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7月18日 星期一

【色松】玻璃花與怪物樹

同場加映――次男與冰玫瑰


有一首兒歌叫野玫瑰,講的是一個男孩在早晨的荒野上發現一朵盛開的紅玫瑰。男孩越看越覺得喜歡,想要將玫瑰據為己有,而玫瑰當然拒絕了。然而男孩不顧玫瑰的意願,即使被刺傷也要將玫瑰摘下來帶回家。
カラ松第一次聽到這首歌的時候就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如果男孩是真心愛著紅玫瑰的話,不是更應該讓玫瑰花留在荒野上嗎?被摘下的花兒只會在窗前隨著時間逐漸枯萎,最後成為一團皺巴巴的垃圾。然而待在枝枒上的玫瑰即使凋謝了,落下的花瓣仍然是鮮紅色的。而且明年的同一個時節,男孩會看見更多美麗的玫瑰花綻放。
他一直認為愛必須是溫柔的、順應著對方原本的生活方式,互相讓步才能達到平衡和安定。
中學生正值思春的年紀,他早已在心裡種下不知名的種子,隨時準備好為某個人生根萌芽。他將滿心的希望和期待化作澆灌種子的水,日復一日,月復一月,年復一年。然而種子始終靜悄悄的,這讓他感到非常挫折。
他和其他兄弟直到國中畢業都沒交到女朋友。高中之後他和おそ松一同分在放牛班,チョロ松、十四松和トド松則是普通班,一松卻莫名其妙去了遙遠的資優班。
他和其他人一起笑著祝賀一松,但多少還是感覺到ㄧ些不滿。A班的教室跟他們不同校舍,從他的C班跑過去距離非常遠,他沒辦法每節下課都去找對方玩。一松就像走上與他們不同的道路一樣漸行漸遠,而這讓他感到非常不安。
擔心一松出了什麼狀況而他們不知道,不希望一松覺得被孤立,希望能多一點時間跟一松在一起。
種子終於破土而出,卻如同初生的胎兒一樣渾身濕漉,包裹著紅色液體的嫩葉舒展著,天真無邪地想擁抱明朗的天空。
發現的時候カラ松一片茫然。他非常清楚這樣是不對的,一松是他可愛的弟弟,是他的同卵兄弟,於情於理他都不應該對一松抱持這種感情。然而這是他的初戀,他期待多年終於萌芽的戀情,說要趁還沒長大就先剷除什麼的他根本做不到。於是他想不要管它,或許很快這棵幼苗就會因為疏於照顧而枯萎。
然而他錯了。小愛苗在他的心上逐漸長高,他一天比一天更喜歡他的第二個弟弟。每天放學總是以衝百米的速度從自己的教室狂奔到一松那裡,為的就是要堵住對方的去路要求一起回家。一松總是很無奈的笑著,慢條斯理的把東西收拾乾淨,直到A班教室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才並肩離開學校。
很喜歡很喜歡一松,所以為了維持他們之間的關係,他決定把小苗藏起來。也因為太喜歡了,他捨不得把這份感情抹消。他開始細心澆灌,即使知道小苗永遠不會有開花結果的一天,他仍希望自己對一松的愛是被呵護置之的。
他認為這也是對一松的一種尊重,因為他並不覺得愛著自己的兄弟是一件可恥或骯髒的事。愛情本身並沒有錯,只是在現存的道德觀念中並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並將它稱之為「悖德的行為」。
小苗逐漸脫去胎盤一樣的暗紅色薄膜,生長茁壯的枝枒和葉子通透無暇,摸起來冰冰涼涼的。他看著小小的鋸齒狀嫩葉,他想這是一朵玻璃玫瑰。
清澈而脆弱。
カラ松非常喜歡他的玫瑰花苗,每天看著都覺得很滿足。他好想向其他人炫耀他的愛情花長的多可愛動人,即使現在只是一棵愛情草而已。
