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2月14日 星期三

【カラ一】魚缸

※吸血鬼カラx人魚一松,偏無攻受差別
※抽到的題目:復仇+契約情侶+童話故事
※以我的文風來說偏甜吧?
※一點也不童話風也沒啥契約的概念((被打
※總之就是滿足本人奇幻生物控的一篇((
※又稱カラ松的魚缸養成日記((???
OOC是同人的一環歡迎隨時跳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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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他說想看陸地上的風景。
他說想在鞦韆上盪出海浪的弧度。
他說想跟他一輩子在一起。
       カラ松不知道大水缸裡總是用憎恨的眼神看著玻璃外的人魚是否還記得那些約定。銀紫色的鱗片在照顧不周而生著藻類的水中呈現不自然的黯淡色澤。每次走到水缸前,人魚總會將鰓和鰭全部張開,露出尖牙對他發出嘶吼──即使他聽不見對方的聲音。
人魚的名字叫一松,是很多很多年前カラ松跟著父母到其他國家經商時在外海遇見的。當時的他年少無知,不懂自己的家族是怎麼看待人魚這美麗的物種,只想問父母能不能帶著嚮往陸地生活的一松回家?於是父母將一松抓了起來,囚禁在城堡地窖的水缸裡,每當有友人來訪就從這條纖細又小的人魚身上取血招待。
人類以為人魚的血肉能夠延年益壽,血族則將他們當作高級料理。這就是人魚迅速消失的原因,儘管沒有人類因為吃了他們而得到永生,濫捕卻從未停止。
血族對待人魚的方式也稱不上仁慈。他們的祖先有個陋習,就是把同樣擁有智慧的人魚當作牲畜豢養起來。就算到現在已經有法律名言規定禁止豢養人魚,還是有許多血族會像カラ松的父母這樣私底下偷抓偷養。
カラ松永遠記得一松被抓上船塞進大水缸時的尖叫,憤怒又悲傷,像是想把背叛自己的他撕成碎片一樣。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復仇的決心成為一松活下去的動力,一松越是恨他就越不可能放棄生存。人魚是非常脆弱卻兇暴的種族,要不是早在一開始就把一松的尾巴銬上鎖鏈,血族甚至沒辦法把他從水缸裡弄出來取血。然而也因為如此,負責清理水缸的吸血鬼根本不敢靠近水缸,更別說要把人魚弄出來清理水垢和水藻,這使得一松的生活環境越來越糟,病態的面容已看不出是當年那條一瞬間便讓カラ松沉淪的深海妖精。
在父母終於不小心被太陽曬死之後,他才得以再次與一松真正意義上的接觸。
年幼時銬在魚尾巴上的鐵環早已鏽蝕,這使得一松的魚缸還隱隱飄出不同於血液的腥臭味。過小的束縛嚴重影響骨骼的生長,鱗片間被黴菌寄生,美麗的人魚變成了後天的怪物,而他就是始作俑者。

2.
可笑的是,即使這樣,カラ松還是覺得這樣的一松很美。
繼承家族的第一天他便迫不及待地跑下地窖,靠在玻璃上看著對他齜牙咧嘴的人魚。他轉動地窖裡特製的機關,用鐵鍊將一松拖出水缸,像被漁船捕獲的大型魚貨一樣倒吊著晃來晃去,然後放掉水缸的水,不理會一松的叫罵著手進行清掃工作。
或許買新的大魚缸比較快,但若買了那麼大的魚缸卻沒放在家裡養魚肯定會被政府懷疑的。
他們家族的地窖有一條引進海水的暗渠,過去老祖先都把人魚養在那兒。然而暗渠有入口就有出口,最後還是被聯合政府和保護協會發現了,一場官司打了八十多年才結束,就算是長壽的血族也會被煩到長出白頭髮。
 重新在水缸灌入海水,然後放下最近買的打水器。一松被吊在旁邊晃呀晃,慢慢地也安靜下來不再吵鬧,靜靜觀察這個把他拉下萬丈深淵的該死血族到底想做什麼。
將環境重新整理好之後,カラ松將一松重新放回水缸裡,但沒把上頭的蓋子蓋上。也是,裝了打水器之後,就算想蓋蓋子也會被卡住。
一松從水缸上探出頭,攀在邊緣上俯視カラ松。
「你到底想幹嘛?不把蓋子蓋起來我會跳出來喔。」
「想跳的話就跳吧。」カラ松無所謂地笑說,從魚缸旁邊的梯子爬上魚缸邊,閃過一松抓過來的利爪。「事實上如果你不攻擊我的話,我會幫你把鍊子解開。」
一松看著他的眼神寫滿了不信任,但カラ松只是聳聳肩,「沒把那個解開你是跳不出來的。鐵鍊的重量會把你拖回缸裡。」
「我絕對要殺掉你。」一松冷冷回應。
「我知道。或許我會給你機會。」
一松被堵得一時說不出反駁的話,鬆手沉回水裡。カラ松看著被刷得晶亮的超大型魚缸裡那條銀紫色的人魚,忍不住露出滿足的笑容。
他悄悄倒了罐除霉殺菌的藥劑下去,想了想又敲敲玻璃引起一松的注意。
「你想吃什麼?」
「吃你的肉如何?」
「這樣啊……生的還是熟的?」
「……」
於是カラ松就被一松用強而有力的魚尾巴潑了一身濕。

