己感到噁心。對如此卑鄙的行為感到噁心。對這永遠不會有回報的初戀感到噁心。
或許是他那時的反應太過委屈,カラ松沒再找他練習親吻了。那件事彷彿是他一個人做的春夢,醒來什麼都沒有。カラ松還是他其中一個哥哥,跟其他兄弟一樣互相傷害卻又互相珍惜。
一松心裡還是矛盾的。他很害怕カラ松去找其他人練習接吻,就好像被カラ松當作練習對象的自己是特別的一樣。但這樣想的同時卻又覺得カラ松沒有找他真是太好了,因為他並不值得被カラ松摟在懷裡像戀人一樣疼愛。他喜歡カラ松的心就像在背叛カラ松的信任一樣,而他根本不敢想像カラ松知道之後的表情。
他這樣的人,只需要被殘忍傷害就夠了。カラ松的溫柔他並不值得擁有。
他明白藍色遇上紫色之後,即使有著紫羅蘭色這種漂亮的名字,終究不是純淨的藍。而他一點也不想玷汙屬於カラ松的色彩。
然而他小小的如意算盤終究算不過老天爺。有時候一松甚至覺得這個世界每天都在跟他作對。
高二的時候カラ松交到女朋友了。
他沒見過對方,聽說是校外認識的女孩子,會知道也是カラ松私底下告訴他。至於找他講這件事的理由也可笑到讓他想罵這個哥哥是個人渣。カラ松說雖然接吻沒問題,但他不想在初夜的時候感覺自己像個處男。
「所以你想在練習接吻之後找我練習做那事?」一松說了才發現自己的語氣有多諷刺。他心裡確實酸得要死沒錯,但他一點也不介意跟カラ松有更親密的接觸。這可能是不會出現第二次的機會,如果錯過了他這輩子都別想跟カラ松結合。就算只是肉體上的他也甘願,因此他並不想嚇跑カラ松。
「我只是想問brother你的意見……」
「可是我也沒做過怎麼可能給你意見啊。」
「欸?啊……好像是這樣沒錯……」カラ松也慌了起來,隨便搪塞了一句,卻說得好像一松經驗豐富一樣。這個反應讓一松覺得胸口有些發悶,他花了點時間才找到解釋:原來這傢伙認為我是隨便都能被亂來的人嗎?
「要做也是可以,但我是男的喔?再怎麼說也不可能跟女孩子一樣。」一松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蠻不在乎,但越是這樣越顯得自己的可悲。
「這個我想過了,應該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個頭。一松在心裡長嘆。也罷,反正是不可能實現的初戀,能進展到哪一步都不算壞。就算沒有感情基礎,至少這傢伙的初吻和童貞都是屬於自己的。沒有比這更讓他感到高興的事了。
一松想自己所能做的就是盡量不要讓カラ松感到不自在。
他把多年來辛苦存的零用錢拿去買了一套女學生制服和一頂黑長直的假髮,並放下羞恥和自尊買了女性內衣,光是要藏這些東西就花了他不少精力,週末其他人都出門的時候才有機會拿出來整理,一邊等カラ松買套子回來一邊笨拙地穿上。
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啊?他忍不住想。第一次扣內衣的背帶就浪費了很多時間,怎樣就是沒辦法把那個環對上那個鉤子。假髮也是超級難整理,他甚至覺得這次用完他大概就沒心力去把打結的部分梳理整齊了。
其實自己對這方面也是一知半解。他和大部分的男孩一樣只知道把哪裡放進哪裡,但具體要怎麼做他實在沒個概念,只是直覺如果直接上的話他這個當女性角色的大概會痛到想揍人。
過了今天以後,カラ松就不會是他的了。意識到這件事的時候一松差點掉下眼淚。他其實明白的,把零用錢花光還騙老闆是幫姊姊買的時候他就明白了,這只是在為自己的初戀舉行葬禮而已。之後カラ松的懷裡就會擁抱其他女孩,而他就得乖乖站在兄弟的格子裡,一點點都不能跨出去。
他強迫自己往好的地方想,因為是兄弟,即使當不成戀人也能每天待在同一個房子哩,吃同樣的早餐和晚餐,蓋著同一張被子入睡。這已經是不可多得的幸運,再要求什麼就顯得貪得無厭。
カラ松去了很久,一松整裝完畢就坐在房間的沙發上等他。就這樣等了一個小時他才後知後覺的想,搞不好カラ松是臨陣退卻了也說不定。畢竟對象是自己的同胞弟弟,能不能硬得起來都還是個問題。
他想自己果然是個笨蛋,為什麼會以為能跟自己做就是幸福呢?カラ松可一點也不情願這樣做啊。能對兄弟有反應的只有他一個人而已,怎麼輕易就把カラ松跟自己畫上等號了呢?
