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500點文趴兔((？
※Mafia x Don
※附贈Geek壱、惡魔Goth和Hira班
※這對永遠充滿色情與暴力
※這次還多了點驚悚成分
※原創角有，而且戲份很重
※達成了糖比玻璃渣多的願望！
※本體三萬，番外一萬。肥肥的中秋節！((發文的時候已經過了好嗎
1.
已經連續四天沒離開辦公室了。
カーラ覺得眼睛很痛，看到所有東西都有殘影。他工作用的防藍光鏡片似乎已經起不了任何作用，雙眼眼壓高到像是要爆炸了一樣。他多想有某個漫畫裡吃個美食還能治癒身體不適的能力，然而現實是，他現在只想跟他那個比惡魔還邪惡的哥哥坑一個月的休假。
疲憊地看了一眼手機，早上說要出外景拍MV的壱還沒回訊息，這讓他的心情更加煩悶了些。
「副組長，我出去抽根煙。」身後的同事打聲招呼便起身，カーラ沒回頭，揮揮手表示知道了。然而對方開門之後卻在門口駐足，門外機房溫度更低的冷氣讓他忍不住抖了一抖。
「快把門關上，冷死了。」カーラ說著的同時眼前的銀幕牆卻有個畫面開始閃爍，讓他忍不住罵道：「又來攻擊！你不出去就給我回位子坐下！反追蹤去搞死那個王八蛋！」
「不……那個……Boss來了……」
「滾出去！這邊不歡迎你！」カーラ頭也不回直接飆罵。
「那個……二老闆也來了……」
「去我櫃子拿符咒兩個貼一貼趕出去！」
「你家那位也在喔。」
這次出聲的不再是他同事顫抖的聲音，カーラ終於把旋轉椅轉了過去，眼鏡下一雙藍眼幾乎要噴出火光。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找你談些事情。」他的老闆，同時也是他相差十歲的哥哥，對他這種充滿敵意的表情早就習以為常。他和身旁白西裝青年之間還夾了一個看起來與他們格格不入的人，那頭太過惹眼的紫色長髮讓カーラ馬上就認出對方。
他是用全身上下所有力氣壓抑才沒忍住想對這兩個姦夫淫夫飆罵的髒話。
他用眼神示意從沒跟自家老大說過話全身都在顫抖的同事先回座位幫忙頂著，將其他三人推出昏暗的辦公室，穿過了空調溫度極低的伺服器機房，終於到了外面光線溫度都適合人類的走廊上之後迅速把仍是一臉茫然的壱藏到自己身後。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Kara朝他挑了挑眉，才伸手拿起煙盒就立刻被他拍掉。這讓Kara略帶不滿地低下頭，勾起墨鏡下與他相同顏色的眼睛看他。
「叼著不行嗎？」
「嘛……這是害羞的表現，カーラ別介意。」
「你閉嘴沒人當你是啞巴。」Kara白了眼今天笑得特別歡樂的Ichi，彎腰撿起被拍落的煙盒，完全無視カーラ瀕臨爆發的表情叼起一根菸管子，不過沒有點燃。
Ichi眨眨淺棕色的眼睛，接著朝被擋在Kara身後卻還是伸長脖子偷看的壱擠眉弄眼，不過馬上就被旁邊的兄弟倆用眼神威嚇制止了。
Kara沉吟了半晌還是沒說出什麼，而焦慮的カーラ一點也不想再繼續陪他們瞎鬧，想把自家戀人抓回辦公室卻立刻被Ichi抓住手臂阻止。
「Kara在害羞，你等他一下。」
「叫你閉嘴。」Kara伸手把Ichi的白帽子用力往下按了按，但カーラ可沒看漏他哥嘴角微微勾起寵溺的弧度，當場被噁心得寒毛乍豎。
那個冷血暴君居然會有這種表情，他一定是眼睛真的太疲勞才會出現幻覺。
「話說回來，你這身衣服是怎麼回事？」最後Kara似乎暗自放棄了原本要說的事，轉而把話題帶向カーラ的穿著。那是一件黑色的連帽外套，斜開的拉鍊和雙手袖口上各自縫有藍條紋，整體設計有種跟辦公室內光屏銀幕異曲同工的科技感，配上工作用的防藍光眼鏡，整個造型都非常符合他現在的工作。然而カーラ一點也不想被問這個問題，要他承認這件外套的來歷實在太羞恥了。
「沒辦法，機房冷氣太冷了需要厚一點的外套。」他想含糊帶過去，卻萬萬沒想到自己會有被壱銃康的一天。
「可是カーラ，這套衣服我之前在一部動畫裡……」
「壱，去我辦公室跟其他人說我叫你到休息室，我的手機有存上次答應給你看的動畫。」
壱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經常穿著誇張的表演服裝到處跑似乎讓他某方面的神經變得比以前更大條了，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家戀人一點也不想被發現自己身上穿的就是角色扮演的衣服。
然而就在壱聽話地準備推開門的時候Ichi二度出擊把人攔下，朝著Kara抬起下巴想營造居高臨下的鄙視感，然而還是敗在那七公分的身高差。
「不准我開口你他媽倒是直接說出來啊！這輩子就面對你弟的時候會變成扭扭捏捏的大孬種！」
「你起個頭吧。」
「嘁。」Ichi此時此刻真心覺得自家男人這輩子最糟糕的設定就是有這個弟弟。他對Kara用力翻了這輩子最大的白眼，無視那句「白眼只能在床上對我翻」之後對另外兩人道：「我跟這個王八蛋要結婚了。」
「不是結了嗎？」カーラ覺得自己的生命又被浪費在這兩個智障身上好幾分鐘。
「結了，但還沒走儀式。」Kara終於願意開口接續下去，「依照我們家的傳統必須先回老家一趟才能辦婚禮。」
「拜託，你什麼時候開始在意我們家的傳統了？」
「這傢伙沒回去過，至少要先走完儀式才能成為家族承認的伴侶。你知道當族長真的很麻煩，明明人也沒剩多少了老一輩的還是很愛要求。」
「不，我覺得他們同意你跟男人結婚已經很讓人匪夷所思了。希望你沒拿槍抵著他們的腦袋。」カーラ對自己哥哥講話從來沒在客氣，而早就習以為常的Kara也沒打算糾正他。「所以你們要結婚跟我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你可以順便一起結。」
「你倒是解釋一下那個順便是什麼意思？」カーラ覺得每次跟自己哥哥講話頭都會很痛。
「字面上的意思。兩對一起結儀式只要辦一次就好，而且其他人的焦點會放在我們身上，你們可以稍微放鬆一點。」Kara頓了一下，接著就繼續開條件：「婚假兩週我另外再補你兩週。扣掉儀式兩、三天就能解決，一個月的休假你覺得如何？」
カーラ一瞬間覺得讓他四天都睡在辦公室神經緊繃到極致根本就是Kara的陰謀。他冷冷瞪著Kara幾秒，丟下一句「我們討論一下」就拉著壱鑽進機房把門摔上。
在確定壱完全沒受到任何性騷擾或精神迫害之後，為了那一個月的假還有能把哥哥當作對家族長輩的擋箭牌，兩人最後還是妥協了。壱說他已經答應其他團員休假期間仍會用手機處理簡單的工作，理論上來說都能配合。
然而當他們推開門的時候卻看見門外的兩人已經貼在牆上黏成一團，背對他們的Ichi皮帶都被鬆開了，大半白皙的屁股在伸進褲子裡揉捏的大手底下若隱若現，濕答答的接吻聲迴盪在整個安靜的走廊。
於是カーラ關上門，用通訊軟體對他哥罵了幾句髒話，然後拉著壱到自己辦公室內的隔間裡等他處理完眼前的工作再帶對方回家。
2.
「看幾次都覺得……果然是豪宅呢。」
「不對，是城堡。」
「啊沒錯，是城堡呢。」
從正門進入之後還必須開車越過廣大的花園，途中任何只在書籍或電影裡才看得到的庭園造景看得壱和Ichi兩個人眼睛發直。原本被安排在中間位置的他們一人一邊越過自家戀人佔據了兩側的窗戶，卻同時也讓三句話就能吵起來的兩兄弟失去了中間的屏障，在雙雙受不了兩隻貓科動物在自己身上爬來爬去之後只好換位子坐在一起。
カーラ倒是沒有什麼意見，壱開心他也開心，但Kara意見可大了。Ichi不知是無心還是有意，白色西裝褲包覆著的翹臀一直往他身上靠，小腿偶爾還會跨到他的腿上用鞋底蹭他的褲管。要是平常他早就把人拖到自己腿上親，但現在カーラ在身邊，而身為連Ichi都覺得無藥可救的弟控，他不想在カーラ面前表現出對方不喜歡的樣子。
上次趁他們在討論的時候性騷擾Ichi結果被看到已經讓他弟爆炸過了。
上上一次失言說想在カーラ的辦公室來一發還差點被拉黑設成拒絕往來。
總而言之現在他們的氣氛肯定比之前還要尷尬。但明明更早以前不是這樣的。
Kara瞇起眼睛，不太想再陷入回憶。他把Ichi的腳推下去，把這隻無時無刻都很亢奮的貓抓下來放在自己腿上。
「別鬧，之後什麼時候想看都可以。」
「咦？你不是說接下來每天都要幹到我下不了床嗎？」
Ichi的語氣很無辜，可是那張笑臉顯然不是那麼一回事。只見カーラ瞥來的眼神變得更加嫌棄，讓一向無所畏懼的Kara整個心都在動搖了。但他知道現在要是為了カーラ跟Ichi過不去，接下來他家小祖宗大概都會在這個有幾百個房間的城堡裡到處探索玩樂，連一根毛都不讓他碰。
這傢伙簡直就是隻貓，用盡各種討人厭的手段來吸引主人的注意力。而最糟糕的是，這個方法屢試不爽。
被限制行動的Ichi只安靜了幾秒鐘，接著又被窗外的造型樹吸引了。
「撲克牌的圖案？愛麗絲夢遊仙境嗎？」
「嗯。」
「那是老爸為了媽媽剪的吧？媽媽很喜歡那個故事。」カーラ在一旁介入話題，而壱理所當然又跨過他的身體趴在Ichi的肩上看。
那是四棵相當常見的造景樹，圍著一個噴水池放在四個角落。如果從天上俯視的話這個噴水池正位於整個庭園的正中央，上頭擺著一個拿著寶劍的大理石女王像。
「聽起來很浪漫？」
「那是母親死後才做的補償。」Kara一口擊碎了壱身邊冒出的粉色泡泡。他煩躁地將又開始亂扭的Ichi抓回懷裡，聲音比平時低了半階，「明明連葬禮都沒出席，就只會做這種事假裝自己很關心家人。」
「你也就只會說他。」
「你思考一下你人生中的家長日都是誰去的。你以為那傢伙沒被車撞死的話會出席你的畢業典禮嗎？」
「不要講自己死去爸爸的壞話。」カーラ皺起眉，「而且說真的，你跟他並沒有差多少。」
「噢，是喔。」Kara冷笑兩聲，「我可沒在你還沒唸小學的時候就手把手教你殺人。你該感謝的絕對只有母親。那傢伙除了提供製造你的精子以外根本毫無用處。」
「你……」
「欸Kara，你們家有養狼人嗎？」Ichi突然出聲，硬生生澆熄兩人一觸即發的戰火。他回頭看著自家男人，彷彿沒注意到他們剛剛差點就要在車上吵起來。
「……沒有。只有養看門狗而已。問這幹嘛？」
「不是啊，別人那種的大戶人家都會買些珍禽異獸來炫富，為什麼你們家沒有？」
「我現在腿上不就有一隻了？」
Ichi愣了一下，接著整個人彷彿都在噴小花，也不管壱還趴在自己肩膀上勾住Kara的脖子就親上去。旁邊不管交往幾年依舊相敬如賓*的小兩口當場傻在原地，最後還是カーラ把一遇到事情反射弧就特別長的壱從Ichi身上抓回來放好。
至於他們的司機，或許是早就習慣Kara這種大剌剌的個性和這對兄弟見面三句話就吵架了，從頭到尾都非常鎮定。
*相敬如賓：原意是夫妻恩愛，這邊是諷刺意味的誤用。為什麼古人會覺得相敬如賓跟舉案齊眉會是恩愛的表現啊……
3.