3.
從那天開始一松的生活都是カラ松在照顧的。カラ松把書櫃和貴妃椅以及房間裡會出現的東西搬到地窖,整理之後幾乎成天待在那裡。一松也懶得管,只是有次無聊問之前看守他的僕人到哪裡去了?カラ松只是輕描淡寫地回答:「遣散了,這座城堡裡只剩下你跟我。」
大概是殺掉了吧。一松漠然想著。畢竟知道主子偷養人魚的僕人可不能隨便遣散,而他深知血族這種生物本來就自視甚高,從不把其他物種的生命當作一回事。交換血液而同化的吸血鬼對他們來說終究還是人類,若不是有感情基礎,那些在房子裡走來走去的僕人都能算是備用糧食。
一松不太想思考這種事。他的倔強和僅存的自尊心讓他無法開口請求カラ松為他解開那該死的囚銬,而カラ松卻像是想藉著虛偽的慈悲徹底粉碎他一樣,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就等著他向自己低頭。
血族終究是一樣的。變態又自私。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自從カラ松接手之後,每個星期都會幫他打掃魚缸。雖然被吊在半空中很不舒服,不過打水器讓水裡的溶氧量增加,他終於不會覺得在水裡呼吸困難了。
鱗片逐漸恢復他早已忘記的亮麗色彩,也不再因黴菌感染而疼癢難耐,有時候看著自己的尾巴還會忍不住欣賞起來。他不知道カラ松是不是真的弄自己的肉給他吃,反正伙食也比以前好多了,他倒是非常享受這種被人服侍的感覺。
他告訴自己這是血族欠他的,是他備受屈辱後應得的賠償。
好心沒好報。一松經常這樣想。當年要不是他救了落海的カラ松,現在這傢伙的遺骸可能還躺在深海底與他作伴也說不定。
話說他也不知道血族死了之後會剩下骨頭還是灰燼。
等一松發現的時候自己已經開始會想些有的沒的事了。以前他的腦子總是被汙濁的水和血族的暴行搞得煩悶焦躁,每天都想著若有機會再跟カラ松面對面接觸一定要把對方碎屍萬段。然而這段時間的相處卻讓他改變了這樣的想法。カラ松總會待在他的魚缸旁邊,一開始他也覺得煩躁,但漸漸開始習慣有人陪伴的生活。カラ松會和他分享書裡的東西,即使他聽不懂或根本沒在聽,カラ松也會坐在水缸旁的梯子頂端自言自語。
一松不懂這個血族到底在想什麼,也不太想懂。