果然是個不可理喻的垃圾。
一松覺得很累很累,明明是好好的週末,他卻像跑完馬拉松一樣脫力。他換個姿勢蜷縮在沙發上,額頭靠著椅背,眼淚就這樣簌簌流下。
好希望就這樣睡下,永遠不要醒來啊。
カラ松覺得自己是作為一個人渣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他是六胞胎的次男,和老愛惹事生非讓弟弟們幫忙擦屁股的長男相比他顯得護短許多。他的個性與溫柔沾不上邊,但他知道唯有改變才能讓自己受歡迎。
他是那種說到就會做到的人。隨著年紀增長,カラ松的脾氣也越來越好。小時候的火爆性格就像童言童語一般消失在歲月之中,又好像,轉移到了其他兄弟身上。
對カラ松而言四個弟弟都一樣可愛。與其說他對兄弟的容忍度高,倒不如說他會因為輩分的關係而忍讓弟弟們。相對來說他對自己唯一哥哥的態度就沒那麼友善了,在以衣服顏色區分彼此之後他們也開始會對比自己年長的兄弟冠上稱謂,但他是唯一一個不會對おそ松喊哥哥的人。
在第一次與一松接吻前,他對弟弟們的態度都是一樣的。
那時只是好奇心作祟才讓他答應接吻。一松的嘴唇意外的柔軟,像是藏著毒藥的糖,令他忍不住沉淪。從那之後只要看到一松就會想到當時的情景和那雙嘴唇的觸感,他開始不自覺地注意一松的一舉一動,原本已經是個無藥可救的弟控了,這下只會越看越覺得一松可愛。
他是個人渣,無論對誰來說。
即使知道一松當時只是喝醉了才會問他要不要試試看接吻,但他卻開始趁著沒有其他人的時候問一松能不能練習接吻。他知道一松那種無法拒絕別人的個性肯定會答應,尤其對身為哥哥的他所提出的要求。一松是他的毒,亦是他的解藥,而他從未打從心底做個溫柔的人,或許更正確地說,他比他唯一的哥哥來得更自私。
那時的他不怎麼思考這種行為對一松來說到底代表了什麼,又或者一松的感覺或想法,他什麼都沒想過。
直到要升高中的暑假,一松狠狠推開他,用帶著哭腔的語調和委屈的表情說,好噁心。
那時候他才突然驚覺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深深傷害了一松。也是那時候的心痛才讓他明白自己早就喜歡一松了。
如果早點發現的話他絕不會這樣要求一松配合自己,而是好好地布一個局,讓一松自己掉下來成為他的囊中物。
之後一松對他的態度有了改變,隨著他外顯性格越來越溫和,一松卻開始變得暴躁,對他尤其針對。カラ松只能沉默地接受,他知道這是自己的無知鑄下的錯。
他們依照「兄弟」的模式相處了一年多,然而總是會有什麼打破這微妙的平衡。
在婉拒了幾個女孩子的追求之後出現了一個女孩,長的很普通,是看起來很乖的那種類型,留著長長的黑髮。那女孩是他班上的同學,平常很少說話,在班上也沒有特別熟識的人,總安靜地看自己的書,是分組經常落單的那種。カラ松對她只能說有點印象,因為班務講過幾句話而已。女孩突然來找他,他便知道不是來告白就是代送某個兄弟的情書。
然而女孩卻是來問資優班的是六胞胎的哪一個。因為之前受到一些照顧,想多認識一下對方。
當下カラ松也是挺正常的回答,但心底卻知道這代表了什麼。
他喜歡一松、覺得一松可愛得不得了,所以一定有其他人跟他有相同的感覺。他明白如果再不做些什麼,等一松被告白之後他就再沒任何機會把一松弄到手了。
他必須想辦法先挽回一松的好感度,然後慢慢地、一步步讓一松落入他的網子裡。如果一松真的不願意與他在一起,那他也不會讓任何人得到他所得不到的東西。
「其實、最近我交了個女朋友。」
然而這句話並不是他計畫之內的事。或者說這只是一個方案,但他還沒想到怎麼收網就把餌放出去了。