才剛踏進大門Ichi整個人都快興奮到要起飛了。要不是Kara有先見之明抓住他的後領他大概真的會不受控制地衝出去到處亂摸亂逛。而第二次過來的壱雖然沒他那麼失控，不過看著天花板上閃閃發光的水晶吊燈還是瞪大了眼睛忍不住駐足觀看。
「好大……真的好大！」
「小時候跟カーラ算過，好像真的有兩百多間房間。」
「不過有些都鎖起來了。」
「因為出過人命。」
Kara慢悠悠地說，而一旁的カーラ則用微妙的表情看著他。
「……認真的？」
「嗯，我也是接管家族之後才知道。」他看著カーラ的慘白的臉，嘴角勾起詭異的弧度，「我警告過你家族想隱藏的事就最好別去翻吧？你該不會偷偷開過哪一間凶房？還跑進去滾可能躺過屍體的床鋪或是打開灑過鮮血的衣櫥……」
「求你了，閉嘴。」
不只カーラ，壱的臉色也相當難看。但Kara回頭時卻對上Ichi更加閃閃發光的眼睛，他沉默了半晌，果斷拒絕：「不准開。要是讓我發現哪一間的門鎖被破壞你就準備一個月都待在不見天日的地牢裡。」
「你也會怕啊？」
「你覺得我會怕嗎？」
「誰知道呢小孬孬。」Ichi嘻嘻笑道，在Kara出手擰他之前就先上演金蟬脫殼，三兩下便逃出自己被抓住的外套，還順手把帽子扔給他就往宛如皇宮的Y字形大樓梯上跑。
Kara無奈地看著他蹦蹦跳跳地就要去逛大街，想想也阻止不了，只能朝對方的背影喊道：「下午四點回我房間整理，不知道怎麼走就隨便找個僕人問，還有不准在屋子裡抽煙，聽到沒？」
「沒聽到！」走廊深處傳來Ichi愉快的回應。
等他的腳步聲完全消失之後，カーラ才問道：「我們家真的有地牢？」
「有。但連我都不太想下去那裡。」
「有什麼東西在那裡？」
「不，那旁邊就是化糞池，再加上長期缺乏日照通風又很差，味道……你自己想像一下。」
カーラ深深吸了一口氣，彷彿能聞到那潮濕混濁又充斥著發霉與屎尿等令人作嘔的恐怖氣味，光是想像就已經夠讓人不舒服了，就算有什麼超自然物體恐怕也不會想待在那邊。
這大到有些浮誇的建築物是回字型建築，四棟主建築都是三到四層，正前方的建築物比其他側還要長一些，除了這棟的走廊是在中間，其他側的建築都只有一邊房間。
與大門相對的那一邊明顯是後來加蓋的，色彩和設計與其他三棟雖然相似，但仍有明顯的差異。建築物中間圍起來的是一個寬闊美麗的花園，從走廊的拱形窗戶可以看見許多當季盛放的花卉和蝴蝶。
兄弟倆的房間位在同一條走廊上，但不是在隔壁，中間還隔了一間沒有被鎖上的空房。Kara非常敷衍地解釋如果房間主人不是在裡面被謀殺基本上房間都不會上鎖，就維持原本的樣子直到有其他用途，因此真正鎖起來的房間並沒有他們想像中那麼多。
「最後面那棟是員工宿舍。早期對僕人沒那麼好所以都把他們塞在閣樓或照不到陽光的邊間，不知道哪一代爺爺突然良心發現才蓋了那棟，不過也可能是因為很久以前我們家有夷平改建過。基於各種原因盡量不要過去比較好，我不想收到他們投訴說雇主不尊重他們的隱私。」Kara簡單交代之後便走進自己房間。壱從門縫中看見裡面仍舊是像穿越時空那般古典而華麗。
扣掉牆上掛的七十吋大銀幕電視跟書桌上奇奇怪怪的收藏。
由於距離晚餐還有一段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的カーラ和壱最後決定跑去花園閒逛散步。不過被蚊蟲咬到跑回房間就是後話了。
「黑手黨家的蚊子也是蚊子裡的黑手黨呢。」壱給了這個令カーラ哭笑不得的評語。
4.
四點之後Ichi還是沒出現。
這讓Kara非常不爽，但同時也有些擔心。Ichi的守時觀念被他教育得很好，答應幾點到哪裡除非在鬧脾氣不然絕對分秒不差。而這傢伙在瘋狂求婚終於得到他的同意之後每天都開心得像個小智障，根本沒有鬧脾氣的理由才對。
他等了幾分鐘之後就按捺不住開啟了放在Ichi身上的定位器，然而令他深感不妙的是Ichi仍舊在這間房子裡，但除了他手上的帽子以外，其他放置在衣服和小飾品裡的追蹤器全四散在房子的各個角落。
這只有幾個狀況，第一，小王八蛋又在胡鬧，第二，小王八蛋被分屍了，第三，也是最不可能的，定位器集體壞掉。
他揉揉太陽穴。這間房子一直被稱作受到詛咒的城堡，不是什麼中二的暱稱，而是建築的所在地本身就有問題。他一直覺得他們家族人丁單薄跟這有密切的關係關係，但畢竟是祖產也不能說搬就搬，何況這裡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天使還會在人間遊蕩的帝國時代。
這是女王賜給他們祖先的地。
這裡曾經是他們家族血祭了無數外族和惡魔的刑場。
家族企圖掩蓋的歷史被小時候閒著無聊的他和兩個死黨挖出來過。當然小時候神經實在太大條，也發生過不少長大以後想起來才發現根本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事。當年這塊地方上住著一些地獄住民和惡魔，要知道能待在人間的惡魔都不會是泛泛之輩，但他家祖先就是這麼把原本住在這裡的祂們殺得片甲不留。「刑場」這個用詞並不為過，當年看著史料上繪製的圖片，整個山谷裡的狼人、吸血鬼還有一堆叫不出名字的地獄住民的屍首與他祖先勝利的笑容至今都讓他感到毛骨悚然。
殺死地獄住民或許沒什麼，但屠殺惡魔就是大事了。
詛咒他們的是一個叫瑪麗的女惡魔。史料上說她長得就像一個五歲的女娃兒，有著美麗的金色長髮和華麗的白色公主裙，乍看之下就是尊陶瓷娃娃。很難想象這些據說是他祖先的人是怎麼對待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孩，史料也只說「讓她受盡折磨後連同污穢的心一起毀滅」。
從他們住在這個地方的那一刻起，要不就是有人會發瘋謀殺自己的家人，或者是不孕或是選擇同性伴侶的越來越多。
王權崩塌之後被封了爵位屬於皇家御用強盜的他們也被圍剿死了大半的族人，接下來就開始有了購買幼兒豢養童兵的陋習。不過除了讓他們家族減產，瑪麗的詛咒也沒其他殺傷力太高的影響。他們依然是個現代強盜家族，住在這裡的孩子也都平平安安地長大了。
噢，除了瑪莉。
カーラ看著手機上顯示各個代表追蹤器的小光點。其中一個比較特別的紫色點點位在他正對面的那棟樓。他思索了一下，接著打開了立體光屏，並在內心祈禱著事情絕對不要往他預測的方向發展。
然而彷彿是要捉弄他一般，紫色光點的定位器就在他同一層正對面的房間。
「瑪莉的房間。」
他那一瞬間覺得腦袋差點要炸開。
那是這幢豪宅唯一一個真正會鬧鬼的地方。會這麼說是因為他親眼見過那個早就在他出生前幾十年就病逝的女孩。
瑪莉的輩分是他們兄弟倆好幾代之前的祖姑婆，但年僅七歲就過世了。他們家族的孩子很少發生這種事，體能一個個都像怪物一樣，但瑪莉是個例外。她柔弱，笨拙，卻像史料裡描繪的瑪麗一樣美麗。
她不是宗家的人，是分家在外面的私生女，為了治病才帶回來的。由於那些古代史料幾乎要被整個家族埋葬，Kara相信她的家人除了族長應該都不知道她跟惡魔撞名的事。
但Kara和兩個死黨都認為瑪莉跟瑪麗一定有關係。
她是唯一一個死後還留有形體的亡者。她的房門和窗戶被釘滿了木條並上了五道鎖，他們從小就被告誡絕對不能從陽台爬到她的房間。
不過他們不進去瑪莉也會跑出來玩。畢竟沒有人能阻止一個長年臥病在床的七歲小女孩在重獲自由之後到處亂跑。
然而瑪莉有個很糟糕的設定，玩就算了，她會把喜歡的人搬到自己房間裡。這些被瑪莉選中的人，不管是宗家還是分家或是配偶都會被家族趕出去。並不是從家族除名，而是不能再踏入這間大宅。反而是不相干的人被抓進去會被強制入籍。這可能跟瑪莉的名字有關，但沒人知道這個規矩是怎麼訂出來的。
要趕出宅子是因為把人救出來真的，非常，麻煩。
前面有說瑪莉的房門被釘滿了木條又裝滿了鎖，但是她那扇門可是整塊紫杉去雕刻的古董，在不把門破壞掉又要把人救出來的情況根本勞師動眾。何況那扇門的鑰匙早就不知道淪落到哪裡去了，更別說那扇門本身可是特製的，是為了不讓瑪莉太容易在外面閒晃請人製作的東西。
他們三個熊孩子曾經把瑪莉放出來過，在沒有天使也沒有魔法少女的世界裡，面對一個稍微有點能力的女鬼大肆胡鬧，當年整個家族可以說是弄得雞飛狗跳，請了好幾個自稱有辦法收服她的神棍都被嚇得屁滾尿流，最後還是一位老師父主動幫忙把她擰回去並在房間四周加了結界，但也告訴他們一個更頭疼的事。
他們家這個已經不是騷靈了，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魔。人類除非能使用某些失傳的法術，不然絕對無法完全消滅惡魔，即使看起來已經打敗祂們也只是安分下來等待機會重生。
雖然最後被狠狠懲罰了，卻也讓三個孩子更加確信他們家的瑪莉有可能就是當年那個惡魔。
但隨著時間過去，行動範圍只剩下房間四周的瑪麗已經很少再闖禍。她逐漸從孩子們的記憶裡消失，他們的生活變得越來越忙碌，現實的壓力將童年無知卻又爛漫的記憶擠出了腦袋。所以在放Ichi去玩的時候Kara根本沒考慮到瑪莉這個潛在的危險。
或許他潛意識覺得Ichi能夠制服瑪莉。
無論如何Kara都不太想跟這個麻煩的女鬼扯上關係，但她綁走了Ichi，沒人知道在瑪莉的房間待太久的話會出什麼事。他越想越覺得火大，明明只是回來結個婚而已，儀式辦好不用幾天就要帶著Ichi出國去玩了，怎麼還會碰上這種鳥事？
於是他關掉立體光屏，走出房間之後來到幾步之外曾祖父的房間，取走了掛在牆上收藏的獵槍和幾發子彈向對面的房間邁步而去。
朝門鎖旁邊的門框上開槍時腳底下踩著的地板彷彿震了一下。他手握滑套咔嚓兩聲退出彈殼並重新填裝，接著又是一槍。
「妳不開門我就打到妳開為止，還會往妳的腦袋上再補幾槍，直到妳那張小臉變得血肉模糊，白色的衣服都變成紅色。」
巨大的聲響把カーラ和其他長輩以及家僕引了過來。他們驚恐地看著填彈準備開第三槍的Kara，最後到底是誰問出那句「你在做什麼？」都不知道。
「Ichi被帶進去了。碰我東西的人都得死，就算是惡魔也一樣。」
「你怎麼知道他在裡面？」
「他肚子埋的那顆追蹤器，如果人不在這裡的話就是肚子開了洞。」
カーラ已經不想問誰會把追蹤器放肚子裡了。他看著自己的哥哥朝第三道鎖又開了一槍，那巨大的聲響在中庭內不斷發出回音。
「你就算這樣她也不可能開門啊……」
語音方落，還有兩道鎖未被破壞的門竟然自己打開了。Kara立刻將獵槍轉過來用槍托破壞門上的木條，走進去果然看見他家的貓就躺在床上。
Ichi被換上了不符合這個年代的衣裝，白色上衣波浪狀的領口和袖口讓他看起來像個漂亮的貴族公子。然而Kara只注意到他如同白紙的臉色，緊閉的雙眼彷彿剛才那三槍巨響都與他無關。
Kara將他從床上抱起才發現整個身體都是軟的，原本就偏低的體溫現在更是冷得像一具屍體，要不是還在呼吸Kara都以為他已經斷氣了。他把Ichi扛在肩上，準備離開房間的時候卻發現旁邊多了個金髮小女孩。
Kara一眼便認出她。他冷冷瞪視著女孩，而對方也鼓著臉頰看他。
「是我先發現他的！」女孩尖叫，但下一秒Kara便放槍將她的臉打的稀爛。
「他跟妳一樣大的時候我就發現他了。這傢伙是我的，妳要是再敢碰他，下次我就不只是對妳開槍。」他冷眼看著女孩用手摀住被打出一個大窟窿的臉，但那張臉卻在迅速恢復原狀。「我會讓妳生不如死，一輩子後悔盯上他。」
他說完便頭也不回地扛著Ichi走出房間，還不忘把門重重甩上。
他聽見，他們都聽見了瑪莉在房間裡憤怒哭嚎的聲音，嚇得カーラ和壱立刻拔腿離開那個地方。
5.