4.
「我現在要進去幫你把鐵鍊解開,但是你必須答應我,暫時不能把我弄死。」カラ松隔著水缸玻璃搖晃手上的鑰匙,看得一松一愣一愣的。「如果我幫你解開你就立刻弄死我的話就再也出不去了,不是餓死就是乾死。我會給你機會殺我,但不是現在。」
說完カラ松便爬上梯子躍進魚缸裡。一松也沒攻擊他,讓他把鑰匙插進束縛他多年的鐵環裡。然而轉動幾下之後他們就發現整個鎖鏽蝕得太嚴重,鑰匙已經派不上用場了。於是カラ松將那隻精美的鑰匙插到胸前的口袋裡,一手扳著鐵環一側,在一松面前硬生生將那玩意而扯成兩半。
一松知道血族的力氣很大,但他沒想到居然大到這種程度。
カラ松抬頭對一松露出笑容,伸手觸碰那張近在咫尺的臉頰。一瞬間一松竟忘了閃躲,傻呼呼地讓他撫摸自己的臉頰和鰭狀的耳廓,以及頸側脆弱而敏感的鰓裂。
他們彷彿回到初見的時候。兩個孩子在海中相遇,一松將溺水的カラ松拉上水面後,漫天星空下眼神交會的一刻,彷彿感受到來自靈魂的共鳴。
 互相認定的誓言,小小的、天真到可笑的心願。
一松回過神的時候カラ松已經按住他的後腦在親吻他,髮梢輕撫他的眉心和額角。他一時慌亂起來,不由分說先用大尾巴將カラ松揮開。那一記甩得很用力,一時無法習慣沒有鐵銬的一松下一秒才想起現在還不能殺カラ松的事。
然而カラ松被甩開之後只是摀住被攻擊的腰側,然後笑了起來,嘴邊噴出大量的泡泡。一松整個眉頭皺到能夾死蚊子。他可沒聽說過血族能在水裡呼吸。
「人魚的初吻能讓對方擁有在水中生存的能力喔。」カラ松爬出水缸之後向他解釋,「從你救了我之後我就能在水底下呼吸了,長時間待在水裡也沒問題。」
一松不知道人魚的初吻有什麼功能,他只是後知後覺的想起當時想輸一口氣給溺水的小男孩,結果不但初吻飛了還造就一個吸血怪物。

5.
カラ松準備了一套寬鬆的衣服讓他把魚尾巴遮起來之後抱離了地窖來到城堡的內部。多年來第一次離開囚禁自己的牢籠,一松說不興奮是騙人的。カラ松將他放在一台輪椅上帶他在城堡裡悠轉了幾圈,然後小心翼翼地把他和輪椅搬下城堡正門的台階,往莊園外面的小路推去。
他們走了很久很久,漸漸地小路兩側不再是荒涼的草地,零零散散地有些住宅和街燈。他們由中間穿越,最後來到一個小村子。
在街燈的照耀下,他們來到一座小公園。鞦韆被夜風吹得嘎吱作響,微幅擺動著。
一松愣愣看著,記憶中有什麼呼之欲出,卻在回想途中化為一灘水,什麼也想不起來。
「你說過想看陸地上的風景,也想玩玩看鞦韆對吧?」
那是一松還沒被抓上岸之前的事了。連他自己都不記得的事,カラ松卻牢牢記在心上。
那時候他們互相說了三個願望,然而他一個也不記得了。不管他自己的還是カラ松的,他什麼都想不起來。憎恨是他成長的食糧,也是他存活的動力。他早已忘記如何感謝,只記得憤怒和恨意陪伴他無數暗無天日的生活。
カラ松將他放在鞦韆的木板上,囑咐他一定要抓好別掉下來,接著從後面輕輕推他。起先一松也很害怕,但漸漸的,晚風吹拂臉頰的感覺讓他逐漸忘卻那些恐懼。他盪得越來越高,開始想起年幼時總喜歡跟著海浪游泳,喜歡跟著海豚群狩獵,跳出水面時那種無拘無束的感覺讓他深深著迷。
也不知怎麼著他竟放開了抓住鞦韆掛鍊的手,整條魚飛了出去,就像海豚在水面跳躍一樣,只不過迎接他的不是海水,是泥巴地。
在一松以為自己的鼻子會被撞扁的時候カラ松卻接住了他。當然那姿勢一點也不優美,畢竟他是以仆街的姿勢飛出去的,再怎麼接也不會是公主抱,何況カラ松原本應該是接不到他的,硬生生動用了血族的力量飛撲過去才勉強用背部滑壘從下方接住他。
於是一松只是從撞泥巴地變成了撞胸口,而且他深深認為泥巴地可能都比這傢伙的胸肌軟。他覺得自己的臉不是扁了就是歪了。
然而カラ松只是笑,也沒責備他為什麼盪到一半放開手,笑彎了湛藍而深邃的眼睛。
「真想看你在海裡這樣跳出水面的樣子。」
カラ松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溫柔,卻讓一松覺得心被扎了一下。他一點兒也笑不出來,不光是覺得鼻子快斷了,他覺得カラ松的笑容很虛假,像是在隱藏什麼。