這不經意脫口而出的話讓一松整個人傻住,並沒有像平常那樣酸他或嗆他,而是愣了幾秒之後才扯動嘴角露出一個一點也不好看的笑容說:「是喔,那還真是恭喜你了。」
情急之下他含糊編造了一段隨處可見的速食愛情故事,在路上幫了一個女校學生的忙然後交往。說著的同時他也悄悄觀察一松的表情,然而從頭到尾一松都沒看他,看似專注地把玩手上的狗尾草。
要是那雙眼只注視著自己就好了。カラ松忿忿地想著。
「雖然接吻沒什麼問題,但我有點擔心之後的事呢……總覺得不太想表現得像個處男。」
「所以你想在練習接吻之後找我練習做那事?」
一松的回答可以說正中カラ松下懷,然而說話語氣卻讓他有些亂了手腳。像是在自嘲,好像自己已經不是處子之身了一樣。
那一瞬間感覺有道強勁的電流竄過全身,カラ松費了很大的精神才讓自己迅速冷靜下來,強迫自己相信一松的第一次不是給自己以外的人。他必須用點話術把真相釣出來,而他知道一松再怎麼討厭他終究對兄弟有無藥可救的信任感,因此只要控制好用詞,這孩子就會不打自招。
「我只是想問brother你的意見……」
「可是我也沒做過怎麼可能給你意見啊。」
「欸?啊……好像是這樣沒錯……」
看吧,這麼耿直又天真的孩子,他怎麼可能弄不到手呢?
他可是松野家六子的「參謀」啊。
カラ松知道自己是個人渣,而且從來不反駁。
那個週末他們還是約好要支開其他兄弟做上一次。明知道一松連接吻都覺得噁心了,他還是做出這樣的決定。然而這並不是什麼消極的「只要一松的第一次是跟我做就好」,而是他已經想好接下來的局該怎麼布。
如果一松乖乖讓他做那是最好,他有一定的把握能在過程中知道一松對自己的感覺,如果是不情願的,那他就收手再想辦法,但只要被他發現一松動情的證據,他就會把事情攤開來說,直接把獵物逮回自己的地盤。
一松反悔不跟他發生關係其實也無所謂,他可以裝作尊重一松的想法,之後再想辦法討好。他知道班上那女孩下手絕對不會有他快,會從旁人口中認識自己喜歡的人就代表這女孩沒那麼大的膽子,要是行動派的話肯定會自己找機會去接觸對方。
他買到小包裝的套子之後刻意繞了很遠的路回家,讓一松等得急了就會開始思考這樣做到底對不對,他才能得到真正的答案。
除非一松真的完全無法接受他,不然他絕對不會輕易放手的。
在河堤邊抽了幾根菸之後才慢條斯理地走回家。然而當他拉開房間的房門時,所有腦子裡的計畫都被歸零了。
他們房間的沙發上睡著一個穿著制服的女高中生。
カラ松的腦子死機了幾秒才重新啟動,他悄悄走上前,眼睛卻無法離開那兩條從裙子底下探出來的白皙大腿。好不容易將目光扒下來轉向那人的臉才發現那是他其中一個兄弟,而依照他原本的計畫,現在唯一會在家的只有一松一個人。
カラ松知道一松總是想把每件事情做到最好,但他沒想到這傢伙連在這種事情上都認真到這種程度,還特別準備女校制服。但這也凸顯了他的卑鄙和可恥,他一想便能明白一松是怕他不自在才會把自己打扮成女孩子,制服還是他隨便說的那所女校的。那頭長髮的料子很好,摸起來跟真髮相差無幾,但這並不是カラ松所樂見的。
他欺騙一松,還要求對方獻身給自己。這樣的他真的值得一松如此信任和縱容嗎?
然而最令他感到罪惡的,是那雙顯然已經哭腫的眼睛。
「如果只是做一次的話應該還可以吧?」一松當時是這麼答應他的,語氣帶著猶豫。
カラ松突然想起一松最後一次與自己接吻時是用什麼表情推開他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彷彿想否定他們之間這見不得人的秘密。明明是這麼排斥與他有這類的接觸,到底為什麼還要答應跟他有進一步的關係?而他又為什麼會以為自己的小聰明能讓一松從此看著自己?
