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2月27日 星期三

【色松】交換禮物


※カラ一60分一本勝負 第45回題目「交換禮物」、「檞寄生」
※突發但遲到的聖誕賀文
※原生,色松無差
※過去捏造
※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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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野家最早知道沒有聖誕老人的其實是十四松。
那時候他們還挺小的,大概是小學二年級還三年級,但同年紀的孩子已經有人接受了這個事實。那天十四松哭著說他們卡片上的願望根本不會實現,其他人為了止住他的眼淚用盡方法讓他重新相信,沒想到卻讓這個愛哭鬼從此每年都會坐在窗外的陽台等聖誕老人。
「長大之後還這樣真是一點也不可愛。」長男說著的同時把新買的棒球手套隨便用包裝紙包起來塞進一松手裡,「今年也交給你啦!」
「好好……麻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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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他們家會把聖誕襪掛在陽台也是有原因的。
國小有一年聖誕節他們六胞胎突發奇想要佈置家裡。他們用瓦楞紙做了一個華麗的壁爐,將當年還未區分顏色的聖誕襪一條一條掛在上頭。
忘了是誰的手工好到讓這大型美勞作品不至於垮成一堆廢紙,或許爸爸也有參與幫忙吧?沒有人記得了。他們只記得後來他們把暖爐塞在裡面當一個活生生的壁爐,開心地圍在旁邊吃晚餐,結果紙板遇熱差點釀成火災。
從此也養成了六胞胎使用電器和暖爐的良好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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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松負責放聖誕禮物也不是一年兩年的事了。他的腳步很輕,能繞過守著聖誕襪的十四松靈巧地把所有禮物放進襪子裡或兄弟身邊而不驚醒任何人。
當然這也不是他擔當重任最一開始的原因。他並不比其他兄弟早熟,但他是最早發現禮物是爸爸媽媽送給他們的孩子。在一年聖誕節晚上爸爸突然嚴重腹瀉而媽媽要陪他去醫院的時候,是一松自告奮勇說要幫忙放禮物的。
這一放就是十年。就算爸爸媽媽沒再幫他們準備禮物,一松也會幫其他人放些小東西。
「聖誕老人今年變得很小氣呢。」末弟拿著幾顆糖果抱怨,但在發現那並不是什麼便宜的糖之後便歡天喜地地收下了,一旁的三男則一面罵他都多大的年紀還要求什麼一面將糖果塞進制服外套的口袋。
「話說一松,你不去拿糖果嗎?」カラ松很快就發現紫色的襪子還孤零零地掛在窗外,轉頭問準備出房間的一松。
「不了,裡面什麼都沒有。」他朝他二哥笑了笑,「我大概在壞孩子名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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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年聖誕節他的襪子鼓鼓的,裡面是芋頭色的針織手套,戴著很暖和。
一松不知道是哪個兄弟良心發現了。他捧著手套,很暖,真的很暖。他甚至有點捨不得戴出門。
「哇今年是巧克力欸,還挺貴的。」長男說著就將巧克力的包裝拆開,也不管等等還要吃早餐就吧唧吧唧吃了起來。
「哇一松哥哥收到了什麼?手套!真好呢!」
「什麼手套?我也要!為什麼一松哥哥有手套我們只有巧克力?」
一松愣愣地看著兩個弟弟,明明想說這個手套是紫色的不能讓出去,但他看著那可愛到不符合他風格的芋頭色,最後還是忍著某種不該對兄弟有的情緒把手套給了末弟。
但他從來沒看末弟戴過那雙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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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松在卡片上刻了幾個字,一些極端的負面想法,以及想讓自己消失的句子。
他以為會收到上吊繩或是刀具,結果事實證明他的聖誕老人並不會真的滿足他所有願望。他收到的是一本小筆記本,附著一張影印的卡片。呆板的印刷字體寫著:「請你把所見所聞寫進本子裡,不管好與壞都要寫下來。」
他摸摸筆記本的材質,很好的料子,黑色封面上的燙金字體寫著「Memory」的字樣,看起來很高級。他悄悄把筆記本藏進口袋,把紫色的襪子解了下來。
「哇是餅乾欸——這家要排隊排好久的說……一松哥哥?你沒收到禮物嗎?」
「沒有。大概是上次把禮物給人結果被討厭了吧。」
筆記本的第一行字是,我是個因為私心向弟弟說謊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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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厭惡隨著時間高漲。在幾乎滅頂的壓力之中再次寫下了能夠長眠的心願。
那年他們高中剛畢業,一個個都成了廢物家裡蹲。他想少了他或許世界就能美好一點,沒有他的禮物這些傻子也不會覺得難過。