Ichi也不愧為Ichi，被帶出來沒多久就醒了。Kara在定位器顯示的地方把他的衣服都找了回來，順手把他換下來的古董衣服丟給女僕拿去燒掉。
「你可以解釋為什麼會遲到了。」他冷冷瞪視著自家小情人。他們已經錯過約定好跟家族長輩在晚餐上會面的時間，這很不妙，就算Kara現在是一家之主，面對長輩還是不能太過囂張。
然而Ichi也不知道是不懂還是不想懂，換回自己的襯衫和褲子之後就繼續躺在床上，顯然一點也不想動彈。
「我問了一個大概七歲左右的小女孩你房間在哪裡，她就把我帶到一個蠻奇怪的地方……醒來之後就看到你了。」
「奇怪的地方？」
「嗯。很冷的地方，像冰庫一樣冷。其實當下就知道不對勁了，但根本沒辦法逃走。這還是第一次……」Ichi頓了頓，「瑪莉想要一個新郎。」
「蛤？」
「……蛤什麼？」
「你剛剛說，瑪莉想要什麼？」
「我剛剛有說嗎？瑪莉又是誰？你的外遇對象？」Ichi一臉莫名其妙，而Kara看得出來那個表情絕對不是在開玩笑，但這只讓他感到更火大而已。
下次再碰到那個女鬼他一定要把對方揍到不敢繼續造次。
「忘了吧。你說你逃不出去，但那是什麼地方？」
「一個……很冷的地方……」
「這你說過了。」
Ichi從床上坐了起來，眉頭少見地揪成一團。這很反常，Ichi是個連三歲發生的事都記得一清二楚的人，就算喝到爛醉隔天也不會忘記自己幹的蠢事，現在竟然想不起來自己剛剛到底被帶到哪裡去。Kara也感覺到事情有點詭異，如果是平常他肯定馬上驅車把Ichi帶走。但他已經邀請所有家族長輩回來了，就算人丁單薄，加上他們的伴侶好歹也有十來位。何況他已經答應カーラ要當他們的煙霧彈，要知道他們兩個是宗家最後的孩子，兩個都跟男人在一起不是被迫娶妾就是婚姻不會被承認。
他伸手摸摸Ichi的頭讓對方停止鑽牛角尖，但Ichi卻煩躁地甩開他的手。
「不可能……我明明能記得每一件事……」
「好了天才兒童，我們可以去餐廳了。」Kara無奈地安撫，「你只是被帶去一個鬧鬼的房間而已。」
「不是……不是房間……那裡是……地獄？」
「你的惡魔朋友已經跟我們爭辯過很多次地獄是個好山好水好無聊的地方了，我覺得跟你的說法很有出入。」
「不是啦，是比喻。」Ichi雖然想解釋什麼，但顯然連他自己也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是被帶到怎樣的地方。他最後揉揉太陽穴，放棄思考之後起身親吻站在自己面前的Kara。「對了，那個女孩有著跟你一樣的藍色眼睛，我覺得很漂亮。這是家族遺傳？」
「……Ichi，聽好，我們家族最小的孩子就是カーラ，分家在我祖父那代就絕後了。你看到那個小鬼絕對不是我們家族的人。」他停頓了一下，想想還是繼續說道：「而且說真的，你的眼睛比較漂亮。」
「……你吃錯藥了？」Ichi忍不住嘴角的笑意，整個身子貼在Kara身上親吻他的唇角，「你只有想隱瞞什麼事的時候才會讚美我。所以我該問嗎？」
「看你等等的表現。」Kara的大手握住他不再纖細的脖子，將黑色的領帶掛在他肩上，「別鬧事，別挑釁任何人，下次看到那個小鬼就一槍打爆她的腦袋。聽懂了嗎？」
「再親一下就懂了。」
Kara朝他笑了笑，巴著Ichi的額頭把督過來的嘴巴推開，接著替他把領帶繫好。「忍著點。」
「不要，現在就親。」
「去餐廳，我們已經遲到了。」
「親一下又不會死。」
「留著等吃完飯再親。」
「小氣鬼。」
「那讓你選擇，看你是要現在親但晚上不做，或是留著等晚上一起？」
「你這樣對自己可憐的小情人是正確的嗎？」Ichi撇撇嘴，終於還是放棄了。他把自己的襯衫壓平，槍套扣在皮帶上之後再穿上背心和外套。他讓Kara幫自己把那頭亂髮抹平，在冗長的沉默後還是開口問道：「Kara，如果，我是說如果……長輩只能讓你跟カーラ其中一個跟自己選的伴侶結婚，你會怎麼做？」
「這個問題我們討論過了。我不會放棄你，也不會讓カーラ承受這個家族強迫賦予的任何責任。」
「所以我說如果。」
「那你會希望我怎麼選？」
Ichi沒有回答。Kara是第一次看見他那雙淺棕色的眸子裡透露出不安，於是伸手重新弄亂他的頭髮，然後扣著他的後腦與自己額碰額。
「Ichi，你了解我，唯獨不了解我對你的感情。我不可能因為別人說什麼而放棄你，如果真的拿什麼繼承人當藉口就叫他們自己去生。懂了嗎？」
「……要跟別人製造私生子的話我可以勉強答應。」
「你再提這件事明天就別想下床。」
6.
令人意外的是長輩們似乎對自己家族絕後早有覺悟。他們沒有太過刁難兩位新成員，且對Ichi早有耳聞的老人家也擺出「你終於來了啊」的表情。
那大概也是壱和カーラ第一次看見這麼正常的Ichi，談吐跟反應不說，還能婉轉地幫他們兩個打圓場，或是把話題帶開少讓長輩們刁難他們。平常那種不看氣氛說話和做事的模樣彷彿是他們的共同幻覺，但經常帶他出席重要會議的Kara早就習慣他這種像是工作模式被開啟的樣子了。
長輩們並沒有對壱表示太多意見，問問工作、怎麼跟カーラ認識的、家庭背景如何，形式上的問候而已。交往這麼久カーラ還把人帶回來過，之前壱也跟其中幾位一起吃過飯。雖然那次是被Ichi下藥變成女孩子，但長輩們多多少少一定都調查過他了，似乎也不想對早就放棄繼承權的二少爺做太多干涉。
至於Ichi這個惹事精，基本上之前都與所有長輩在各個會議或聚餐中都見過了，但這樣全員到齊還是第一次。Kara和カーラ頭一次有了共識讓兩個準配偶坐在一起，讓Ichi可以提醒壱這些長輩的名字和輩分。
在這之前他們其實也讓Ichi畫了張關係圖給壱，但見到本人還是很難和家族樹的名字和照片做連結。
Ichi的臉色仍然很糟，但在長輩們紛紛要求他只是吃個飯別再裝乖之後立刻恢復成平常那個沒大沒小的屁孩模樣。
「那麼，今晚的晚餐看來進行得還算順利。恭喜兩對新人……雖然Kara，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們兩年前就已經偷偷跑去結婚了。」
「是，抱歉，三叔公。」
「能給個理由說明為什麼拖到現在才要回來辦儀式嗎？」
「後來我們吵架了，我說等他停止長高之後再回來辦婚禮，但依照健康報告他長到去年年底才停下來。」Kara的語氣也透漏著無奈，而一旁的Ichi則直接罵他只有在這種事情上才會這麼守信。
「長到二十歲啊……」壱倒是有些羨慕。他可是親眼看著這傢伙從比他矮一截一路衝到現在比他還高。
長輩們似乎對他們這種奇葩行為已經見怪不怪，讓僕人收拾好餐具之後開始交代明天的行程。主要還是給第一次結婚的四個人講解儀式的進行和給他們提問的機會，但甜點上來之後Ichi就開始分心，連帶著壱眼神也不斷飄向那些晶光閃閃的果凍和蛋糕，最後Ichi乾脆放了幾個到他盤子裡。
「盡量吃，反正吃不完他們也會丟掉，Kara他們有在聽就好。」
「可是我最近被教練和經紀人叮嚀體重不能再增加了……」
「他們家有健身房喔。」
壱深深吸了一口氣，終究敵不過甜食的誘惑，把體重的事交給明天的自己，等カーラ回頭發現一個六吋水晶蛋糕、幾個杯子蛋糕跟一堆叫不出名字的小甜食已經被他們兩個解決，悲痛覺得自己應該把這兩個人隔離的。
7.
一整天趕車、趕鬼、趕飯局，等回到房間的時候Kara精神上已經疲憊不堪。
他合理懷疑這是Ichi失蹤的時候帶給他的精神壓力遠超過平時工作，再加上沒料到長輩們會這麼輕易同意，原本還計劃好要如何一一收買或突破他們防線的他覺得自己簡直像個智障。
旁邊一回到房間就撲上床的Ichi看似正常，但Kara還是能摸出他的體溫比平常還低。他讓對方在房間休息，自己則先去洗澡。
然而再次回來的時候迎接他的卻是迎面刺來的短刀。
Kara的反應力也不是擺好看的，何況是這種毫無技巧甚至沒有正對要害的攻擊。他瞬間抓住對方的手腕往外扳，同時由下往上扣住Ichi的手肘，三兩下就把人反剪制服了。
「今天是什麼？假扮女僕的刺客？不覺得太復古了嗎？」他一面看著那絕對不是正經制服的女僕裝一面調笑，用蠻力將人拖到床上之後順手用這傢伙扔在床上的領帶綁住那兩隻還在掙扎的手。要知道Ichi現在的體格已經不適合穿這種衣服了，結實的手臂還有點難綁。但Kara知道本來沒有東西能綁住這傢伙，領帶也只是情趣而已。
Ichi倒是演得非常敬業，壓低聲音朝他怒吼：「住口！我一定要殺了你！」
「隨便你。」已經聽慣這種威脅的Kara用力擰住他的後頸壓在床上，讓原本還在掙扎的Ichi頓時失去反抗能力。他發出野獸般的嘶吼，但Kara根本聽不清楚他又在抱怨什麼，掀起塞了裙撐而有些浮誇的澎澎女僕裙，手往那圓潤的臀瓣中間一摸，果然已經自行準備好了。
拉出肛塞的瞬間Ichi狠狠顫抖了一下。這反應倒是有點新奇，以往到這種時候Ichi就會放棄演好自己扮演的角色發出誘人的聲音，講些讓他光聽著就能勃起的淫蕩發言。但這麼可愛的反應一點也不妨礙Kara，他彎腰親吻因鏤空設計而外露的背部，將他脖子上用來固定衣服的頸飾拆開之後伸到前面撫摸他的胸口。Ichi狠狠倒抽一口氣，語帶憤怒地朝他大吼：「無禮之徒！把你的手拿開！」
「妳知道嗎？我不只不會拿開，還要把另一個東西插進妳的身體。妳應該聽得懂我的意思。」
Kara說著硬是用體格優勢制住Ichi的下半身，解開浴袍的腰帶掏出傢伙對好已經擴張過的小穴。Ichi整個人都緊繃起來，在尖叫著不要的同時Kara硬是插入了前端。
「好痛……！太過分了……」
「過分的是妳。居然用這麼可愛的方式挑逗我。」Kara才懶得管他的聲音已經染上哭腔，手伸到他臉旁邊撐著就開始淺淺律動。Ichi發出抗拒的嘶吼，而Kara可熟悉這種吼叫的方式了。
這是女人被侵犯的時候會發出的、來自靈魂深處撕心裂肺的聲音。
他停下動作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槍，直接上膛抵住Ichi的後腦。
「不管妳有什麼理由、怎麼辦到的，立刻從他的身體裡滾出來。」
「我不要！他是我的！」
「他是我的。我說過妳再碰他下次就不只開槍了。我一點都不介意強姦一個女鬼。」
「你這個……」
附身在Ichi身上的瑪莉還沒說完Kara抬手就是用槍柄往他頭上砸。這下不只腦袋傳來炸裂般的疼痛，被尖牙不小心咬到的舌頭一瞬間就傳來令這個身體興奮的鐵鏽味。
「放心，妳想罵的所有詞彙這傢伙都罵過了。妳若是想長期佔領他的身體不還給我，我有的是辦法折磨妳直到妳自己離開。」Kara的聲音不再是調戲似的輕浮，低沉而極具危險性。但這卻把瑪莉嚇壞了，眼淚簡直是用噴的，Kara可從來沒看Ichi這麼哭過。
「為什麼……你不是喜歡他嗎……怎麼可以對他這麼壞……」
「我喜歡的是他這個人。如果只剩下身體而裡面裝的卻是別人，那他就不是Ichi。所以如果妳堅持要這麼做的話，我會親自崩了他的腦袋，然後找到妳、把妳從根基上徹底粉碎讓妳再也沒有重生的機會。」