カラ松知道自己是個人渣,但即使如此,他也不想為了自己的私慾而讓一松痛苦。
這已是他僅有的溫柔。
長眠的夢終究沒有達成。一松聽到了模糊的叫喚,不確定是哪個兄弟,只知道那個聲音聽起來很焦急。
急什麼呢?這個世界沒有他不還是照常運轉嗎?何況他們可是六胞胎,少一個人也不會怎樣。他迷糊地想著,可或許是還沒啟動對外界的防備,眼淚就這麼落了下來。
那個聲音沒再繼續吵他。沉默了不知是長是短的時間後,輕輕喚道:「一松,真的很抱歉,讓你做了那麼多。」
他睜開眼睛,知道那人是誰了。カラ松跪坐在沙發旁邊看著他,勾起的笑容看上去竟有些無奈。
「一松,雖然很抱歉,不過我想還是別做比較好。」
「欸……?」一松翻過身去,剛清醒的腦子還無法消化カラ松扔來的訊息,腦子被瘋狂竄出的「為什麼?」打斷思緒。
「一松看起來很勉強……所以我想還是算了吧。我把套子拿去退掉了,你也把衣服換回去吧。抱歉讓你困擾了,我保證不會再提出這種要求。」
果然是反悔了吧,看到自己的親弟弟穿成這副模樣也覺得噁心。一松感覺自己的心臟在微微抽痛,但他只是沉默地點點頭,很快便放棄了其實期待很久的這個約定。
只要什麼都不說,カラ松就不會知道他的感情,更不可能會因此想離他遠一些。他們還是能過兄弟的日常,然後……
カラ松會跟女朋友在一起,而他什麼也不是。
大概是來自六胞胎天生的反骨讓他想對現狀做出微弱的抵抗,他坐起來的時候用沙啞而哽咽的聲音小小問了一句:「不戴的話……也能做吧……?」
問出口的同時覺得自己簡直可悲到了極點。眼淚啪搭啪搭調在裙子上,渲染出一圈圈深色的水痕。他低下頭讓長髮遮住自己的臉,但カラ松卻挪到他跟前,撥開頭髮抹掉他的淚。
「不是戴不戴的問題……一松,你不用凡事都勉強自己去迎合別人,就算是我提出來的要求你也有拒絕的權利。」
他只是想把カラ松留在自己身邊,但與其因為知道被喜歡而產生的厭惡,他比較希望能一輩子瞞著カラ松這件事,然後以其他原因討厭他。
「無所謂啊……我雖然沒做過,但被做的話、多少還有點經驗。」
情急之下他對カラ松撒了謊,以為這樣可以讓カラ松討厭他、或者對這件事少點罪惡感,又或者因為他有經驗的話可以就能跟他做。
カラ松聽見的當下整個人像是空白了,捧著他臉的雙手放了下來。於是他扯起笑容,彎下腰主動親吻カラ松。
然後是來自鼓膜的陣痛和臉頰上火辣如灼傷一樣疼。
揮了他拳頭的カラ松接著掐住他的雙臂,將他按回沙發上沉聲問道:「跟誰?」
熟悉又陌生的人,一松傻楞楞地看著カラ松因憤怒而漲紅的臉,想起了以前的カラ松。
「不認識的喔。所以跟你做的話根本無所謂。」
眼淚停不下來。
他想看看カラ松到底會氣到跟他做還是覺得這樣的他令人作嘔。然而模糊的視線裡他什麼也看不到。他想他現在的模樣肯定很難看,他們之中沒有人喜歡看到跟自己長著同一張臉的人如此狼狽的模樣。
打了一松之後カラ松便後悔了。他仍舊是那個衝動又愚蠢的人渣,對所珍惜之物無法做到完全的溫柔。
他不明白一松說的跟不認識的人做到底是什麼意思。被強暴?援交?還是純粹的一夜情?老實說他也不想知道,不管怎樣的答案都不會讓他好過一些。
他長長吐了一口氣,扯住一松的衣領將對方拉進懷裡。一松大概以為他又要扁自己,稍微縮了一下,但沒有閃躲,讓他把臉埋進自己的頸窩。
「對不起。」第一個字剛吐出眼淚也跟著落下。「對不起,一松,我沒有交女朋友,那是騙你的。」
「……欸?」
「是真的。我只是想重新接近你而已。讓你覺得痛苦我很抱歉,但不管怎樣,別傷害自己了好嗎?」
「……嗯。」
「我喜歡一松。」
「……咦?」
「我喜歡一松。」他重複了一次,將自己的心交付出去,「對不起,身為哥哥卻對你有這樣的感情……」
話還沒說完,一松便伸出手用力回抱他,相依著放聲大哭。カラ松輕拍他的背,知道一松沒把他推開代表了什麼。