6.
可以說カラ松是個狡猾又卑劣的傢伙,利用那看似無邊無際的溫柔和包容一點一點喚起一松逝去的「心」。
往後カラ松經常帶著他到不同的地方,有時是野外有時是其他物種的村莊。雖然因血族無法在白天出門,他們總是夜晚行動,但一松也覺得這樣挺好的。他仍對陸地上的風景感到好奇,而且他明白如果在早上四處閒晃,他肯定很快就會被曬成魚乾。
後來カラ松不知道從哪弄來一部車,讓他們活動的範圍更廣了。他們去看了山,也到熱鬧的大城市晃了一圈。後來カラ松想到一個方法,在車上放桶海水,其他城市的時候訂一間旅店,把海水放到浴缸裡讓一松泡著,這樣就能在外面過夜。
這樣一來白天カラ松窩在衣櫃裡睡覺的時候一松也能透過窗戶看到外面的景象。
「你們真的不能沾到陽光嗎?」
「其實沒被直射到的話都還好,黎明、傍晚或陰天的時候是可以外出的。只是這樣其他種族會很容易用膚色分辨出我們的身分。你知道的,大部分的種族都不太喜歡血族。」
「你可以化妝。」
「或許還能把尖牙拔掉。反正現在合法的食用血液都是加工食品。」
一松斜眼看著開車的カラ松,想如果沒有尖牙的話他肯定很不習慣。而且依照血族那種強大的再生能力,就算拔掉肯定很快又會長出來。
「如果把自己包得密不通風的話白天也可以出門。不過穿得像參加喪禮也挺惹眼的,而且很危險,隨便被脫掉一件衣物就有可能被陽光燒成灰。」カラ松事後補充。
令一松感到渾身發寒的是,他知道這些之後想到的卻不是如何藉此弄死カラ松,而是思考怎樣才不會讓カラ松受傷。
他應該還是恨著カラ松的,要不是因為他,自己也不會淪落於此。一松不敢思考カラ松對他好究竟是在贖罪還是其他原因,總覺得答案無論是什麼都會讓他恐懼。
或者說カラ松整個人都讓他本能想遠離也不為過。他有一種感覺,如果跟カラ松走得太近,他將永遠失去自我。

6.
他們的最後一站是海邊。
一松已經不想弄懂カラ松的交通工具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了。他們搭著小快艇乘風破浪,看著陸地逐漸消失在視線中。
「要去哪裡?」一松不安地問,但カラ松只是看著前方,什麼也沒回答。
直到曙光自海平面上透出,カラ松才把引擎熄火,從外套內側的口袋掏出一個用布包住的東西交給一松。
那是一把刀,不用打開一松就摸出來了。他皺起眉頭看向カラ松,後者沒再像平常笑著看他,平靜解釋:「這把刀是純銀的,會腐蝕我們的身體。心臟或脖子選一個地方刺下去,之後你就自由了。」
海風吹拂著兩人的頭髮和臉頰,扎得一松眼睛有些睜不開。カラ松確實非常狡猾,一開始讓他適應自己的存在,慢慢消弭他的恨意與戒心,然後才解開他的束縛,帶他到處遊玩和旅行。一松不確定這段時間到底過了多久,或許幾個月或許幾年,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經不恨這個人了,甚至產生了依賴和信任。
他已經不想致カラ松於死地。報復的情感被カラ松澆熄,只剩下那份殘破不堪的初心。
他仍記得第一次見到那雙湛藍的眼睛時的感覺,不由自主的被牽引,忍不住想追隨、想與對方的生命永遠纏繞在一起,彷彿已認識了一輩子。直到現在那雙眼睛仍然吸引著他,只是多了些什麼,又少了些什麼。
「我沒說過我想回海裡。」一松開口,說出來的卻不是心中真正的想法:「我在你家地窖被養大,早就忘記怎麼在海裡生存了。你現在讓我回去,豈不是要我去死?」
カラ松愣了愣,顯然是沒想過這一層面的問題。
「你真的很自私,一昧只想弭平自己的罪惡感。無法否定的是,你讓我被你的父母抓到,在那種垃圾環境下長大,我的尾巴根本永遠不可能在海裡游泳,肯定會被海流拖著走,很快就會被其他生物吃掉。你比我清楚,就算為我做再多也不足以彌補你所做錯的事。」
他說話的時間並沒有很久,但太陽上升的速度很快,每一跳都讓カラ松的後腦被照得更亮ㄧ些。一松在心裡叫囂著快把船開回去,可那些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反而讓他的表情變得更加厭煩。
直到髮尾開始被陽光燒出一絲白煙和焦臭味,カラ松才緩緩開口問道:「所以,我能一輩子待在你身邊贖罪嗎?」
「就是這個意思。」