Kara字字句句都帶著怒火，語氣更是不容質疑的憤怒。瑪莉這下可害怕了，但她仍舊頑強地回頭瞪視Kara。他看著那雙淺棕色的眼睛，知道自己絕對不能移開視線。
頭一次感受到真正讓他擔憂的威脅。
「你這個惡魔！」
「妳才是惡魔。」
「你真的愛這個人嗎？愛他的話有可能會這麼輕易對他做這麼過分的事？」
「我不想說第二遍。過分的是妳。還是妳想嘗試看看我家是怎麼執行拷問的？」
「但這個是他的身體！」
「是又如何？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就算是他也一樣。」
瑪莉還想反駁什麼，但Kara的表情太令人害怕了，她發現自己正面對一個瘋子時便知道正面衝突絕對沒有勝算，於是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Kara沒有輕舉妄動。即使瑪莉不會使用Ichi的身體使得刺殺失敗還無法掙脫這麼簡單的束縛，也不代表如果瑪莉又騙他一次、在他鬆懈下來的時候以Ichi的本能進行刺殺他還能躲過。他靜靜地維持現狀等待Ichi醒來，但過了幾分鐘之後不只手有點痠，他真的很想把自己的小兄弟插進Ichi的體內好好爽一下。
就在他開始考慮睡姦的選項時ichi的眼睛動了動，沒多久就再次睜開了。他幾乎一瞬間就能肯定回來的是Ichi。那個眼神、以及立刻幫自己鬆綁的雙手，還有斜眼一瞪第一句話就是：「現在流行睡姦嗎……還有我的頭為什麼這麼痛！」
「物理驅魔。」
Ichi馬上聽懂了他的意思，非但沒有原諒他，反而更加憤怒地問道：「驅魔你打什麼打！直接強姦就好了啊！」
「……她只有七歲。」
「那又怎樣？她佔用的身體是二十一歲還是你的結婚對象並且對你的強姦行為已經習以為常了！」
「那我現在強姦你如何？」
「你的小頭不是已經進來了嗎？」
Kara長吐一口氣，沒急著繼續辦事，而是從Ichi身上起來讓對方能翻身坐起，接著緊緊抱住了Ichi。然而後者一點也不領情，被用這種方式抱反而立刻炸毛。
「幹嘛幹嘛幹嘛？好噁心不要這樣！」
「趁你還是你的時候多抱一下。」
Ichi愣了一下，接著便安分下來伸手反抱回去，還故意像在安慰他一樣拍拍他的背摸摸他的頭，結果理所當然被捏屁股制止。
「是啊，不然再被附身嚴刑拷打都沒辦法把她趕出來的話，下次抱的就是我的屍體了呢。」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了解我？」
「等你不愛我的時候再講這種話。」
「小混蛋。」
「所以你跟她玩了什麼？女僕刺殺未遂反被強姦？」
「……你剛剛被附身的時候真的失去意識了嗎？」
「感覺就像睡著了，隱約聽得見你們對話，但聽不清楚內容。」Ichi說著推開了異常黏人的Kara，凝視對方的湛藍色眼睛，接著露出壞笑伸出手指勾他的下巴。「真少見啊，這麼不安。」
「我討厭超自然。不是我能掌控的東西。」
「你不是已經很順利的把她趕走還順便把我的腦袋砸出一個包了嗎？」Ichi反問的同時帶著誘惑和挑釁輕咬Kara的嘴唇，接著將對方推倒跨坐在他的腰上。
「你原本打算玩什麼？」Kara將話題硬生生岔開，手放在Ichi被緊身衣物包覆著的窄腰。
「女僕被老爺誤認成應召女郎然後被上？不過我喜歡刺殺這個梗。」Ichi用手指在Kara的心窩打了個叉叉。
「就說是老梗了。」
「不然就是怪盜，這次要來偷走老爺的心！」
Kara終於被他拋媚眼的滑稽表情逗笑了。他翻身把Ichi壓在身下，後者也相當配合用腿夾住他的腰。
「你要怎麼偷走原本就屬於自己的東西？」
Ichi被問得又是一愣，一張臉難得因害羞而漲紅。他把自己的裙子往上拉讓Kara重新進入自己，瞇起貓眼忍不住笑著捏他的臉頰。
「不要這樣撩我……你的浪漫神經什麼時候復健好的我怎麼不知道？」
「不知道。突然覺得有很多話想跟你說。」Kara一面朝他的敏感帶挺進一面道，接著慢慢解開他的衣服露出精壯的身材。「別再逼自己穿女裝了，太噁心我吞不下去。」
「你現在還不是幹得很開心……」
「正確來說，不要再為了討好我想這些了。我有點訝異你居然會把衣服帶來。」
「對你啊……不討好的話久了覺得無趣就會找別人……而且我喜歡這樣找新鮮感……」
「我答應你交往之後就沒找過別人了，一直以來都是你一直吵鬧要出軌。十年了，信任一點好嗎？」
「除了性方面我都很信任你啊……你就是那種一個屁股幹久了就會失去性趣的渣男……嗯……」
「我的確會想幹別的屁股，比如說你那幾個貓友，一個個看起來都挺好幹的。」Kara開始越來越用力。他將Ichi的上衣往下拉，接著開始撫摸他的胸腹。「但最後還不是因為你會生氣打消念頭？如何？有沒有很感動？」
「沒有……啊……聽到自己男人想幹別人誰會感動……」
「那我跟你說我愛你，感動了嗎？」
Ichi撫摸握住自己腰部的手，接著向上摸到粗壯的手臂。Kara總是知道要幹他那哪個地方會讓他更快高潮，他大開門戶讓對方能壓著他的腿，持續不斷頂弄他位於後穴的敏感。
「嗚……我才……跟壱賭完……說你跑完儀式前不可能說這句話……」
「居然拿這個開賭嗎……」
「嘿嘿，我賭你會說……這樣也省得我想辦法逼你……」
Kara略顯無奈地看著Ichi的壞笑，接著抓緊他的手十指交扣，彎腰學他剛才的動作咬他的嘴唇。Ichi沒被抓住的手立刻扣住他的後腦加深這個吻，極具侵略性活像要跟他廝殺一樣。當然Kara也不會放任他這麼囂張，鬆開他的手讓他可以掛在自己肩上，自己則撐在他頭的兩側挺進他體溫略低的身體。
8.
Ichi洗好澡哼著最近在循環播放的新歌走回房間時便看到Kara正坐在床上拿著手機敲訊息。早就習慣對方沒跟他做愛的時候都能工作，於是拎起床頭櫃上的另一隻手機滑開指紋辨識器，看到手機桌布是自己的臉才發現這支不屬於他。
雖然能滑開指紋辨識就代表他們兩人平時會讓對方使用自己的手機，與其說互相信任不如說根本沒有什麼值得隱瞞對方的東西。Ichi很常拿Kara的手機，但多半都是下載遊戲加自己好友解成就或是亂改他的通訊軟體暱稱，反倒是Kara很少碰他的手機。基於好奇他就湊上去看，卻看見個人聊天室的名字是「情趣供應商」。
「……你找別西卜幹嘛？」
「問他能不能過來把那玩意弄走，結果他叫我跟他簽契約，否則不幹。」
「廢話，那傢伙平常一些無關緊要的事還能佔便宜，要祂付出勞力的話比你還難搞。」Ichi說著搶過手機點進了另一個叫做供應商靈感來源的聊天室，「這種事就要從他老婆下手。イッチ雖然嘴硬但心超軟，稍微裝可憐的話他就會去說服別西卜幫忙了。」他頓了頓，「你應該先跟我說的。他們兩個幾乎所有時間都黏在一起，現在應該兩個人都知道這件事了。」
「你看起來跟祂感情不錯。」
「那傢伙？祂其實跟你差不多，真正在意的人很少，不在意的人是死是活祂都能冷眼旁觀。我只是イッチ的朋友，對祂來說是聊得來但可有可無的存在。」
被拿來跟萬魔之君比喻Kara也不知道該表示什麼。他看著Ichi用委屈巴巴的語氣跟イッチ抱怨自己被附身之後還差點殺掉自家男人的事，沒多久對方電話就來了，而Ichi直接按了擴音靠在Kara身邊聽。
「嗨イッチ。」
「……你的聲音聽起來沒事。」
「我剛剛洗完熱水澡出來臉還是白的喔。」
這句話其實一點也不誇張，剛剛做完的時候Ichi的臉色還是很糟，而現在嘴唇都泛白了，大概只比當年拖著半條命回來時好一點而已。Kara根本不知道這傢伙到底為什麼還這麼有活力，只聽說話的語調根本聽不出有任何不適。他甚至覺得靠在自己手邊上的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具屍體，完全感覺不到體溫。
「別西卜剛剛有跟我說。首先，惡魔沒辦法附身，你家那個應該是暫時封印你的靈魂取得身體的控制權，你現在體溫降低應該是靈魂還沒完全裝回身體……你就當作被子跟被單沒有套好那種感覺。」
「或是還沒戴好的保險套？」
「你再開黃腔我就不管你了。」イッチ不耐煩地吼道，調整一下情緒才繼續說：「另外，別西卜說可以這麼長時間待在現世的有可能是所謂的山神，就是在現世出生的惡魔。這種基本上不歸地獄管，所以除非有人跟祂簽契約不然祂不能干涉。」
「不是不願意幫忙？」
「嗯……祂看起來一臉『這件事管下去會沒完沒了好麻煩不想淌渾水』的表情。」イッチ沉默了一下，似乎捂住麥克風跟別西卜說了些什麼，好一會兒才又道：「我跟他交涉看看。你那邊有影印機嗎？」
「下午好像有在書庫看到。」
「好，那我先寄幾個法陣讓你印出來應急。至少要先暫時喝止她的行為，不然多來幾次你真的會被擠出身體再也回不去。」
「這麼嚴重？」
「沒這麼嚴重你想我會打電話幫你嗎？」Ichi甚至能想像イッチ翻白眼的表情，但在他回話之前Kara卻開口問道：「沒有把她殺掉的辦法？」
「……沒有。就我所知只有惡魔能殺掉惡魔。」
「而且那本來就是她住的地方，你們才是外來種，按理來說那是她的地盤，該被趕走的是你們才對。」別西卜插嘴。而原本似乎就談得不怎麼愉快的Kara瞇起眼。兩個渾身散發Alpha氣息的男人彼此本來就水火不容，イッチ和Ichi也只有在這種時候才能有默契，看他們又要發作立刻按掉通話鍵阻止他們對話。
之後イッチ陸續傳了幾個魔法陣圖片和用法過來。其實Ichi對影印出來的東西能不能用還是存疑，但イッチ說只要是人類身上一定帶有少許的魔力，他的法陣經過改良理論上任何人類都能用，如果擔心的話也可以用手畫。
「但手繪魔法陣要是一個地方沒畫好，運氣好只是沒效果，運氣不好會出人命。」
Ichi簡單分辨了一下，中間長得像跳蛋的是結界，在房間燒掉可以在方圓十公尺內建立透明的牆阻擋惡魔。但惡魔稍微強一點還是能破壞。長的像兩支雙頭龍交叉擺放的那個是用來抓惡魔的，但有效時間同樣會因為惡魔的強弱而有所不同。最後一個像保險套的是要畫在他背上的，Kara雖然滿臉不情願，但這個據說是類似惡魔印記的東西能夠暫時防止瑪莉再控制他的身體。
Ichi其實心裡也不願意。イッチ指定這個顏料一定要用摻上一些Kara新鮮血液的墨水。光是要找墨水就讓他們費了不少心思，更別說無論用筆還是手指也不管畫在肚子還是背上他都覺得癢得難受。但イッチ交代這個是最後的防線不能不畫，最後Kara也被他搞得很煩乾脆把人壓住擰著他的後頸坐在他大腿上單手畫他的背。
「不行……你到底畫完沒……已經起反應了……」
「還沒。要怪就怪這東西幹嘛長得這麼複雜。」
「誰知道……你先處理我的生理需求好不好……」
「你再亂動我就要重畫了。」
Ichi不喜歡這個play，好不容易熬過去還要等墨水乾，Kara胯下的東西隔著褲子蹭他的屁股，太痛苦了。
最可惡的是Kara居然以明天還要跑儀式不能太累為由拒絕他的求愛。這世界還有人權嗎？
9.