要是早點發現的話也不用繞那麼大個圈子。他的計畫被完全打亂,卻又好像不是完全沒有成果。
待一松稍微冷靜下來之後他幫一松了藥。那一拳其實打得也不重,只是有點紅腫而已,他和おそ松每次出去打架都不乏比這還嚴重的傷。
「不做嗎?」一松紅著一雙眼睛,用哭到有些沙啞的聲音問。カラ松將藥膏放回醫藥箱,搖搖頭回答:「我想還是先慢慢來吧,從交往開始。」
「可是我們都接吻過了,順序早就亂了吧?」一松反駁他,思索了幾秒後拉解襯衫上的幾顆扣子露出紫色女性內衣的邊緣,輕輕撥了一下頭髮,「我、這個也有準備喔?」
不得不說,黑色和紫色屬於神秘的色彩,即使知道一松大概是出於習慣才買這個顏色,但カラ松的視覺還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他感覺到自己的理智和慾望開始在打架,一邊叫囂著既然都已經心意相通就不怕一松跑走不能像隻野生動物,另一邊卻在慫恿他既然一松都誘惑自己了而且本來就計畫要今天要脫處撲上去也沒關係。
在他猶豫的時候一松的表情又開始有捲土重來再哭一遍的徵兆,伸手把假髮剝下來,甩甩那頭短髮嘲諷地輕笑幾聲:「果然吧,對自己弟弟的身體還是做不來的。喜歡這種話還是不要隨便亂說得好。」
カラ松想,當溫柔的人真的好累,他還是繼續做個人渣吧。
「你跟你弟弟、交往了?」
喜歡一松的女孩突然問道。カラ松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女孩順勢坐到他前面的位子上,手撐在椅背露出一個算得上可愛的笑容。
「妳在說什麼……」
「直覺啦。那樣很好呀?看你們兩個之前那樣真的怪不舒服的。」
「什麼哪樣?」
「我們國中在隔壁班,不過你應該不記得吧。」女孩撥開自己垂在脖子邊的長髮,「有一次放學我忘記拿東西了,回去經過你們班的時候不小心看到你跟不知道哪個兄弟在接吻。我從那時候開始就一直在注意你們了。你知道嘛,六胞胎對我們這些外人來說很難分辨,我也是前陣子才知道另一個到底是哪個松。本來只是想跟你們交個朋友,結果最近你們兩個好像走得比之前近了。」
她聳聳肩,カラ松則無言以對。
「我以為妳喜歡一松……」
「嗯?一松是個好孩子啊。那天跌倒很感謝他幫我撿東西,我是真的滿喜歡他的。不過要找男朋友的話我不會想選多胞胎。哪天被冒充了都不知道。」
カラ松發出一個短促的笑聲。
「幹嘛笑?我說的是事實。」
「不……只是覺得一子妳意外的很有趣。」
「那是因為我朋友都在其他班或其他學校吧,所以你很少看到我跟朋友相處的樣子。」女孩笑說,「說到這個,我有個朋友應該對你們很有興趣,週末要不要出去玩?」
「我再問一松吧,他放假喜歡窩在家。」
「乾脆把你家兄弟都約出來吧,我們這邊也是六個女孩子喔。」女孩的表情有些狡詰,カラ松立刻會意到只要把其他人約出來一松勢必也會跟上的道理,暗自佩服這女孩不同於外表的聰明,但同時也覺得自己更該看緊一松了。
難得放飛自我想到什麼寫什麼,結果不小心又虐了,要拉回來好累啊 ((自作孽
老實說最後那段我寫的驚心膽戰,カラ松和一子這對是被我貢起來當聖物的一對,想當年(其實也就今年四、五月)我是如何忍著手痛畫完這對的條漫的就知道我到底有多愛他們多怕這邊的卡拉被一子勾引走((嗯????
嗯然後,一松說的謊大概在準備被吃掉的時候就會被識破了,所以不用擔心。((???
實在想不出還要說什麼了。不是架空設定沒有奇怪的私設廢話就會變少。那麼,還是感謝小夥伴願意看到這邊,我知道看我的文超痛苦的我自己都不想重看跟校稿OTZ愛你們喔((土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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