他也很想告訴一松,他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對方,然而為了還能看到那個可愛的笑容、而不是看到對變態的嫌惡眼神,他必須忍耐,脆弱的小花苗需要被保護好,不能遭受任何破壞或損傷。
然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一松不再對他嶄露笑容,也越來越少向他傾吐心事。他想可能是感情露餡了,然而又好像不是那個樣子。他很害怕一松離開他,然而越想伸手去抓,一松就漂得越來越遠。
「拜託你,以後放學不要再來找我了。作業也請你自己寫,我覺得很煩。」
戴著口罩的少年看起來非常陌生,用他不熟悉的口吻說出讓他心碎的話語。他看見玻璃玫瑰的葉子逐漸融化,像是淚水一樣滴落。
不要消失。他想擁抱他的花,卻被銳利的刺割傷了手和臉。
不是玻璃,而是比玻璃更加脆弱的冰晶。隨著葉子融化,玫瑰的周圍築起了厚實的水牆,將花保護於內,將所有足以傷害它的事物隔絕於外。
一松的改變讓他感到極度的痛苦,但他不想放手。他還是喜歡著一松,即使對方早已不會笑著喊他哥哥,還總是將自己貶低得一文不值,他還是喜歡著,想在對方身後繼續默默支持下去,想要在對方即將倒下時隨時能夠拉對方一把。
他知道他們之間不會有結果,所以他也開始嘗試著想尋找其他可能會長出另一枝愛苗的對象。然而說尋找,他也只是在街上耍耍帥(在別人眼裡更像在發神經),等著可能喜歡他的女孩找上門而已。
或許是刻意忽略那份感情太久太久,他忘了他對愛最原本的定義,而代價便是差點失去他最喜歡的人。
他跪在失去所有葉子的玫瑰花前撫摸著一根根利刺,每一句道歉都讓原本通透的枝幹逐漸染上血腥的顏色。
他的玫瑰已經長得與他身高相當了,原本美麗繁茂的模樣卻被他親手摧毀。他無法原諒自己,卻依然捨不得將玫瑰的枯枝折斷。
這是他的初戀,也是他的傾盡心思保護著的愛情花。就算再痛苦,他也不會像兒歌裡的男孩去破壞。
一松願意殺害他就像一種救贖,他用自己的血一遍又一遍地清洗澆灌他的玫瑰花,終於讓滲入其中的紅色雜質逐漸從枝枒中退去。水牆隨著時間慢慢變成薄薄的水幕,重新生成的葉子比以前更加茂盛,而他很滿意這樣的發展。
他知道自己肯定病了,但那又如何。
他的玫瑰並沒有繼續長高,而是從頂部生出了一粒小小的花苞,逆著時針慢慢舒展自己的花瓣。那是カラ松這輩子見過最美的花。
最後玫瑰開得比他的巴掌還大,雙手捧著親吻成為他每日的功課。他還是和最初的時候一樣喜歡他的愛情花,就像他仍然像高中時一樣喜歡一松。
不,應該說更喜歡了。
抓著一松顯然又被他不小心養胖一圈的手親吻掌心,在對方窘迫的怒罵中柔聲安撫。
看,如果不折枝而是溫柔對待的話,玫瑰就能一直開下去的。

同場加映2――四男與怪物樹
カラ松很難過,對於他討厭自己對カラ松的愛這件事。カラ松說愛本身並沒有對錯之分,沒必要傷害自己好不容易擁有的感情。一松能想像那傢伙捧著玻璃玫瑰的表情肯定幸福得讓人想呼巴掌。然而他看著他的怪物樹,仍然不認為這個感情有什麼地方值得讓他感到開心。
カラ松並沒有說怪物樹很美什麼的。一松知道他講不出這種違心之論。雖然還是討厭這棵樹,但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它,因此當感情交換回來的時候,他知道他的樹多了一個瘤。
如果只是無聊砍一砍發洩情緒的話他的怪物樹是不會長瘤的。然而懷著惡意去傷害怪物樹會啟動自我保護機制將傷痕補滿,最後形成一顆醜陋的突起物。