隔天Kara醒來時Ichi已經換好衣服站在陽台抽煙了。這挺反常的，Ichi平時都會賴在床上非要他給早安吻才肯起來，被陰過一次的Kara立刻升起警戒。雖然如果真的又被附身沒在他睡覺時出手也不合理，但他還是摸出枕頭下的牆悄悄上膛輕手輕腳摸上去。
槍口抵在Ichi的後腦，然而這傢伙還是沒反應。微風吹散了煙頭的白霧，他沉聲說道：「手舉起來，轉身。」
「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敢拿槍指著我了呢。」Ichi的聲音仍舊像平常那樣輕佻，舉起手還故意動動手指證明自己沒拿東西，卻在轉身的時候揮開他的手臂翻轉他的手掌，三兩下就把槍搶過來卸掉彈匣。
Kara半是輕敵半是放水，看著Ichi得意洋洋地黏上來抽掉嘴裡的煙就要咬他的嘴唇便伸手過去捂住對方的臉，把槍拿回自己手上才低下頭親吻他。
「一大早就用硬硬的東西頂著我是有什麼意圖呀？」Ichi瞇著眼睛露出狡黠的笑容，故意說出這種引人遐想的話。Kara又朝他額頭落下一吻，揉揉那頭從小到大都不受控制的亂髮。
「那麼早起來幹嘛？」
「太興奮了睡不著。」他聳聳肩，「反正一兩天不睡我也沒問題。倒是你，鬧鐘還沒響起來幹嘛？」
「生理時鐘。不過早點起來也好，我去禮堂那邊看一下免得等等儀式出問題。」
「我以為你要看一下Choro昨天寄來的報表。」
「你看就好。」
「好吧我講白話文，我想躺半個小時你給我留在房間待到鬧鐘響。」
Kara看著他仍有些蒼白的臉，突然明白這傢伙可能不是因為興奮到睡不著，而是害怕自己睡著之後咒文失效會被二度附身進而謀殺成功。當然Kara不會表現出心疼或憐憫，他又揉揉Ichi的頭髮，彎腰撿起彈匣之後便回到房間準備自己的衣服，再回頭時Ichi已經躺在床上了。
他走上前替對方蓋上被子，思索一會兒之後還是靠著對方躺了下來。
Ichi的體溫仍比平常來得低，發現他在旁邊又黏上來取暖。
「我昨天突然想到，我好像可以預測自己死掉之後你的反應。」
「嗯。」Kara並不意外，某方面來說這混小子確實比自己更了解他這個人。雖然不是很想繼續這個話題，但出於好奇他還是決定聽聽看Ichi的想法。
「第一時間比起難過你會先生氣，覺得我背叛了你的信任。無法控制我的生死會讓你同時也失去理智，然後產生『既然你想消失就讓你消失得徹底一點』這種想法。」
Kara思考了半晌也覺得挺合理的。「然後呢？」他問。
「接下來你會想盡辦法把我存在過的痕跡全部抹消。你會把我的東西清理掉，無論是我的所有物或是我的相片甚至家族系統的資料你都會讓它們消失，然後說服自己我是你人生中的污點，是你犯過最大的錯誤。你不應該受制於任何人，沒有我的你才是真正的自己……」
「好了。你快睡，剩二十分鐘。」
「聽我講完。」Ichi的語氣表現出被打斷的不悅，Kara也沒辦法，但Ichi的話卻讓他感到不安。
因為他知道這是他可能做出的事。
「不過呢，這個時候你只會覺得更煩躁更空虛，所以你會到處找對象，去酒店或是打電話叫人，搞不好還會再養一隻小寵物當我的代替品，不過最後都會放棄。畢竟像我這麼優秀的對象跟寵物本來就是可遇不可求嘛，所以不管怎麼做都只會讓你感覺到莫名的罪惡感。」
Kara忍不住抱緊了Ichi。
「你會以為那是因為背叛了我，但事實上你背叛的是你自己的心。你生氣是因為覺得我的死反映出你的無能，事情失去控制而且無法挽回讓你感到無助和不知所措。真正認識到這些情緒大概需要兩個月到半年的時間，然後等你突然發現自己在思念我的時候，你的身邊已經沒有任何跟我相關的東西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
「叫你做事之前想清楚會不會後悔。你應該不想到最後發現我在你的記憶裡越來越模糊卻沒有任何能緬懷我的東西吧？」
「你才應該想想怎麼在事情失控之前保住你的小命。」Kara說著就放開了Ichi，坐起來揉揉他的頭髮。要不是儀式不能說停就停他在把Ichi從對面房間撈出來的時候就直接離開了，還能等到這傢伙擔心自己被玩死？而且真的擔心豈不是在懷疑自己朋友的能力？他可不相信能制服大惡魔的人類會沒辦法對付這種小惡魔。
「放心啦，有イッチ的法陣絕對沒問題。」Ichi猜中了他的小心思，瞇起眼睛笑著道：「別西卜也稱讚過他是個優秀的巫師呢，而且那麼重感情的人絕對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馬虎。」
「那你幹嘛整夜不睡？」
「就說太興奮了。」
「不是因為怕又被控制？」
「不是。」Ichi認真地道，「我決定如果真的抓到她的話我要在她面前跟你做愛，一想到她看著喜歡的人被別的男人幹射時痛苦的表情就覺得興奮到睡不著。」
Kara一瞬間覺得這種無力感似曾相識，但Ichi只是伸手扯了扯他的領子，硬是把他的領帶弄得亂七八糟。
「今天的儀式要做什麼？」他開啟了新的話題。
「你昨天沒在聽嗎？之前也把流程印給你了。」
「上禮拜去訓練所監考就忘記看了。昨天在吃蛋糕沒聽到。」
意識到這是最低限度的撒嬌時Kara只想扶額嘆息。他把自己的領子和領帶重新整理好，抓住Ichi又想來胡鬧的手之後親吻他的掌心。
「今天主要是延續傳統向皇室介紹新成員和宣告儀式，會有祭司領導。我們家族以前是有受封爵位的，就算王權崩塌這方面的傳統也沒變。」
「嗯哼。所以男爵大人，我們何時才能回來房間做愛做的事呢？」
「……你其實有看我給你的資料對吧？」
「誰知道呢。」Ichi沒有正面回答。看時間也浪費得差不多，於是自己起身黏上去勾住Kara的脖子。「祭司也只是個神棍吧？連女鬼都沒辦法處理。」
「如果不想讓教團介入的話就別告訴他我們家有隻惡魔。我不想要宗教勢力跑來我家亂搞。」
「要說超自然能力者我只相信イッチ啦。他一定會想辦法來幫我們處理的。」
「能搞上惡魔王的人確實不容小覷。」
「不是那方面的問題。」Ichi說著又開始把Kara的領子豎起來，鬆開領帶和扣子露出對方的金色項鍊，「他很單純，所以可以信任。」
「你好像只會挑這種好騙的人當朋友。」
「因為這樣就不用浪費心神去揣測他們的想法或是哪時候會背叛我啦。交心還是要看人的，像你這種就很不適合。又渣又難搞還表裡不一有夠麻煩。」
「跟新婚對象這樣說話好嗎？」
「閉嘴，渣男，我話還沒說完。」Ichi把他的衣服弄得像平常那種不拘小節的形象之後吻了吻他，「可是我喜歡你這種。猜你的心思預測你的行動總是那麼有趣。」
Kara凝視那雙淺褐色的眼睛。Ichi的腦子動得很快，快到有時候他本人會忽略很多自己真正的想法。他思索了半晌，在鬧鐘響起之前說道：「我也曾經預測過我死去之後你會幹出什麼蠢事。」
「是嗎？大概會繼承衣缽廣納後宮吧。」
「我覺得你會想盡辦法當我的陪葬品。」
Ichi發出不以為然的輕笑。沒有承認或否定，伸手按掉了床頭櫃上吵鬧的手機鬧鈴，接著下床去整理自己的服裝儀容。
「反駁一下吧。」
「你想聽什麼？」
「你知道的。」
Ichi長吐一口氣，將槍套扣上皮帶之後披上白色外套。
「我小時候能為了『活下去』這個信念做任何事，當初說要跟著你也是這個原因。我能跟著狼群狩獵，也可以當你的小寵物供你發洩情緒跟性慾。」
「我知道。你一向是個聰明的傢伙。」
「要是我夠聰明的話早就在你第一次派我出任務的時候逃走了。」Ichi將白色紳士帽壓上自己的腦袋，「你們絕對找不到我的。」
10.
Kara深深覺得自己把Ichi教得太優秀了點才會讓他有這麼奇葩的想法。
門口被法陣抓住的金髮女孩正用憤怒的表情瞪視著他們，寶藍色的眼睛幾乎要噴出火光。她的背上已經伸出小小的肉翅，柔軟的髮絲之間也探出小巧的犄角。
而他的身上，Ichi正跨坐在他下腹部，雙手撐在他的肩膀盡情扭腰讓他的東西肆意進出自己溫暖的身體。
本以為早上那只是掩飾自己心情而亂說話，沒想到這傢伙真的會實行。這完全就是想造成Kara和瑪莉心靈創傷的行為起因於瑪莉被困住之後朝他們怒吼不允許儀式繼續進行。見過長輩、向皇室報備之後，隔天就要去外面的飯店做最後一步的宴客。瑪莉堅持跟Ichi步上紅毯的必須是自己，而Ichi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打從知道瑪莉喜歡之後就對這種自己親身經歷過的精神折磨躍躍欲試，瑪莉越是生氣他笑得越開心。
而這也不斷在提醒Kara以前對自己到底有多糟糕。他甚至懷疑Ichi到現在還在記恨當時他做的那些垃圾事，又興許只是想藉此報復這個小惡魔昨天的行為。無論如何Kara都不太想在瑪莉憤怒的凝視中做愛，他不介意跟Ichi在公共場合做出親密的舉動，如果雙方同意在哪兒做愛也沒差。但現在這個狀況不一樣，Ichi的目光始終在那個惡魔身上，而這讓他非常不爽。
他掐住Ichi結實的腰部狠狠往上頂，接著有些強硬地讓Ichi離開自己，雙方調換位子之後才抓著對方的小腿腹重新插入。
「醋罈子。」Ichi的語氣帶著譏笑的意味。Kara知道他是故意挑釁，想要被更用力地侵犯好讓旁邊被迫欣賞春宮秀的惡魔更為痛苦。但他偏偏不上當，還特意放慢了抽送的速度惹得Ichi露出不滿的臉色。
「你想利用我當作你報復的道具？」
「不行嗎？你不是也很希望讓她受盡折磨從此以後不再來煩我們？」Ichi興奮得整張臉漲得比平常還要紅，伸手勾住Kara的脖子親吻。Kara本來還想問他說話還能這麼油腔滑調是不是被操得不夠，但餘光瞥見瑪莉嫉恨的眼神時整個嗜虐性都被激發出來了。
他加深了Ichi開始的親吻，扣住對方的膝彎將對方壓進枕頭裡。體內的敏感處被磨蹭讓Ichi發出細小的呻吟，順著Kara的意思將腿打開迎接愈趨暴力的侵犯。
Kara接著放開了他的嘴唇轉而攻擊他脆弱的頸子。Ichi弓起腰，少了接吻的阻礙之後所有淫聲浪語全都毫無保留地喊出口。
他們甚至沒來得及脫掉衣服。Ichi的上半身還穿著白色外套和襯衫，而這讓他接下來習慣性啃咬的動作變得有些困難。若是平常他們也不會在意直接扯開會不會讓扣子亂噴，何況Ichi實在很少讓這麼窘迫的狀況發生，多半會自己脫好或是直接制止他，很少像現在這樣煽動他的同時卻又抱緊他的肩膀不讓他隨意動彈。他煩躁地扯掉對方的領帶，礙於這件衣服實在不便宜而耐著性子解扣子，但很快便決定彎腰隔著衣物咬住Ichi的乳首，衣物布料的摩擦激起Ichi本就敏感的身體更大的反應。
「喂……這件……不要弄皺……」
「明天再換備用的那套。」Kara無視了微弱又無意義的抱怨，抬腰抽了幾下又拔出來，讓Ichi翻身改為跪姿之後才重新進入。Ichi於是故意將頭側向房門那邊，看著門口為之氣結的惡魔露出沒心沒肺的惡劣笑容。
「你到底行不行啊……」慵懶的聲音帶著赤裸裸的挑釁。Ichi指節分明的長指深陷在枕頭裡，半眯著往身後看去的眼卻又是勾人心神的嫵媚。Kara深深吸了口氣，手一伸掐住了他的後頸，在他刻意拉長的呻吟中狠狠挺進深處。
「你平常不是都被我操的唉唉叫嗎？今天是怎樣？有觀眾就想造反了？」
「啊……輕點……不要一下進到那麼裡面……」
「為什麼不行？」
「因為……嗯……會爽到想射……」
Kara沒再理會他這種低級的挑逗，狠狠往他的深處裡搗弄。Ichi重新將目光放在那個已經被氣哭到小惡魔身上，心情愉快得幾乎要飛上天去了。性感帶被來回碾壓舒服得讓他的聲音越來越軟，像是逐漸融化的冰淇淋一樣，整個身體都在發燙。
而門外的四個人只是默默用死透了的眼神看著不斷傳出呻吟的木門，其中還夾雜著少女氣憤又絕望的啜泣聲，不約而同地嘆了一口氣。
「等他們鬧完再處理吧。」
「總覺得有點同情那個惡魔……」
「誰叫她什麼牛鬼蛇神不好惹偏偏惹到那兩個更像惡魔的？」
カーラ揉揉太陽穴，接著問身旁的兩位客人：「你們今天要睡這裡嗎？我們應該還有空房，明天早上可以一起去飯店。」
「這傢伙可以自由往返兩邊所以沒關係。」イッチ指指身邊穿著長外套的別西卜，但看到壱略顯失望的表情之後立刻改口道：「我是說，我們可以明天回家整理一下再自己去飯店，但總覺得為了我們臨時住一個晚上打掃房間有點不好意思……」
「這種事我可以……」
「閉嘴，不要再玩一彈指就能消滅什麼東西的梗了。」
被嗆的別西卜一臉無辜。
11.