 7.
一松的復仇計畫非常完美。他用一輩子的時間執行,臨終前的最後一刻要カラ松發誓會活下去,而不是跟隨他一起死去。
對カラ松來說,這幾百年的時間算得上是幸福快樂的生活。從家族其他成員被太陽燒成灰之後,他才覺得自己是活著的。
他是血族傳統內親通婚體制下的犧牲品,一個有缺陷的嫡系子嗣。他沒辦法直接從獵物身上吸取血液,新鮮的血對他來說有著劇毒,這樣的體質讓堅守傳統的家族感到蒙羞,而他本身也因為長期食用加工血液而無法發揮血族應有的卓越體能。除了力氣比別人大了些,他甚至無法幻化成小蝙蝠的型態。
要不是嫡長子的身分,他肯定會被當成吸血鬼賣掉。畢竟血族很少有孩子出生。
當年落海的時候其實船上的人知道,但都刻意忽視他求救的聲音。那時候是一松救了他,也是那一刻,他彷彿遇見靈魂缺少的那一部分。
他們在船下聊了很久,然後,沒有然後了。
每次與父母來到地窖取血對他來說都是酷刑。他被迫看著一松被一群血族壓在地上劃開手腕放血,那一聲聲痛苦又憤怒的尖吼都將他的心靈一遍一遍撕裂開來。
他沒嚐過人魚血的味道,那是必然,他不能碰這種沒加工處理過的血液。即使沒有這種先天缺陷,他也不想喝。
直到繼承家族以前他的父母都禁止他單獨到地窖。他們知道他處心積慮要把一松放走,但他們當然不可能讓他這麼做。
一松是自然死亡的。人魚雖然也算是長壽的種族,但與動輒幾千年的血族相比還是短很多。
直到最後一刻カラ松仍沒搞懂一松到底是因為恨他才讓他服侍自己當作懲罰,還是因為想與他在一起才這麼做。甚至最後逼他發誓要活下去也不知道到底是想報仇抑或真心為他好。
不管怎樣,能陪一松走過一輩子已是他莫大的幸福。
一松斷氣之後他抱著那本來體溫就很低的軀體發了很久的呆才慢慢從水缸裡爬出來,帶著一松駕船出海。
在黎明的晨曦中親吻一松的唇,輕輕舔過頸側的腮裂,在頸窩處第一次用獠牙咬出傷口。甜美的血液充斥著口腔,在舌尖和食道留下難以忘懷的味道。
就如同一松在他的生命裡那般。

NormalEnding.