雖然明白當時只是因為他的自卑感轉移到カラ松身上那傢伙才會砍樹的,但是他摸著新長的樹瘤,仍然覺得心很痛。
交往之後他就再也沒傷害過這棵樹了。
「看來連那傢伙都很討厭你啊。」明明知道不是這個樣子的,他還是靠著樹坐下,如此說道。「如果你長在一個可愛的女孩子心理,肯定會長成很漂亮的東西吧。早知道能跟那傢伙在一起,真應該好好照顧你的。這樣就算被那傢伙看到也不會補你一刀。」
在眼淚落下之前,一松聽見一個清脆的聲響。抬起頭看著茂密的黑色枝葉,然後發現樹梢的嫩枝脆化了,從高處落了下來,在地上摔個粉粹。
他伸手撿起枝枒的碎片,另一處也傳來同樣的聲音。那邊的樹枝上還生著紫黑色的花,落地之後迅速枯萎,他想撿起來,花卻在他手指碰到時碎成了粉末。
「不會吧……」一松茫然地看著他的怪物樹,他從沒想過這棵怎麼弄都弄不死的樹會有凋零的一天。「住手……不要這樣!不可以消失!」
沒關係、他會找到另一棵更美的樹的。怪物樹發出平淡的聲音。他會找到比你我更值得那朵玫瑰花的存在。
「屎松,你好像很久沒去上班了。」
「啊……前陣子交換心情的時候不小心把工作辭掉了。一松很在意嗎?我可以陪你的時間變多了喔。」
所以之前所說的、想帶他離開這個家的誓言也不復存在了嗎?一松開始覺得隨便對カラ松用那種藥水的行為完全是在自掘墳墓,他想因為這件事的關係,カラ松的玫瑰花有可能也開始凋謝了。
他問不出口。明明以前很嚮往死亡的,甚至希望カラ松盡情放手好讓他能成功死去,然而現在卻只感覺到痛苦。不只怪物樹,他整個內心都在龜裂崩塌。
「一松,你臉色不太好,是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睡一下?」
「不用管我。」
他去找了他的貓朋友,然後在暗巷裡哭了很久很久才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什麼了,那天晚上カラ松主動抱著他睡,而他沒有反抗。只是一整夜他都沒有完全睡著,半夢半醒之間會悄悄流淚,而他不知道為什麼。
短短幾天的時間,他的怪物樹已經剩下主幹了。
一松知道自己本來就是特別容易被死亡吸引的人,因此當死亡開始擁抱他的時候,他不太會抵抗。前些日子有カラ松護著他所以沒問題,但現在的カラ松也不知道是還在生他的氣還是被他的樹嚇到了,很少再主動踏進他的領域。
カラ松仍舊一樣溫柔,但好像在忌諱著什麼,很少再用小聰明鬧他,也不太會在無傷大雅的範圍內偷吃他豆腐。逐漸拉開的距離感讓他非常害怕,但他向來不是個會主動伸手拉住別人的人,更別說求救。
他希望カラ松看看他的樹,看看他崩解的心。然而他知道就算六胞胎的精神同步率再高最多也只能做到心電感應,沒有那種藥、而他又不主動開口的話,カラ松根本不會知道他現在的狀況有多糟糕。
他摸著樹瘤粗糙的表面,淚水滴在上面也不足以抹平這些醜陋的痕跡。
矛盾的思想拉扯著,一面希望他能做到像カラ松那天說的,讓對方幫忙、多依靠一些,另一個聲音卻告訴他這樣做並不正確,他已經夠任性了,接下來悄悄消失才是他應該做的事。
他摸摸左手手臂上的疤痕。那時候一共劃下二十四刀,這是個好數字,多一刀就不完美了。カラ松也很喜歡撫摸他的疤,有時候還會拿起他的手臂親吻。他想那是カラ松在提醒自己也在提醒他,不要讓同樣的事再發生。
傷會好的。他這樣告訴自己,接著開始翻閱以前殺害カラ松的紀錄,尋找最快最好的死法。
翻著翻著,他看到了筆記本後面紀錄的東西。那些是カラ松喜歡他的地方,第一條是喜歡他的手指。