Ichi慵懶地半臥在枕頭堆，全身上下就只穿著一件淺紫色襯衫，完全不在意自己房間多出來的人。イッチ嫌棄地把被子拉過來蓋住他的下半身，寧可站著也不願意碰房間裡任何人類可以攀附在上面的傢俱。
「我們只在床上做過啦。這兩天事情太多了來不及在其他地方做。」Ichi咬著沒有點燃的菸桿子，目光放在拿著的手機上沒有移開。但イッチ跟一旁的壱完全沒有相信他的打算。
「真虧你昨天才被惡魔玩過兩次今天還能這樣搞……」
「確實有點累。」Ichi抬起眼睛露出稱得上邪惡的笑容，「但能夠看見她痛苦卻又逃不走的表情就值得啦。」
イッチ又想起方才解開咒術時瑪莉充滿絕望的眼神，身為提供法陣的人良心都在隱隱作痛。依據他對這個人間凶器的了解他們肯定還讓人家近距離觀賞過，雖然惡魔想把人類的靈魂抽出來極有可能是想吃掉記憶，但イッチ確定這個惡魔身上有著各種需要修復的新舊傷，再怎麼任性這兩個人也有點過分了。
整個房間只剩下他們三個，在Ichi終於放下手機之後就聊起了隔天婚禮的話題。壱為了這天還帶了暫時性染劑來免得自己那頭紫毛太過惹眼，而イッチ閒著無聊乾脆拖張椅子過來現場幫他噴。
「我跟他說過沒關係，但他就是很介意自己的髮色跟工作。搞不懂欸都什麼時代了不過就是芋頭色的頭髮有什麼關係。」
「這個時代還捨不得放棄自動槍械改用光能武器的閉嘴。」大學時代就經常幫跑來串門子的壱補色的イッチ一邊回嘴一邊小心翼翼噴上染劑。
「這個你不懂，光能武器不會掉彈殼沒有煙硝那種香味後座力也小很多，一點都不浪漫。」
「是因為你不會用吧？」
「還有充能比我換彈匣的時間還久。」
「狙擊的話有差嗎？我怎麼記得光能槍也比較好拆？」
「兩個不太一樣，這要怎麼解釋……反正自動槍械的子彈受地吸引力影響比較大。畢竟光能根本沒有實體。」
「所以你用光能會打不準？」
「才不會。就是不喜歡。」
「會被時間淘汰喔。我是說你。」
「不要質疑我的專業。」Ichi也沒生氣，閒著無聊就把壱已經染好的頭髮抓過來紮辮子，但馬上就被イッチ撥開了。「而且現在還是有人用一百年前拿來對付魔物的武器啊，殺傷力夠強什麼時代都能用。」
「你是說……彈頭會開花的那個？」
「對，打在人類身上內臟會被勾出來，勾到腸子的話還會像彩帶一樣喔。」
壱和イッチ光是想像那個畫面臉色就白了一半，但Ichi看起來卻相當興奮。イッチ本來想問是不是因為他會專門瞄準別人肚子看彩帶飛Kara才沒讓他拿那種槍，但最後想想還是沒問出口。
他覺得這個人就算拿別人的腸子打成蝴蝶結自拍他都不意外。
就在他快把壱的頭髮染成全黑的時候外面的三個人終於開門進來了。イッチ將還有一點漸層色的部分隨意處理了一下，而別西卜就牽著那個雙眼泛紅的小女孩走過來。
「她答應要跟我們回地獄了。」
「噢。」Ichi不置可否。他們本來就討論過如果不能說服Kara跟惡魔締結契約的話就必須說服瑪莉跟他們離開，不過都鬧到這個份上了先不說Kara本身就不喜歡超自然生命體，瑪莉肯定也不會想跟這種人類簽約。消滅是談判破裂時的最後選項，而且必須由別西卜動手。
イッチ沒告訴Ichi的是別西卜之所以願意來處理是他衡量之後選擇跟祂簽約的結果。別西卜對此罕見地發了牢騷說他太為朋友犧牲奉獻。
一邊逼他穿上一點也不正經的開胸修女服拍照一邊這樣說。
「イッチ，她其實蠻可愛的，我們可以養她嗎？」別西卜接著又問，赤紅的眼裡盡是期待，而イッチ這時才發現這傢伙已經解除人類的偽裝變回惡魔的模樣了。
「不行。現在就放去地獄。」他像個壞媽媽，果斷拒絕小孩養寵物的要求。
「拜託嘛？」
「她在搖頭喔，一臉求我放過她的表情。」
「但是可以當女兒……」
「我又不是不能生！放回去地獄！」
イッチ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怒吼，說出來的話卻讓旁邊兩個好友瞪大了眼睛。別西卜癟癟嘴也沒反駁什麼，湊過去要親他卻馬上被推開，於是抓貓似地拎起身邊嚇得半死的小惡魔夾在腋下。
「不當女兒的話寵物可以嗎？」
「你好意思對自己的同類說這種話？」
「不行嗎？」
「我以前是人類的寵物喔。」
「Ichi你閉嘴。不行。送她回地獄。還有不要這樣抱她，她看起來快嚇死了。」
「可是她好可愛……」
「夠了喔，昨天到底是誰堅持不肯把她帶走的？」
別西卜失望地看著手上瑟瑟發抖的小惡魔，最後在イッチ的威脅下答應絕對不會把她圈養起來便拎著她去地獄野放。
12.
「告訴我妳是誰。」
別西卜低沉的聲線帶著不可違抗的威嚴，瑪莉看著眼前的藍色惡魔，那雙赤色的眼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她知道在自己眼前的不再是能夠輕易玩弄的對象，而是階級和能力遠在她認知以外的大惡魔。
她顫抖著又開始掉淚，滴滴答答落在揪住胸口的小手上。她花了很多時間才找回自己的哭到沙啞的聲音，哽咽地回答：「我叫……叫瑪莉……」
「我不是問妳的名字。」別西卜又說，這次的語氣稍微放輕了些。「我是別西卜，第一代撒旦，地獄的萬魔之君，五大惡魔之首。剛剛那個幫妳解開束縛的是我的伴侶。」
金髮的女孩聽懂了祂的意思。她用力吸了吸鼻涕，卻在開口的時候頓住。
她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她是瑪莉，但要說她是誰、從何而來，記憶卻是異常的混亂。
「我是……」
她是瑪莉。是一個被貧民窟帶到大房子的女孩，以為自己將會成為公主卻敵不過逐漸衰弱的軀體，最後病逝於她漂亮的大房間的女孩。但在這之前她彷彿已經存在，瑪莉沒有穿牆的能力，沒有可愛的小翅膀和小角。她還有一條藏在裙子底下的漂亮尾巴，以及不是人類所有的銳利犬齒。
她是瑪莉，但也不是瑪莉。
「想不起來對吧？」別西卜蹲在她面前抹去她的眼淚，「惡魔會為了修補自身的傷而選擇吃掉死去動物的記憶，但要是心靈不夠堅強的話就會被那些記憶同化。妳所認知的不是真正的妳，妳不是身為人類的瑪莉，而是這座山的山神。」
「我是瑪麗。誕生於群山的惡魔，地獄住民的守護者。」她停止哭泣，湛藍的眼變成了惡魔的赤瞳。「當年人類來到我的眷族面前，屠殺老弱婦孺，將屍首懸吊於樹枝上，並用盡其刑將我撕裂數十次，直到我再也無法重塑身體。」
「然後把這裡據為己有。」別西卜揉揉她揪緊的眉心，「為什麼選上瑪莉？」
「經過漫長的沉睡，醒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她坐在花園，受到毒物摧殘生命所剩無幾。」她露出帶著諷刺卻又惆悵的笑容，「他們說瑪莉不是這個家的孩子，三餐餵毒給她。說是帶回來治病實際上是致病才對。但身為惡魔，我當然看得出來她跟屠殺我眷族以及其他住在這個家的是一家人。」
「那麼妳在吃掉她之前答應她什麼請求？」
「瑪莉想要一個新郎。」她說的話讓駐足於別西卜身後的Kara捏緊了拳頭。「正確來說，她想要一個白馬王子。那個叫Ichi的孩子，我感覺到他很久很久以前可能有一代祖先是地獄住民，所以跟我本身比較親近，再加上穿著白色的，笑起來很可愛，瑪莉覺得那就是她要的王子。」
「但妳看起來不是要跟他結婚，而是想殺死他。」
「瑪莉想要王子，而我需要另一個靈魂修補我的身體。」
「妳吃掉的是記憶。妳知道吃掉別人記憶的惡魔最後會被由執念最強的那個控制嗎？就像妳被瑪莉同化一樣。」
「我不在乎。我只想要活下去，任何形式的活著都可以。你們遠古的大惡魔肯定不懂，惡魔如果死去就是真的死去，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
「我懂。」別西卜微笑，「跟我在一起數千年的伴侶是被神族殺死的。沒有轉世，什麼都不會留下。就算拼了命尋找也只會找出更多遺憾而已。」
瑪麗愣愣地看著他，然後搖搖頭，「那你就不該阻止我。何況我想看那個派歐菲德現任族長親手殺死自己愛人的模樣。」
「別傻了。妳相信人類的感情？」
「……不相信。而且還是會殺死自己愛人的瘋子。」
「妳錯了，如果人類的執念沒那麼強妳也不會被一個七歲小女孩同化。」別西卜撫摸她金色的長髮，瑪麗卻聽見耳邊劈啪作響的聲音和強大到足以毀滅她的魔力，瞬間感到毛骨悚然。「其實在人間出生的惡魔不歸我管，妳就算想吃光這裡的人類搞個大屠殺我都不會干涉妳。但我接受了一個人類的契約委託，他讓我來阻止妳殺人。」
瑪麗聽了憤怒地瞪向派歐菲德家的兩兄弟，但別西卜卻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看著自己。
「跟我訂契約的不是他們。我就明白講吧，解決方案有三個。第一，妳繼續做這裡的守護者，跟接下來每一代族長簽契約讓他們死後將記憶留給妳，而妳就負責守護他們家族。契約內容你們自己訂，這我管不了。」
「容我拒絕。他們當年殺死的地獄住民人數就算拿整個家族的命來抵都不夠，憑什麼還要讓我守護他們家？」
「我也不想跟惡魔打交道。」Kara這邊也涼涼地拒絕了，而這種情況昨天イッチ跟祂討論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
「那麼第二個，妳跟我回地獄。」別西卜道，「雖然人間出生的惡魔在地獄吸收不了多少力量，不過也好過待在這個已經沒剩下多少魔力的山。他們的建築物徹底阻斷整座山力量的流動，妳應該最清楚，這座山已經死了。」
「所以我才說，不能放過這些人類……」
「停，不好意思，今天我是契約惡魔，收了代價就要辦事。如果是平常我還會幫妳拉布條加油，但今天我要阻止妳害人。」
瑪麗不敢違抗眼前的魔君，只能問：「第三個是什麼？」
「我現在就像捻螞蟻一樣讓妳消失。當然我並不想這麼做，但我後面的兩個人類應該很希望這樣一勞永逸省得妳日後又跑回來找麻煩。」
「逼我看那種辣眼睛的畫面還想消滅我？你們這些外來的入侵者到底有沒有良心……」
「不要把風向轉到別的地方去。屠殺妳眷族的是他們的祖先，跟他們沒有關係。而且這次先動手的人是妳，我倒覺得他們只是讓妳看他們做愛沒再把妳打到無法重塑身體已經很不錯了。」
瑪麗還想反駁，但她看見了別西卜身上浮現的藍光以及逐漸成形的藍色光球，很清楚自己只要被打中就絕對必死無疑。
她不甘心，這裡明明就是她的家，為什麼這些鳩佔鵲巢的混蛋可以趕她走？瑪莉也是這幫歹毒的壞人殺死的，她那小小的公主夢也不過就是想找個愛她的人與她共度一生而已。
她們明明都沒有錯，為什麼付出代價的卻都是她們？
「我不想死……可是為什麼這個交易得利的都是他們？我跟瑪莉明明都沒有錯……瑪莉會出生是因為她父親外遇……她還這麼小就必須為她父親的錯失去生命……我們在山裡也好好的……可是人類卻連嬰兒都不願意放過把我們殺得一個不剩……而我化成年幼人類的模樣想談和，他們卻對我做出如此過分的事……你是魔君的話就應該懂得公平吧？」
「不，身為魔君我的職責是保障惡魔在一定限度內為所欲為的權利。」別西卜聳聳肩，「妳只是運氣不好而已。如果今天我的伴侶不認識那個白衣服的，那他大概幾年前就死了，更不可能為了救他的朋友跟我訂契約讓我來阻止妳。」
「你要我承認這些不平等的事、全都是運氣不好所導致？」瑪麗不可置信地看著祂。
「本來就是。」別西卜挑眉擺出這簡直是廢話的表情，「我死了兩個伴侶總歸起來也是我跟他們運氣不好，但我運氣好的是我夠強大、強到足以把導致他們死亡的人揪出來一個一個幹掉。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所以不要再亂扯話題了，三選一應該沒有很難才對。」
「你根本是人渣之王吧……」
「有沒有人告訴過妳惡魔都很任性？就像妳為了活下去把瑪莉吃掉、然後再放任她去謀害別人。我為了不要讓我的伴侶恨我一輩子來幫他的朋友，我覺得沒什麼不妥。如果真的什麼都要求平等的話兔子就應該長出能夠跟狐狸抗衡的尖牙利爪才對。妳懂我的意思吧？」
瑪麗聽了為之氣結。兔子狐狸那是食物鏈，她形同家人的眷族可是被屠殺的，這種霸凌宣言怎麼聽怎麼惱火。然而在她反駁之前卻有顆藍色光球在她耳朵旁邊爆炸，巨大的聲響伴隨著別西卜身上的威壓將她的焰氣徹底澆熄。
「兔子被狐狸吃掉是牠運氣不好，但今天妳被我殺掉一定是妳自己造成的。」
別西卜的笑容令她恐懼。她知道自己只剩下被驅逐到從沒去過的陌生環境這個選項，雖然不甘心，但她也絕對不想這麼死去。
「放心，在地獄一定會找到她的白馬王子。無論是誰都不可能一輩子運氣不好。」
這看似安慰的話語在瑪麗聽來更像是威脅。她點頭答應了第二個選項，別西卜卻在最後摸摸她的臉頰。
「妳真是個可愛的孩子。我問問イッチ能不能把妳帶回家好了。」
如果當時別西卜的伴侶答應的話，或許她會因為太過害怕而改為第三個選項。
13.