「你做到了一般人做不到的事,寫了一年的日記。這不是很厲害嗎?」回信依舊是冰冷的印刷字,附上一支不算太高級也不是很差的鋼筆,以及一本新的筆記本。「接下來請用這支筆將過去一年之中你認為不好的事劃掉,留下美好的事。」
「今年沒有禮物欸?」其他兄弟開始鬧騰起來。是的,今年一松沒有放禮物。他覺得好累好累,雖然不想看到兄弟們失望的模樣,但他自己都快撐不住了,沒辦法再顧慮到別人。
但沒收到禮物的十四松非常不開心,為了不讓事情變得更麻煩,他們討論出新的聖誕模式就成了交換禮物。他再也不用為了禮物煞費苦心排隊,不用存大半年的錢就為了他們打開襪子那一瞬間的笑容。
他們已經不需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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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一松把很多很多壞事都劃掉了。說謊的事,不小心撞到人的事,把同學考卷改錯的事,還有,喜歡自己哥哥的事。
如果真的有壞孩子名單的話他肯定是兄弟裡第一個上榜的,因為他喜歡了不該喜歡的人,好幾年都無法捨棄這見不得光的感情。畫線的時候他有種自己正以否定的方式抹殺這個感情的錯覺,可是越畫,他的眼淚卻越停不下來。
他喜歡カラ松,喜歡自己的二哥。雖然理性上判斷這是錯誤的事,但他其實一點也不覺得這是不好的事。
因為喜歡便意味著當他跟カラ松相處的時候能讓他感到開心。所以每一筆畫在筆記本的線條都像刻在心頭的傷。
「這真是……我收過最爛的禮物……」
他把「放學跟カラ松一起去買了汽水」劃掉,彷彿這樣就能刪除他的記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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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松發現很多事回想起來其實沒當下感受的那般糟糕。這本筆記並不是作業簿,他所要面對的也不是老師的評語、文辭修飾和倫理邏輯的規範。他面對的是自己真正的想法,不需要為了別人而改變的,真正的自己。
所以最後他不再將與カラ松相處的部分劃掉,而是努力回想那些事情。「啊,確實發生過這樣的事呢。」每次這樣想的時候,嘴角都會忍不住微微揚起。
然而現實的他卻以各式各樣的方式疏離カラ松。過於沉重的感情讓他變得越來越難以像以往那樣面對カラ松。他希望被カラ松接受,他知道カラ松是不可能因此討厭他,可正因如此他才更加厭惡自己。他想求救,可他根本不知道有誰能夠救他。
那年的卡片他寫下需要一年份的勇氣。
「欸不會吧?是空了一年禮物就加碼了嗎?可是這種只有現充才能去的地方到底是祝福還是嘲諷啊?」兩個末子看著襪子裡用信封包著的海生館門票,無法相信這會是某個人渣哥哥送的。
而他手中的則是一本新筆記本,以及他們從小到大成長過程的手工相冊。
十九年份家人的愛與羈絆。
十九年份的活下去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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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能在跟喜歡的人告白之後死掉。」
那年的禮物是一對不鏽鋼項鍊,兩個能組合起來的檞寄生造型對鏈,大概是打著聖誕限定版的噱頭出產的。卡片上仍舊是冰冷的印刷字,「這樣美好的日子的確適合告白。帶著這對充滿祝福的項鍊勇敢地去吧!但是不管有沒有成功都要回家吃晚餐喔。」
一松隨便選了一邊的項鍊留下,糾結了一整個下午還是出門了,並且很隨便地在某個街角找到了那個靠在牆上戴著墨鏡耍帥的傢伙。
一點也不想承認那個跟自己長著同一張臉的神經病就是自己喜歡的對象。他走上前,頂著像平常一樣兇惡的臉問:「你在幹嘛?」
「噢,一松?」カラ松微笑,自以為帥氣地撥了撥瀏海,「我在等待啊!在這美好的節日等待著命中注定的那個girl,然後發展成一場轟轟烈烈宛如電影情節的戀之カラ松Love Story!」
「電影取這種名字肯定沒人會看的。」
「欸?」
「而且才沒有女孩子會多看牆角的神經病一眼,沒報警就算不錯了。」
「我才不是神經病……」カラ松咕噥,接著反問:「倒是brother,你沒有其他計畫嗎?」
「啊——有啊,化身為黑闇聖誕老人詛咒晚上還在外面鬼混的現充情侶趕快去死——」
「我說你這樣才會被報警吧?」
被反吐槽的一松並沒有覺得不滿。或許是太久沒這樣好好跟カラ松說話了,他忍不住彎起眼睛露出笑容。
カラ松也沒堅持待在外面,兩個人就這樣慢慢閒逛回家,還在路上買了熱飲。
最終一松仍拿不出勇氣告白。他把項鍊偷偷塞進了カラ松的外套口袋裡,或許那傢伙會當作神給予他什麼見鬼的神秘愛慕者吧。
雖然這麼說也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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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一松發現那條被自己隨意收起的項鍊正掛在他的脖子上。他慌亂地看向一旁的カラ松,那人的脖子上正掛著項鍊的另一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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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快樂((太晚了
沒壓到死線非常抱歉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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