一松並不覺得自己的手哪裡好看。雖然他們是六胞胎,但因為做的事情不同,他們的手型也在成長過程中逐漸有了區隔。他特別喜歡カラ松和チョロ松的手,這兩個哥哥的手型是全然不同的類型,カラ松的指節很明顯,手指比他長了那麼一些,是強而有力的類型。チョロ松的則是修長,斯斯文文的,誰也不會想到那雙手揍起人來也是相當可怕。
他自己的手雖然稱不上胖,但比起其他兄弟確實多了點肉。拿筆的方式讓中指些微變形,最末端的指節還長了一層厚繭。那是中學時期遺留下來的遺產,不知道是在表揚他的認真還是諷刺他的軟弱,除了作業和筆記之外,班上對學校要交代的文書作業都是他負責的。
這樣的手他並不喜歡,但カラ松無聊時卻總喜歡拿起來端詳把玩。不過那是在他下藥之前的事了。現在的カラ松不太主動碰觸他,有時候他甚至懷疑是不是因為中途死過一次造成藥劑效果產生什麼偏差,雖然藥效提早退了,卻在カラ松的潛意識內殘留了討厭他的想法。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似乎真的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他將筆記本壓在胸口,蜷起身子把額頭靠在地板上,壓抑著自己的哭聲,只發出幼貓般無助的低鳴。
醒來的時候已經被蓋上被子安置在沙發上頭。什麼時候睡著的他不知道,但就算這樣他還是覺得很累,一心想著要長眠不醒。
那時候勒斷カラ松脖子的鋼絲好像還在他的置物櫃裡,那種死法非常乾淨俐落,沒有多餘的痛苦,一瞬間就會陷入永遠的沉睡。
他看著房間的燈,開始思索要在哪裡執行比較妥當。畢竟他可不希望自己的腦袋掉在兄弟們看得到的地方造成他們的心靈創傷。
カラ松不會死,所以除了好好活下去沒有別的選擇。總有一天傷口會癒合,他會找到其他更好的對象,捨棄原本的玫瑰花,重新長出更美的愛情。
一松想著的同時打開了自己的置物櫃,開始翻找所需要的東西。然而無論怎麼翻,他就是找不到那捆鋼絲。他記得那時候把血擦乾淨之後確實是放在他這裡的,因為カラ松的置物箱總是塞著一堆雜物,他的相對空曠許多,連小魚乾都藏在房間其他地方。
翻了很久之後,他決定去挖カラ松的置物箱。雖然一打開就差點被那塊金光閃閃的布刺瞎眼睛,但他還是將布拿出來放在旁邊,然後看到布的下方壓著一張紙。
「如果在找鋼索、安眠藥或麻醉劑的話,我已經全部丟掉了。對不起,但我無法承擔讓你找到的後果。」
那個混蛋知道這些東西有多難取得嗎?而且這未雨綢繆的行為完全不像カラ松會做的事啊!原本消沉的情緒被掀起了浪花,讓他直想把カラ松的吉他拿出來摔。然而他沒這麼做。因為難取得不代表無法取得,他還是可以弄得到這些東西。摔吉他就代表他已經知道東西不見了,肯定會引起カラ松的警戒心。
他把布放回原來的地方,然後將置物櫃塞回壁櫥,站在原地開始思考接下來的行動。
房門被輕手輕腳地打開。他回頭看見那藍色的聲影正以滑稽的姿勢從門縫鑽進來。發現兩人正好對上目光,カラ松露出尷尬的笑容,將門拉開到能讓自己順利進出的寬度。
「我以為你還在睡,想說不要盡量不要吵醒你。」カラ松一邊解釋一邊走向一松,然後拉起他的手放上一朵花。
長得和他的怪物樹幾乎一模一樣的花,只是這朵花是乳白色的,散發著很淡很淡的香氣。
「這個是重瓣梔子花,我覺得跟一松的樹所開的花很像,所以帶回來了。」
是很像沒錯。但他的樹不會開花了。
他垂著眼。カラ松的手握著他,似乎在等他的反應。如果現在鬆手的話他肯定拿不住,會讓花掉下去。
「不像……那個怪物開不出這樣的花……」