婚禮進行到一半的時候Ichi便受不了了。他很少穿三件式西裝，平常要讓他把外套扣子扣起來已經很勉強了，從早上五點起床換裝開始他就覺得自己像隻被穿了衣服的貓一樣渾身不對勁。Kara一開始還會笑他，但平常懶得繫領帶的他到會場時也想把這些累贅弄掉。
「這套西裝穿起來好不舒服……都是你啦幹嘛給我套這種衣服？」
「平常穿著西裝打架的人在說什麼？」
「我不管，這兩天我都沒睡覺再待下去真的要抓狂了。偷偷溜走吧。」
Kara心情似乎特別好，難得沒有反駁Ichi臨時撤退的提議。九點開始的典禮他們十點半就偷偷離席，走下逃生梯的時候雙雙鬆開束縛感太過壓迫的衣物，一左一右上了停在地下室原本準備典禮結束要直接開出國界的黑色轎車，極有默契地將外套往後座扔繫上安全帶，一個發動引擎另一個熟練地從置物櫃拿出墨鏡扔給對方。
「最後一次這樣胡來大概是高中的時候了。」Kara說著踩下油門。Ichi對他主動提起小時候的事倒是新奇，拿出另一支墨鏡自己戴上。
「你是指開車還是翹課？」
「翹課。」Kara說著的同時勾起嘴角，「高中的時候經常跟Choro和阿市溜出去或是跑頂樓抽煙。」
「我猜你們出學校十之八九是跑紅燈區。」
「聚眾滋事或是要去遊戲廳對我們來說都沒有吸引力啊，平常就在幹了，只有拖著資優生去那種地方才有趣。」
「醫生認識你們這些人真可憐。」Ichi沒忍住嗆他。出了地下停車場之後陽光透過擋風玻璃灑進車裡。他轉頭看著Kara的側臉，英氣眉毛，湛藍而有神的眼睛，高挺的鼻樑。Kara的嘴唇很薄，顏色也很淡，Ichi聽說過這種人都挺薄情的。但他很喜歡，也覺得Kara突起的喉結和鎖骨性感得要命。
他點起一支菸，深吸一口之後整個身體往下沉，懶洋洋地癱在副駕駛座，透過墨鏡瞇起眼將目光放回擋風玻璃外的城市風景。
「喂，出境之前想來一炮。」
「我把車開到人少的地方。」
「現在。」
「新婚日出車禍你要負責？」Kara收起笑容瞪他，但越是這樣Ichi反而越興奮。他湊過去輕輕往Kara的臉上噴一口薄煙，然後將手上的白桿子塞給Kara叼著。Kara虎口扣住他的下頷將他扳回座位，但一鬆手這傢伙就不安分，解開安全帶將座椅往後推到底，接著鑽下去趴在Kara的大腿上動手解他的褲頭。
「Ichi，住手。」
「好好開你的車。」
Kara長吐一口氣，單手抓方向盤另一手抓住湊到自己胯下的毛腦袋想把開始鬧事的小混蛋綁回座位上，卻在Ichi隔著內褲含住他小兄弟的一瞬間硬生生落敗。溫熱潮濕的氣息透過布料傳來，尖牙的威脅彷彿減少了，即使摩擦也只是帶起更強烈的感覺。
他用力咬了咬嘴裡的煙頭，原本施力要扯Ichi頭髮的手最終還是放鬆下來改為撫摸。Ichi得到默許之後變得更加肆無忌憚，他隔著內褲舔弄Kara的性器，手指則伸進去按壓根部，不輕不重地按摩即將甦醒的野獸。
不得不承認Ichi的技術實在被調教得非常好，光是幾個動作就讓Kara想把車停在路中間壓著這傢伙幹。然而現實是他還稍微有點理智存在，他想至少要找個比較沒人的地方再停下來解決。
Ichi接著不急不徐地將輕微充血的東西慢慢從內褲裡掏出來，舌尖在頂部畫圈舔舐，一點一點含進口中，鋒利而極具威脅性的鯊魚牙輕輕搔過柱身。一開始他沒有完全吞入，而是慢慢用舌頭挑逗前端，手指則持續撫摸下半部與藏在內褲裡的卵囊。濃郁的雄性氣味與Kara低沉的喘息讓他變得比平常還要興奮，要不是Kara很少親自開車他老早就妄想過無數次這種玩法了。
他當然知道這樣非常危險，有什麼突發狀況他很有可能就會被夾在車頭死狀淒慘。但已經出生入無數次的他就是喜歡這種刺激感，有些艱難地單手解開自己的皮帶和褲頭，急躁地伸進去安撫自己同樣興奮難耐的雄根。
「你開自動駕駛啦……我想做……」
「自駕反應不夠快。」
「你覺得你現在的反應力有比它好嗎？」
回應他的是Kara用力將他的頭往下按緊貼住半挺的凶器。
「有餘力嗆我的話怎麼不先把自己整理好再說？」
他就不信原本預計需要拖到四、五個小時的婚禮Ichi能做到什麼準備，然而事實証明他低估了自己的伴侶。只見Ichi重新含住他的命根子模仿做愛的頻率吞吐，原本在自慰的手則慢慢伸到後面摸索，最後拔出了他沒見過的另一支肛塞。
「隨時為你做好準備喔？免得你敬酒陪笑覺得煩了會拉我去廁所來一發。」Ichi吐出因他的動作而脹大的東西，舔掉唇邊的細絲瞇著眼睛朝他笑。
他是沒有抓人去廁所，而是直接把人帶出場了。Kara稍微用力將Ichi為婚禮而吹了半個多小時的帥氣髮型徹底揉亂，將車駛進小巷子裡隨便找了個看起來能停的空位就熄火，只留下空調還在運作。
Ichi看到他拉手煞車把菸捻熄之後立刻伸手矯健地爬到他大腿上坐好，兩隻手伸到靠枕後面親吻對方。Kara解開安全帶之後將椅背向後放到底，看著Ichi從屁股後面的口袋摸出保險套。
「居然記得帶？」
「如果在公廁做的話沒辦法馬上清掉，到時候發燒又會被醫生唸。」Ichi給了相當務實的理由，套弄幾下等等準備侵犯自己的大傢伙便撕開包裝熟練地套上去。
「你知道其實戴套子做感覺差很多嗎？」
「如果你能找到一個可以洗澡的地方我就讓你中出。」Ichi說著的同時調整位置把香檳色的西裝褲向下拉，將那根體溫比自己高很多的凶器對準尚未閉合的小口一點一點慢慢坐下去。而Kara卻在此時指了指窗外，商業旅館的招牌大喇喇地橫在他們的視線之中。
「我可以中出你了嗎？」Kara笑著問，但Ichi只想揍他。
「不行，你已經插進來了。而且我想在車上做。」
「那這樣吧，我讓你演一個你絕對無法詮釋的角色直到這炮幹完。」
「有屁快放。」
「被迫賣身的處女高中生。」
那一瞬間Ichi覺得眼前的人絕對是個惡魔。他瞪視著對方陰險的笑容，慾火幾乎要將他的理智燒成灰燼。
「演就演……媽的普通的處女做愛是怎樣？」
「羞澀，不知所措，還有不知道要戴套。」
「你這混蛋就準備被我幹死！」Ichi惱羞怒吼，但思量了半秒還是接受了Kara的提議。他把還沒使用超過三分鐘的保險套拔掉扔在副駕駛座，接著就跪在Kara上方不動。
Kara伸手揉揉他有些憋屈的臉頰，然後掀起白色襯衫撫摸那精壯結實的身軀。Ichi慢慢往下坐，屁股碰到那粗大滾燙的東西時刻意抖了一下。
「那個……果然還是算了吧……」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模仿壱。」Kara用力捏了捏富有彈性的屁股，接著伸手將性器頂住他的穴口。
Ichi故意朝他吐吐舌頭，伸手扶著那個東西慢慢吞入體內。內壁再次被摩擦讓他發出細小的喘息，缺少潤滑只依靠他早上擴張時殘留的潤滑劑多少還是帶來一點疼痛。
「真棒呢，完全吃進去了。」Kara罕見地說出讚美的話語，「如何？第一次被插入的感覺是不是很美妙呢？」
「你還真的要玩啊……」只想快點扭腰用這根硬挺的肉柱得到快感的Ichi忍不住埋怨，接著深吸一口氣用假音委屈巴巴地說道：「才不美妙……一下子就插那麼深好痛……」
「不要用那個聲音。」Kara心情顯然真的很好，拍了他的大腿制止他。「跟著感覺做就好，別說那些想增加情趣的話。」
「那是習慣，高潮的時候很難改……」
「可是你現在是高中處女喔，我是買下你第一次逼你在車上接客的中年大叔。」
完全不想繼續陪他玩的Ichi翻了個白眼，盡量讓自己的動作「生澀」一些。他將手撐在Kara的腹部前後扭動腰肢，腸壁立刻傳來了熟悉的酥麻感。
「嗚……感覺好怪……」
「如果你被強迫賣身的話還會跟對方講話嗎？」Kara繼續挑他的毛病，掐住他的腰用力往上頂，「還是說……跟誰做愛你都能輕易說出那些話？」
「我哪知道……我又沒跟別人上過床……」
「是嗎？」
「嗯……」他弓起腰配合Kara的動作開始扭動腰肢。
「不然試著回想一下你第一次被我拿玩具侵犯的感覺吧？」
Ichi稍微回憶了一下， 原本還撐著的身體慢慢往下趴在Kara胸口，雙手繞到椅背後面勾住靠枕。
「知道嗎？其實第一次被你弄的時候根本不會痛……」他一面前後擺動腰桿讓Kara熱得發燙的東西磨蹭自己柔軟又敏感的內壁，而Kara的手也伸到他的襯衫裡撫摸他的背，手指壓過他的脊椎引起他的顫抖。「嗯……雖然有點怕……不過因為有潤滑、第一次就很舒服了……你那時候也只是享受調教的樂趣嘛……沒急著要插進來……」
「嗯。在你自己爬上來之前都沒想過要跟你上床。那麼小感覺隨便用力就會掛彩。」Ichi終於恢復常溫的身體抱起來很舒服，比前兩天簡直像在姦屍好多了。
「那你覺得……什麼年紀的我幹起來最舒服……？」
「變成女人的那次吧。」
「為料到這個答案的我默哀十秒……」Ichi的聲音變得酥軟，將整個臉埋進他的肩膀，「你很希望我是女人對吧……」
「我希望你就是你。」
「媽的……你到底是被什麼東西附身了……好噁心……」
頸窩淡淡的古龍水香氣混合著Kara的體味本來就讓Ichi感到特別刺激，被這樣一撩就算嘴上說討厭內心卻激動到要高潮了。他用尖牙輕輕嚙咬Kara的喉結和頸側，舌尖傳來汗水的鹹濕氣味幾乎將他逼瘋。
「不喜歡嗎？」
「喜歡……只是不習慣你突然講這種話……總覺得你做了什麼想隱瞞的事我才會講這種話……」
「因為你以前只要稍微讚美一下尾巴就要翹上天了，誇都誇不得。」
「你現在誇我前面尾巴還是要翹上天啊……」
Kara沉沉笑了幾聲。
車內狹小的空間其實很難讓Ichi施力，他光是跪在現在的位子就夠吃力了。但即使如此他們也沒打算移動到後座，兩人極有默契地避開這個選項。畢竟就算到後座去也沒有足夠的空間塞下他們兩個大男人，反而還要浪費時間挪動座椅。
放棄飾演什麼天殺的處女之後Ichi也懶得再繼續壓抑自己的聲音。他抱著Kara的肩膀配合對方的抽送扭動腰肢，盡量讓雙方能在最小幅度的動作裡獲得快感。被熾熱的性器貫穿總讓他特別滿足，他告訴Kara的絕非謊言，就算第一次被用按摩棒侵犯的時候他只有七歲，但當時樂在調教過程的Kara確實有好好潤滑和擴張，他一點也沒感覺到不適，反而因為被弄得太舒服而從此上癮，現在更是不被插入就很難高潮。
「Kara……」
染上情慾的酥軟呻吟仍帶有變聲後的低沉，但挑高的語尾仍然魅惑。Kara用力抱住了他，狠狠將發燙的慾望捅進他的身體。
「嗯……！好棒……用力幹那裡……好舒服……」Ichi在他懷裡忘情喊叫，小穴緊緊含住他的性器。溫暖的內部包裹著他，在一次次侵犯中彷彿越縮越緊，隨之而來的是Ichi進入高潮後神智不清的愛語。
「嗯……想被幹到懷孕……讓我幫你生繼承人……啊……拜託你射進來……」
「剛剛是誰說不想被中出的？」
「對不起……啊……我想要Kara的精液……拜託給我……」
「如果不給呢？」
Ichi沒有正面答覆，而是慢慢爬起來，雙手撐在他的肩上更加賣力扭腰。Kara將他的襯衫扣子解開，讓大片膚色一點一點呈現在眼前任他盡情欣賞和撫摸，明顯感覺到夾著自己命根子的地方在更加劇烈地收縮，活脫脫像是準備榨乾他一樣。
「不給的話、就別想拔出去……」Ichi朝他露出邪佞卻又性感的笑容，又低下頭去與他接吻。Kara擰住他的屁股加快抽送，沒幾下就讓他重新趴在自己身上呻吟。
「Kara……那樣弄的話……我快不行……嗯嗯……！」
刻意在他話說到一半的時候打亂節奏用力往上頂，果然引出Ichi可愛得令人興奮的呻吟。Kara用力扳開他的股瓣將凶器對準他的性感帶狠狠頂弄，在Ichi終於發出高潮的尖叫時被同時緊縮到極致的小穴榨出精液，往他溫暖的身體裡注入自己的氣息。
Ichi趴在他身上喘了好一會兒，讓他爬起來的卻是駕駛座玻璃被敲打的聲音。他淺色的眼睛狠狠向後瞪，卻看見不是很陌生的藍色制服。
「開窗戶看他想幹嘛吧。」Kara懶洋洋地說，顯然一點也不介意他們此刻的模樣被人看見，反而是被打斷休息時間的Ichi有些暴躁。
「抓你酒駕。」他咧咧罵罵地轉身去按車窗的開關，狹小的空間並未讓他行動太過困難。
窗外的警察看見他們此刻的狀態也愣了一下，但還是硬著頭皮問道：「打擾你們了。巡邏例行檢查，請你們出示身分證。」
「要幹嘛？」
「抓你援交。」Kara趁機回嗆，手摸到自己屁股下面有些艱難地抽出自己的皮夾，看到Ichi還在跟警察大眼瞪小眼忍不住道：「他又不會沒收你證件。」
「我成年了喔，警察先生。」
「沒看到證件不算，這年頭小鬼長得一個比一個成熟。」警察笑著接過Kara遞上去的身分證，「派歐菲德先生……等等，你現在不是應該在某間飯店辦婚禮嗎？」
「私奔了。」
「如果我沒記錯這位是你的小情人兼結婚對象。」警察無奈地看著他們，「白貓，拿出你的身分證。我想快點回去洗眼睛。」
「你都知道我是誰了還要看嗎？」
「沒辦法，有人打電話說這裡有人在車震，例行檢查跟勸導我們都得做。而且旁邊就是住宅區今天還是週末，你們沒發現剛剛車窗外面蹲了一群臭小鬼一直往你們車裡看？」
Kara當然有看到，但他懶得為這種事做出反應，一伸手就從Ichi還掛在腿上的褲子口袋掏出皮夾將證件交給警察。
走完程序警察也不想為難他們，叫他們衣服穿好去旅館再繼續之後便騎著摩托車離開了。
雖然很不想聽警察的話，不過確實覺得旅館的床比較好躺的Ichi還是勉強同意了，等警察一走便爬回副駕駛座把褲子拉上。然而才正要開車門兩人的手機便同時響起，他們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便極有默契地同時按下拒接。
「是壱。」
「我這是Choro。應該發現我們不是去廁所而是直接撤退了。」
「怎麼辦？」
「直接出境吧。你先在車上處理，到飯店再去洗澡。我行李裡面有退燒藥。」
「好主意。我等等就把這台車的定位器拔掉。」
「想太多了，你肚子上那顆他也找得到。」
「那也……」
「想都別想。手機關掉我們直接開到目的地。出國界他們就沒輒了。」
對於不能趁機拔掉自己項圈的Ichi扼腕了幾秒之後仍舊乖乖綁上安全帶，就此踏上跟結婚對象一起逃婚的旅程。
END.