‡‡‡‡‡以下廢話‡‡‡‡‡

先放一下這兩個種族的私設。
人魚,變溫動物,卵胎生,群居,求偶時的歌聲非常好聽。有分淡水種和鹹水種,可以離開水面但需要大量補充水分維持體內的水平衡(?)。因為濫捕的關係現存數量很少。生食習慣常被認為很沒文化(進食的模樣絕對會讓人幻想破滅),實際上海水人魚有上萬年的文化歷史。大部分的人魚都很殘暴,這也是被捕獲後會被弄死的主要原因。壽命大約300~700百年,依種族而有所不同。聽說具有魔法的資質,但沒有人能證實,只知道人魚的初吻能讓對象在水中呼吸。
血族,變溫動物,胎生。擁有強大的身體素質,大部分的情況很難死,再生能力非常強,而且擁有幾千年的壽命。唯二的弱點是陽光和銀(大蒜是人類的迷信),被銀製品畫傷都有可能導致死亡,某方面來說也十分脆弱。吸血鬼是人類與血族交換血液後的產物,通常體能比血族差,在血族社會中是牲畜或寵物一般的存在,但也有少數血族會與吸血鬼成婚。血族的社會地位通常都很高,但因為大部分都十分高傲又掌握許多權力和財力,因此讓其他種族又恨又怕。
世界觀的部分其實滿微妙的,多種族混居的混亂社會,魔法只有少部分種族有辦法使用,而且效果並不好,因此還是比較仰賴科技。不過某些種族仍會維持傳統的生活方式,對科技沒有太大的興趣,形成了巨大的城鄉差距。
吸血鬼和血族的差異是以前看小說看到的,很喜歡這樣區分的階級差異(?)。至於人魚完全就是私心,覺得在大海這種險峻的環境下人魚絕對不可能是太溫訓的生物。人魚的吻能讓人在水下呼吸的梗則來自於加勒比海盜,超愛他們家兇殘又美麗的人魚小姐們!
抱歉最近好忙身體又一直出狀況所以沒產什麼東西,這篇也是打了五千多字之後全部砍掉重練的產物。前一篇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是啥玩意兒了。
最近買了指甲油來玩,一罐紫的一罐藍的跟一罐紫羅蘭色,覺得非常非常喜歡。對一個超級懶女人來說算是不可多得的少女之心((什麼
如果喜歡這個結局的話,看完廢話之後就請打住。這已經是我能給出最好的結局了。下面的另一篇是另一個一點也不童話的True Ending,給想啃刀子的小夥伴們一個被我傷害的機會()
這兩隻其實日常相處也滿可愛的,只是細細描述大概又會大爆字,說好七千以內結束的這次我沒食言。((舉雙手
他們的日常大概會有諸如「喂,其實你那藍眼睛滿漂亮的欸。」「是嗎?我也這麼覺得。」這種會讓一松氣到中風的神祕對話ww畢竟卡拉還是血族,基本的自戀屬性並沒有因為一松而改變((???