カラ松果然鬆開手了。白花落在地上的時候他以為會粉碎,但是沒有。他的視線很快就被強迫轉面前的人,カラ松雙手捧著他的臉,逼他正視自己的眼睛。
「不可以說它是怪物。一松,那是你的愛情花,再怎麼說也是你對我的感情具象而成的,否定它的話不也就是否定我們之間的愛了嗎?」
「你也覺得它很噁心不是嗎?像那種東西……」
「一點也不。因為如果一松不是那麼喜歡我的話,我想它也不會長到這麼高大的,所以我一點也不覺得它長的長相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カラ松露出安撫式的微笑,然而一松腦子裡卻全是那棵樹殘破的模樣。如果像以前的話至少還像棵樹,但現在的樹卻只剩下主幹,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崩解。
他還是喜歡カラ松,眼前的笑臉依然讓他覺得非常好看。然而正因如此他才覺得這分感情不應該存在,只不過到了它要消失的時候又開始害怕而已。
「你的花……有凋謝過嗎?」
カラ松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這讓他很是意外。
「一松昏迷的那段時間玫瑰的葉子全部都消失了,樹枝也變成血紅色……為什麼問這個?你的樹怎麼了嗎?」
開不了口。想求救的話語全堵在心窩,怎樣也說不出來。他看著自己的戀人,他的哥哥,毫無預警地掉下淚來。カラ松立刻慌了,急忙用手擦掉他的眼淚,然後用力抱緊他。
「我只是隨口問問,別放心上……我很喜歡一松的樹啊,雖然不完美,但是非常高大,看起來也很強壯……對了,一松知道梔子花的花語嗎?猜猜看……」
他不知道什麼花語,或者說他從來就沒很在意那棵樹長出來的是什麼東西。然而カラ松的話和行動成功讓他轉移注意力了,把臉埋進對方的頸窩嗅著令他安心的氣味,頭髮蹭過對方脖子惹得對方一顫一顫的。
「不知道……」
「是永恆的愛和喜悅喔。」
カラ松壓低聲音,短短的字句對一松來說就像定心咒一般。雖然還沒有完全消除不安的程度,但至少カラ松的體溫和氣息讓他失去了原本想自殺的動力。
永恆的愛和喜悅,這種隱喻他原本應該嗤之以鼻。他的樹是以他的痛苦和對自己的憎恨為養分生長而成,從來就與喜悅扯不上關係。然而這句話是カラ松說的,所以縱使聽起來再怎麼不真實,他也想嘗試去相信。
好喜歡這個人。
「……你最近在躲我。」他像前幾天カラ松在海邊的行徑,將眼淚鼻涕全抹在對方肩膀上。
「呃、怎麼說……也不算……」カラ松原本努力維持的男友力一下子就被打倒了,語氣聽起來簡直像個犯錯被抓到的小孩子。「我只是想重新調整一下跟一松相處的方式和腳步……所以想試一下用比較純情的方式相處……」
「……你是國中女孩子嗎?」
「抱歉,讓你感到不安了?」似乎是發現一松沒想像中的生氣,カラ松拍拍他的背,鼻子湊在他耳朵上,癢得他用力一扭表示抗議。「我不知道啊……只是很怕不小心又傷害到你了,那時候也沒特別注意一松喜歡我哪裡,所以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做得更好啊……」
「原本那樣就好。」他咽唔,「原本那樣很好。我很喜歡。」
漆黑的樹梢上,初萌的枝芽翠綠如新。


END.((沒意外不會再寫這個PARO的正篇延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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