==========
拖拖拉拉換了三次梗終於在自己拉的死線前寫完了。
瑪麗雖說是原創角，但原型是Ib(恐怖美術館)的Mary來著。個人很喜歡這個孩子，就是個倒楣的小女生。希望她到地獄不會被欺負。
這篇時間在イッチ懷孕前一年，但因為跟番外那個群組秘聞有點關係，群組秘聞又跟祈望綁定必須一起發……所以這篇我寫到一半就跑回去把祈望飆完……然後再回來寫這篇的時候又砍了兩千多字……總之這篇寫的過程也是曲折離奇……
大概是因為……除了瑪麗我根本不知道要寫什麼吧……完全不想動腦思考太複雜的劇情……((小聲
原本還想寫Ichi對惡魔許願變回小小隻的結果意外被騙……對自己從小白貓長成白老虎非常不滿的孩子w不過事後還是改掉了。
對了，這邊要說明一下，詛咒他們家人口減少的不是瑪麗，能夠詛咒人類的只有人類，但Kara他們不知道所以才會這樣認為。實際上大概是當年家族太囂張不小心惹到哪個魔女導致的。
感謝看完的各位。((土下座
最感謝整個系列全部看完的各位，愛你們！
照慣例接下來放落落長的番外！第二篇有點虐來著。是蠻久之前想到的BE改版，雖然還是比較喜歡原版就是了((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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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イッチ，你們有看到我哥跟他男人嗎？」
發現自己跟壱變成所有賓客的目標之後カーラ終於意識到可能又被自家兄長擺道，趁著空檔衝到離前方舞台稍遠的親友團到處問。イッチ搖搖頭，而旁邊的一松沉思好一會之後回答：「老闆他們剛剛好像還有在靠近門邊那裡講話。」
「好，謝謝。那兩個人失蹤了，有看到幫我把他們留下來，我一定要親自揍他。」
「好的我會幫你揍另一個。」イッチ略顯敷衍地說，目送カーラ離開之後繼續享用桌上的佳餚，而壱則開始順便安撫旁邊開始焦慮的一松。
「話說一松家那位沒一起來？」イッチ隨口問道。
「啊？嗯，畢竟要出國簽證還要請假，カラ松說之前陪我出去散心把特休用完了沒辦法陪我來。」
「真難得欸……感覺他把Ichi當作妖魔鬼怪了，居然還會放行。」
「因為我跟カーラ答應會去車站接他也會送他回家吧？」壱撐著下巴，借用一松的筷子夾了幾樣菜，「カラ松對你真的過度保護了。」
「應該是我以前自殺嚇到他了……他好像覺得我只要獨處一秒鐘就會死掉……」一松有些尷尬地笑笑，拿回自己的筷子之後繼續夾菜。
「不過你們那邊同性好像不能結婚？」
「嗯。明明就是隔壁國家思想卻差很多，算是蠻排斥的。」
「不考慮移民嗎？Ichi應該能幫忙。」
「不用啦太麻煩了……我們去年才又搬家的……」他頓了頓，「而且能不能結婚還是要看我父母……他們……嗯……」
「殺掉吧。」
這句驚人之語出自一旁默默嚼著食物的別西卜。三人同時驚恐地看向祂，而後者則用化為人類的天藍色眼睛看回去。
「怎麼？要本魔王幫忙的話要簽契約喔。」
「不……畢竟還是人生父母……」
「因為無法接受孩子跟自己想像中的不同而訴諸暴力的叫做父母？」別西卜朝他們挑眉，「人類的生命很短，你自己想清楚要為了不愛你的人犧牲他還是為了他放棄自己的過去。」
「但至少把我養到成年……」
「隨你吧。」別西卜又把目光放回桌上，「還有，可以叫他們別找了。」
「咦……」イッチ愣愣看著從前一天開始就因為不能養小惡魔而鬧情緒的別西卜，半天才意識到對方在說什麼，「等等……該不會……」
「那兩個人的氣息早就離開這裡了。」
「……在婚禮上私奔有意義嗎……」
「原本說好最後面要哥哥和Ichi收尾，這樣放長輩們鴿子真的沒問題嗎……」
相對於在外面快活的兩人，反而是親友團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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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很冷的地方。
他靜靜聽著窗外的雨不停拍打著玻璃和遮雨棚，而房間外的走廊則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很冷。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廉價芳香劑氣味。他的手無法抑制的顫抖，並非害怕或興奮，絕望卻在他的臉上染出笑意。
如他所料，在禮貌性敲過門之後接著便是巨大的聲響。門板被暴力踹開，走廊燈亮得有些刺眼。
他看著熟悉的身影走向自己，在踢到地上的針筒時頓住，然後退回門邊將燈打開。而他在室內的燈光刺瞎自己之前就先把臉埋進雙臂之間。
「Ichi？」
熟悉的嗓音響起。他把身體往沙發的角落縮了縮，沒打算多做回應，只求對方以為自己找錯房間趕緊離開。
然而那個男人不顧手下的勸阻將門關了起來，走到他面前扯住他的頭髮硬是逼他抬起頭，海藍色的眼睛冷冷瞪視著模樣絕對糟透了的他。
「你來之前怎沒打聲招呼？我鬍子都沒刮……」
「你到底在幹什麼？」Kara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充斥著憤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知道啊。」他仍舊保持著笑容。空蕩蕩的心已經不會再為對方感到疼痛。「這東西蠻好的，可以忘掉一些事。你知道的，能記住生命中每一件事其實很痛苦，尤其看見自己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時候。」
「我沒有背叛你。」
「是啊，給我假證件騙我跟你結婚結果實際上卻跟是跟別的家族聯姻，還把我反鎖在家不讓我去參加你的婚禮。」
「我們明明討論過了，我會跟利益對象結婚，但只是表面的婚姻……」
「所以我的身分證只是玩扮家家酒的道具？看著我拿到的時候還跟朋友炫耀的蠢樣你很開心是吧？」
Kara靜靜地看著他，然後問道：「這跟你拔掉追蹤器跑來吸毒沒有關連。」
「所以呢？把我像其他手下處理掉就好了不是嗎？我又不是你的誰。」
他看著Kara逐漸變得複雜的表情，幾乎要笑出聲音了。顫抖的手緊緊抓著那隻手臂，力氣卻不比從前。
「Ichi，我……」
「我拿不了槍了，在你眼裡我沒有任何利益價值可言。所以現在你必須殺掉我，不然會引起底下的人不滿。你現在腦袋比我清楚，這點權重關係應該不難吧？」
Kara放開了他，蹲在他面前像以前那樣摸他的頭。Ichi沒有反抗，他喜歡Kara這樣摸他。
「你不一樣……對我來說很重要……」
「你只是習慣我的存在而已。」Ichi朝他笑，可他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痛苦。「還是你想跟你最討厭的吸毒犯再幹一炮？不過可能要等我一下，我從離家之後就沒洗澡了……」
「我現在不想做。」
「喔，真難得。那你想幹嘛？」
「帶你回家。」
Ichi沒有猶豫，伸手就是一拳。雖然還是比以前來得輕，但本該閃過的Kara卻選擇就受下來。
「我說過好不容易成為你的情人，休想讓我再回去當寵物。」
「你不是……」
「派歐菲德先生，你從來沒把我當作一個人看待。以前也好現在也好，我從來就只是你手上的玩具。其實就算當時你不把我當作情人我也會繼續留在你身邊，大概還會比現在還聽話。但你只不過是把我捧到更高的地方再摔回去。我不相信你的愛，你這輩子唯一重視的只有你弟弟。」
「……對不起。」
「沒關係，是人都會犯錯。」Ichi伸手揉揉他被自己打紅的臉，「所以動手吧，彌補你犯下的錯。」
「……你打的是什麼東西？我幫你想辦法……」
「我不知道。賣的人沒有說。」
「……你打了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到自己體內？」
「它是什麼、會不會立即致死都不重要。我的目的只有逼你親手殺死我而已。」Ichi顫抖的手指輕輕描繪著眼前男人的臉，然後揉開他緊揪的眉心，「開心點，殺掉我你就自由了。」
「我不會殺你的。跟我回家。」
「也是啦。我沒有讓你動手的價值。」
「你為什麼就不懂！你知不知道這幾天擔心你的死活我根本就睡不著覺！我們以前明明就說好我會跟最有利益價值的人結婚，而不是……」
「那是在你騙我結婚之前。」Ichi冷眼看著抓住自己肩膀的男人，語氣平靜到彷彿整件事都與他無關。「如果你不願意殺我的話，我還有各種方法逼你動手，好比綁架你的寶貝弟弟……」
「別動他。」
Ichi朝他笑了笑。「希望你在別人說要動我的時候也是這個表情。」他終於還是累了，重新抱起自己的雙腿將臉埋在雙臂之間。「不殺我的話就滾吧。我不會找你麻煩的。你讓我一個人慢慢死去就好。」
Kara見他勸不動只能長歎一口氣。他揉揉Ichi的頭髮，起身準備要讓門外的手下跟醫生進來打算先把人壓著處理對方肚子上的傷。畢竟已經把追蹤器挖出來了，他不相信這傢伙逃亡之虞還會好好照顧傷口。
然而他手還沒碰到門把，Ichi卻突然喊了他一聲。他回頭便看見對方正拿著配槍抵著自己腦袋，笑著對他說：「看著我。」
槍響之後是冰冷的寧靜。
Ichi知道自己哭了，那是最後最不願展現在Kara面前的脆弱。他知道自己的強悍讓Kara一直認為自己能為所欲為地傷害他，但若是不夠堅強就沒有資格站在對方身後。然而他錯了，他太看得起自己。對Kara來說他只是顆棋子，不怎麼重要，能夠隨意傷害。如果Kara強勢地將他抓回去或許他已經感覺不到任何情緒的心還會有點感動，但他被留在原處，Kara沒有殺他，也不願帶他離開。
那些愛他的話語或許並非全是謊言，但他不明白Kara為什麼能這麼輕易毀去他們之間的信任。如果事先討論過縱使不情願他也會讓Kara跟別人結婚，但Kara直到最後一刻仍未對他坦白。
而他很清楚這不是Kara會做的事。
他要是敢拔掉追蹤器還在外面吸毒，Kara見面還不先揍他一頓再把他拖去醫院順便去勒戒然後把毒販揪出來凌遲？
「看著我，不管這是不是真的，看著我為你做的決定。」
醒來時嗅到了海風鹹鹹苦苦的味道。他爬起來看著還未明亮的窗外，而一向淺眠的Kara也因為他無心放輕動作而醒來。
「幹嘛？」帶著倦意的低沉嗓音仍是如此性感，Ichi很喜歡。
「剛從地獄回來。」他回頭看著靠過來抱住他腰的男人，伸手摸摸他的頭髮。「嘿，你還記得在我們公證之前你說過可能會選擇跟比較有利益價值的人結婚嗎？」
「嗯……」Kara可能是嫌他體溫太低，開始把被子往他身上拉過去，「那種話你也信啊……」
「感覺很像你會做的事。」
「躺好，不然就去穿衣服。」稍微清醒一點的男人慢慢從自己的位子挪開，下床去把窗戶關上。「之前是有幾個不錯對象……有一個還是在我們公證之後冒出來的。但天知道你會為了引起我的注意幹出什麼事。」
他慢慢走回床上，有些強硬地把Ichi按回去躺好蓋上被子，最後把人抱進懷裡。
「我能幹出什麼？大不了斃了你的對象。」
「或是為了給我造成心靈創傷在我面前舉槍自盡。」Kara把臉埋進他的髮間，「然後就會像你之前說的，失去你的那個套路走一遍，只是最後會變成我的腦子裡除了你死去的畫面完全想不起其他事。」
「喔，你挺了解我的。」Ichi地朝他懷裡蹭，比自己高很多的體溫讓他感到舒服和安心。「晚安啊混蛋。」
「晚安，小混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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