最近卡拉一糧好少我又一直被自己不萌的CP連續爆擊,覺得非常非常藍瘦香菇。在此希望有卡拉一白砂糖餵食,那是我這輩子都生不出來的東西OTZ
大致上就這樣。感謝小夥伴們的支持!愛你們喔((土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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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一松一直很困惑地窖的壁燈光到底是電能還是需要點火的。血族雖然強大但不會使用魔法。那一閃一閃的燈是カラ松離開的時候他唯一研究的對象,他沒見過カラ松幫那些燈點火,燈也從未熄滅過,但電能的燈是不會這樣閃爍的。
時候這樣看就是一整天。
カラ松很少離開那麼久,大多幾個小時就會回來,說是出去採買食物。不過一松不信,他知道自己的食物是カラ松抓來的動物,不然就是割自己的大腿肉讓他吃。
冷凍食品對習慣生食的人魚來說味道已無法用可怕來形容。
一松就這樣看著地窖的壁燈發呆。カラ松桌上的時鐘讓他知道對方已經離開超過兩天了,這挺反常的,一般來說要離開那麼久カラ松一定會把他一起帶出門。一方面怕一松餓著了,另一方面也擔心有人入侵城堡發現一松會對他不利。不管怎樣,他煩躁的用尾鰭拍打魚缸的玻璃,等カラ松回來他一定要鬧到對方下跪道歉。
研究壁燈也開始顯得無聊,一松翻了個身面對牆壁那一側,縮起身子開始打盹兒。就在彌留之際突然聽見地窖門被打開的聲音,他欣喜地立刻翻回去貼在玻璃上,卻沒看到熟悉的身影,反而看到一大群人類。
他愣了一下,迅速退到水缸的角落警惕地看著那些人。他從カラ松那裡知道人類對人魚也非常不友善,那一刻他甚至可以想像等會兒他會怎麼被分屍做成生魚片。
「天啊,那個血族真變態,把地窖布置成這樣欣賞被囚禁的人魚嗎?」
 隔著玻璃又在水裡的一松其實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麼,但在那些人類踏進地窖範圍的那一刻,恐懼完全支配了他的身心。他張開鰭抖動發出威嚇的聲音,內心則祈禱著カラ松能快點回來,他一點也不想被做成料理吃掉。那些人圍在魚缸旁看他的眼神令他渾身發寒,好像第一次見到人於這樣的珍禽異獸,他甚至聽到有人說想摸他的魚尾巴。
他的尾巴豈是能說摸就摸的?能摸的只有カラ松而已。
有個人類發現了他魚缸旁的梯子,於是爬上去對著水里的他招招手。一松當然不可能乖乖游過去,他只是往上浮出水面瞪視對方。
「我們是來將你從邪惡的血族手中解放出來的人,所以你不用擔心,已經沒事了。那個血族不會再來傷害你了。」
一松皺緊眉頭,不祥的感覺纏繞著他的心。「他沒有傷害我。我是自願待在這裡的。」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不會顫抖,但一松知道他們絕對都看出來他非常害怕。
「你不用為傷害自己的血族說話,我們已經幫你把他處理掉了。」那個人類說著的同時其他人也跟著附和歡呼。然而聽到這句話的一松腦子卻像突然被轟炸過,呆滯地看著眼前的人類,一時無法消化他們所說的事。
他們把他的カラ松殺掉了?
「你們對他做了什麼……?」
「我們費了好大的勁才抓到他,你知道的,血族的力量非常……」
「我是問你對他做了什麼,不要給我廢話。」
人類突然安靜下來,與他講話的男人也是愣了一會兒之後才察覺到氣氛不大對勁,小心翼翼地回答:「我們知道他把你囚禁起來,但他不願意把你交出來,所以我們就用銀彈打穿了他的胸口,然後放在太陽底下將他燒死……」
一松不知道自己當下的表情到底是如何,只是那個人類說到這裡就噤了聲,目光在他與同伴之間來回游移。
不可能的,區區人類不可能有辦法殺掉身為血族的カラ松。一松如此告訴自己,但他心底卻非常明白,方才這些人是發自內心的笑容,他們自以為是拯救他的英雄,把カラ松塑造成一個邪惡的血族。
「你肯定是跟他相處太久了才會產生同情,認為自己是自願待在這裡陪伴他的。」人群裡突然傳出一個聲音。一松將目光轉過去,冷眼看著那名學者樣貌的男人。「等你回到海裡自然就會明白那個血族待你一點兒也不好了。他們都是這個樣子,善於偽裝,實際上只是為了你的血液和自己的虛榮心而已。」
カラ松不是那樣的血族。カラ松待他很好,會想盡辦法滿足他的任何願望,也從未向他索求一滴血。他手上的疤痕都是其他血族造成的,カラ松甚至不希望他受到一絲半點傷害。
然而沒有人聽得進他的解釋。他們認為他只是被血族魅惑而已,一面說服他一面要將他從大水缸裡弄出來,最後打破了玻璃,結果他順著水流被沖出魚缸的時候尾巴被割出一道不淺的傷,當場血流如注。
然而那樣的痛莫過於那些人類逼他面對那已經看不出曾經是血族的灰燼時,那種刻骨銘心的痛楚,彷彿聽見世界崩毀的聲音。
椎心的恨意讓他詛咒了那些人類,使他們得到永生,讓他們在漫長的生命裡不斷失去家人和朋友,被同族視為怪物,永遠只能在懊悔與痛苦中流浪。
他們切身體會被扔回大海中孤獨漂流的他的無奈與悲傷。

TrueEn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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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界以痛吻我,而我報之以屍歌 03.至死不渝

離變種的魔核晶體在希利亞手心,一遍一遍被細細摩挲。漆黑而乾癟,就像混了沙石的泥糰子一般,與此前他們見過那些絢爛的晶體完全不同,甚至尺寸都小很多,只比櫻桃籽大一些而已。 藥師寺並未對這可憐的結晶進行評價。並不只是因為暈車,這趟旅程為他帶來夠糟糕的體驗了,他現在只希望眼睛一閉一睜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